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歧!
此时的吴歧手里正端着一个大碗愤愤的朝着罗子阳这边冲了过来。
罗子阳并不想就这么放手,奈何梁绿珠已经挣扎了起来,将手从她的手里挣扎了开去。
吴歧刚刚过来,立马将手里的碗塞给了梁绿珠,又挺身护在梁绿珠跟前,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梁绿珠原本还有些惊愕,目光朝着碗里一看,竟是足足一大碗的元宵,一时之间哑然。
这厮居然是去给他弄元宵了!而且,一弄还弄了这么一大碗······
“你若是不想害了她,最好离她远一些,你也是在吴家长大的,大家族之间,对于女人的名声最是看重,她是要嫁到罗家的人,若是再与你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罗子阳冷笑,说话的口气,也是带着一丝警告的,早没了往日的客气与寒暄。
“你既是知道大家族之间是要脸面的,就不要来纠缠我的夫人,整个安县都 知道,她是给我冲喜过的,你自重。”言下之意就是让罗子阳要点脸面,不要再纠缠梁绿珠了。
罗子阳也不恼,脸上的冷笑更深:“你若是当真心中有她,还至于等到今时今日也没有将她迎娶过门?吴歧,你骗得了她,可是骗不得我的。”
“有了夫妻之实,又何必在意这些虚的。”吴歧阴笑了一声,言下之意,很是明显了。
梁绿珠真没想到吴歧会这么不要脸,竟连着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不过,看在他是帮自己摆脱罗子阳的,她自然就不跟他计较了。
此时的罗子阳一听到夫妻之实四个字,整个人的面色就变了变,冷冷的看着吴歧,不说话,可吴歧看的出来,那眼眸里面有杀意。
“罗子阳,你都做了二十年的好儿子,若是我将这消息传到罗四海耳朵里,你说,你爹会怎么样?还想夺人娘子?”
说完话,吴歧拉着梁绿珠就要走。
梁绿珠手来还捧着他端过来的元宵,一时之间被他一拽,碗里的元宵也差点溢出来,亏了她醒过了神来,赶紧将碗口死死地给护住了。
就在他们刚刚踏出大殿的时候,只听罗子阳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吴歧,你也该醒了。我放过你,也不过是看在绿珠的面上,早晚她会明白的。”
吴歧拽着她一路快步出了大殿,梁绿珠手里的元宵已经溅了出来一些,梁绿珠见他还没有停一停的意思,顿时皱眉道:“停一停,吴歧,你给我停一停。”
“停不了。”一想到罗子阳还在后头,他就有气。
好容易让梁绿珠摆脱了罗子阳的纠缠,若是他们就这样停下来,罗子阳纠缠上来怎么办。
他倒不是害怕罗子阳,实在是看着罗子阳在自己面前晃荡,口口声声的想要跟梁绿珠牵扯上关系,她这心里就火大。
“吴歧,元宵!”梁绿珠被吴歧拽着一通的往前面走,只觉得碗里的元宵荡来荡漾去,十分可气,眼看着全部都要溅出来了,吴歧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着梁绿珠望了过去:“你怎么不听我的话?我让你等着我,你怎么就跑这里来了,还跟那罗子阳碰到了一起。”
“你让我等你?我看你为了一碗元宵跑那么快,还记得住我?”想来,她也是郁闷,真是想不到曾经那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孔雀,现如今,竟然会为了一碗元宵······
心中正当腹排着,忽听吴歧朝着她喊了一句:“我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要是不饿,我去整什么元宵,我要不去,那罗子阳就!”
话说到这里,只见梁绿珠定定的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惊讶之色,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上面来。
“你······”梁绿珠愣了愣,没有想到这元宵是给她弄的。
“算了。”吴歧摆了摆手,将她引着朝小径上的石墩边上走去。
刚刚走定,吴歧坐了下来,又朝着梁绿珠指了指,梁绿珠这次没有拒绝,想着刚刚他跑成那样就是为了给自己盛一碗元宵,还是有些惊讶。
惊讶之余,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元宵足足有三四十个吧,不是说只有几个吗?”
“吃不完就留着。” 吴歧朝着旁边看了看,淡淡的问了一句。
梁绿珠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她想说的是寺庙里不过每人几个,怎么偏偏就给了他这么多,而且,还由着他将碗端到了这处,难道是因为他好歹也当了二十来年的吴家少爷?
“赶紧吃吧,芝麻馅儿的。”吴歧见她还不动口,不由催促了一声。
梁绿珠难得一次没有二话的顺了他的意思,端过碗来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筷子,吴歧也发现了这一点,折了一截树枝下来,弄成筷子那么长,又反反复复的在身上擦拭了一阵,这才递给梁绿珠。
梁绿珠接过筷子,夹了一个元宵来吃,还真是别说,芝麻味儿的元宵又香又甜,原本她还不觉得饿,吃了一口下肚之后,那种饥饿感油然而生。
连着吃了三四个,梁绿珠发现吴歧正看着她笑, 立马将碗递到了他的面前:“你吃点。”
“我不饿。”吴歧摇头,宠溺的一笑。
梁绿珠挑眉,依旧是将手里的碗递到了她的面前,坚持道:“你吃一个。”
这带着命令的话语让吴歧好笑,吴歧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就这她的碗,夹了一个放在嘴里。
“怎么样,是不是很香?”梁绿珠夹了一个汤圆放在嘴里,喜滋滋的问了她一句。
她向来喜欢吃甜食,这个时代的食物最是纯粹,也没有现代的添加剂,一吃到嘴里就是一股子铺面而来的芝麻香味儿,那甜腻软糯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眼看着吴歧已经吃完了,她又夹了一个来喂吴歧。
这次吴歧没有拒绝,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汤圆,于是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他们两人竟将一大碗汤圆都吃了一精光!
待吴歧将她送回铺子里,天已经有些麻麻亮了。
梁绿珠决定睡个懒觉,把一年到头的瞌睡都补回来,吴歧倒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只让她放心,又说定然不会让小木匠打扰她。
只是,这一睡,还没有睡上两个时辰,就听见小木匠急急忙忙的过来叫人了。
梁绿珠只听见她急急忙忙的嚷嚷着出事儿了,猛的从床板上跳了起来,掀开了窗帘子,只见小木匠正站在外头,大口的喘着气儿。
“吴歧出事儿了,我只看到一堆带血的脚印,没别的痕迹。”
小木匠刚刚把话说完,梁绿珠一溜烟的穿着鞋子起了身,再管不得其他,她径直的朝着外头跑了去。
吴歧出事儿了,会不会是因为姜白银,还是因为别人?毕竟那日他在罗家的出现就让人有些想不通。
他如今能想到的只有赵玉瑾,一溜烟的朝着县衙门跑去,跟赵玉瑾说明了情况,赵玉瑾连忙派人出去查看,只是,查到了晌午过后,依旧没什么线索。
梁绿珠待在小木匠家,心里空落落的,回想着昨晚的元宵, 她始终难以接受。
到底是什么人一定要置他于死地,难道,就这样平平凡凡的日子也是不允许他过的?之前他每日在她面前晃荡着,她倒是没有觉察到什么,如今忽然意识到他可能出事儿了,她的心却堵的慌。
那种感觉,俨然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在心尖上,猛的割了一刀子一般!
伸手捂着心口,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没有那么讨厌吴歧的,相反,她对他,还有一丝别样的感觉。
赵玉瑾看她面色不好,忙让小木匠扶着她坐下来休息休息,一边又领着自己的人扩大范围去搜查。
可还没有彻查完,王大就禀报下来,知府大人来了!
一边嘱咐了王大一行人继续搜索,他则支身回了衙门。
赵玉瑾如何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到知府大人竟是因为他的地盘来了贵客!
之前他让人去请了刘奎几次,却也只请来了姜安志,如今,刘奎来了,他这心里头却欢喜不起来。
他并不觉得刘奎是来补救灾民一事儿的。
这时,不等他开口,倒是刘奎问了一句:“你可只宁王殿下来了你这安县?”
赵玉瑾一愣,缓缓地点了点头。
所以呢?他刘奎这次也是因为宁王来的?
他自来就不是个攀附权贵的主,如今,见刘奎一来就问宁王的事儿,他的心里也是有些困惑的。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难道是宁王查到了什么?
‘啪’刘奎见他一脸沉默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猛的拍了拍桌面,怒气冲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宁王来了,你竟也没有个表示,甚至于连着支会我一声都不曾。”
赵玉瑾不解,一个宁王,竟是让这知府大人如此上心, 郝然比过往那百来余人的难名还要重要!
这样的为官之道, 怎一个腐朽了得。
那刘奎见赵玉瑾只是盯着她看,却是不发一次,顿时怒骂道:“你在听人话没有,你这官还想不想当了!”
赵玉瑾嘴边滑过了一丝嘲讽,却是反问:“那知府大人可否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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