“我知道,这些年你们之间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这些年要是没有她恐怕你的事业也不会如此的顺利。可以说她是一个好妻子,她尽了一个妻子应尽的本分。”庄严实事求是地说,王建忠点了点头,对于庄严说的这些他确实是认同的。
庄严又说道:“现在我们抛开那三条人命的事情不说,抛开她是不是张妤这件事情也不说,我们就来说说她的病吧。建忠,我想你最近应该也看了不少关于心理学的书了,精神分裂症你也有所了解了吧?”
王建忠咬着嘴唇,这段时间他确实看了不少的心理学的书籍,对于精神分裂,人格分裂他都知道了一个大概。
庄严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要害,便继续说道:“她的情况应该很糟糕了,再这样下去她就会真的分不清自己是谁,你愿意看到她将来疯疯癫癫的样子吗?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心结,只有让她打开了这个心结才有可能在治疗的情况下使病情有所好转。”
王建忠望着庄严:“你的意思还是想要把她送进监狱?”
庄严苦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我是一个法律工作者,维护法律的正义是我该做的。不过看她现在这情形或许精神病院要更适合她一些,当然,我说了不算,最后还得由专家对她的精神状态进行鉴定。建忠,在这件事情上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你若想要为她好最好还是听我的。”
王建忠大口地吸着烟,眉头已经攒到了一起,看得出他的内心十分的纠结。
庄严走到他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建忠,你这不是帮她,是害她,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她的幻想,什么又是现实了,再这么下去她整个精神都会坍塌掉,那个时候哪怕是再好的心理医生都会束手无策,你真想守着那样的一个人过日子吗?另外,你真能够当她是张妤吗?”
最后的一句话让王建忠的心里五味杂陈,他和张妤的感情也是很深的,恋爱时的点点滴滴又涌上了心头。
庄严掏出烟来递过去,王建忠木然接过就着手里的烟屁股给点上。
“建忠,你觉得张妤能够瞑目吗?你整天将一个杀害她的人当成她来敬来爱她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换作是你呢,你会答应吗?我想恐怕就是梦到张妤你也没有脸见她吧?还有六姑,六姑是不是克夫我不知道,但她绝对没有克子,她的儿子是因为张婕而死,甚至连她自己都是因为张婕而死,她所遭遇的那些冷遇,白眼,也可以说是拜了张婕所赐,你觉得能够心安理得吗?”
“别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王建忠的神情很是痛苦。
庄严却仍旧继续说道:“你可以逃避,但你改变不了事实,你可以自欺欺人,可是你觉得真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一切吗?包括面对隔壁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时你能保证你真的能够做到波澜不惊,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王建忠两手插进了自己的头发里,他也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能吗?他不知道,他也没有一个答案。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王建忠妥协了。
庄严说道:“帮助她认清事实的真相,让她从自己的幻想里走出来,不过你必须有心理准备,她或许会清醒过来,那时她要面对的就是严厉的刑罚,或许她的情况会更加糟糕,那样她或许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王建忠微微点了点头,他说道:“你再让我想想好吗?”
庄严见他犹豫不决,说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建忠,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有是非观的人,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建忠吗?”
建忠苦笑:“小庄,你是事不关己,俗话说,火要落到了自己的脚背才会知道烫,你不是我,你体会不到我现在的心情。”
庄严很想说他能够理解,但王建忠说得没错,子非鱼,又哪能够知道鱼的苦乐。
又过了一会,王建忠才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说罢,他像是被人抽掉了魂似的,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也黯淡无光。
庄严知道让他下这样的决心并不容易:“建忠,行事只要无愧于心就行了。”
王建忠说道:“她现在很虚弱,能不能等她身体好一些了再说?”
庄严摇头:“你以为她真是身体上的问题?不,她是心理上的问题,她心头有一块大石头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她把这块大石头给搬开。没错,这或许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但长痛不如短痛,越是往后,她的情况就越是糟糕。”
王建忠站了起来:“我去准备晚饭,该怎么做你看着办,不用再和我说。”
说罢王建忠便出了书房往楼下去,直接就钻进了厨房里。
其实现在距离吃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庄严走进了王建忠与张妤的卧室,他听到叶玫正在和张婕说话。
叶玫听到庄严的脚步声,扭头看着庄严:“你们聊完了?”
庄严点点头,她知道叶玫关心的是什么,他在示意自己已经说服了王建忠。
叶玫说道:“你在这陪她说说话,我去回个电话。”
说完叶玫就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庄严和张婕。
“谢谢你们专门跑一趟,其实我没什么的。”床上的张婕微笑着说。
庄严的心里也暗暗叹息,要是她真是张妤就好了。
可惜她不是,而真正的张妤已经惨死于她的设计。
“嫂子,你太客气了。”庄严也回了一个微笑,他在心里措辞着自己应该怎么和张婕说,或许还是等到雷雨来了以后再说吧,这个时候显然也并不适合说这件事情。
张婕看了看门的方向:“最近几天他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总感觉他心事重重的,小庄,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庄严说道:“他能有什么事,如果他真有事嫂子你应该比我们先知道才对啊,或许他是太担心你了吧,我会好好劝劝他的,你就放心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一点小感冒吗?过几天就好了,唉,我就担心他有什么事,这么些年来,每次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我都会觉得心好疼好疼。”她并不像在做作,她爱王建忠,爱得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