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中那么多女人，比我年轻貌美的比比皆是，你可以爱上她们任何一个人，你的爱又怎么长久？”
听到这话，是真剜郁见儒的心了。
他道：“万瑧儿，或许，朕错的比你多。”
万瑧儿愣了一下。
只见郁见儒惨淡一笑，道：“若不是当初朕纵着你，你也不会害了那么多人，那时候，朕若不是爱你爱惨了，又怎会看不出你本来的面目？”
因为爱，所以对她做过的错事不深追究，也是因为爱，才让她有恃无恐，犯下那么多大错！
“陛下……”万瑧儿忍不住喊道。
郁见儒闭了闭眼，道：“你劣迹斑斑，手上的人命太多了，朕，再也不能忍。”
“陛下……”
“下次再见，便是来生。”
“陛下！”
“下辈子，做个好人，朕……”
郁见儒顿了顿，话终是未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眼万瑧儿，转身离去。
“陛下！！”
她声嘶力竭的呼唤。
可惜，再无回应。
……
郁见儒走出冷宫时，外面的寒风把他吹的一个激灵，他转身对张敏说道：“去吩咐内务府给她多分些炭火，让她……过完这个冬。”
张敏忙“唉”了一声，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皇帝。
从他少年时就跟着的这位帝王，并非外人说的帝心不可测，无情最是帝王家。
他也有他的柔情，只是，他的柔情都给了万瑧儿，一个根本不值得他付出的女人……
哪怕到了最后一步，他也依然怜悯这个爱了半辈子的女人，这是他，对万瑧儿，最后的柔情。
也许不再爱，但往日的情分，不会说忘就忘。
其实帝王不无情，多情才是帝王家。
主仆俩刚走了两步，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一太监。
张敏一看，这不是长春宫主事总管吴公公的徒儿吗？！
那太监一脸慌张，在郁见儒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道：“皇上！出事了！宸妃去找皇后娘娘闹了！”
郁见儒眉心狠狠一蹙，也顾不得天寒路滑，直往长春宫跑。
……
宸妃没被囚禁起来，因为她不曾沾染那些事，可因为她母家的关系，最近这段时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更尤其小皇子没有养在她身边，她又不受宠，谁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以前她因有小皇子而作威作福得罪过的人，每一个人给她好脸子。
虽没明令禁止她的活动范围，但也没人想到她会跑到长春宫里来闹。
此时的宸妃形容泼妇，原本年轻俏丽的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眼里的绝望和偏执让顾茗不寒而栗。
她刚来时，神色还比较正常。
顾茗便让她进来了，哪里想到，她请安时，小义辰突然叫了一声，她就像是疯了一样，突然站起来向顾茗冲过去，眼里的红可吓人。
顾茗以为她要伤害孩子，便让人把她拦了下来。
宸妃看着她怀里的小义辰，喉咙都吼嘶哑了。
“还我孩子！我的孩子！”
顾茗迟疑了一下，母亲的天性让她有几分于心不忍。
犹豫了半晌，她准备把义辰给宸妃抱抱。
可就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宸妃眼中诡异的光，深不见底的暗。
顾茗紧紧的抱着孩子往后退了一步。
她，好像精神有问题。
顾茗蹙着眉头，道：“你们把她看住了，来人，去请太医。”
……
太医来时，郁见儒也刚好到了。
宸妃被安置在偏殿里，四五个宫女按着她。
顾茗让乳娘把小义辰带下去了，她看着宸妃这个模样，不禁有些心慌。
见太医来了，连忙让他来给宸妃看，在一转眼，就见到郁见儒了。
郁见儒见她平安无事时才松了口气，胸膛因方才剧烈的跑动而上下起伏。
顾茗一愣，看着几乎是跑到她面前的郁见儒，连忙反应过来，道：“陛下，宸妃她……”
“你没事吧？”虽然看着她没事，但还是忍不住关心。
顾茗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郁见儒又道：“刚刚是不是很害怕？”
那语气，像是问小孩子一样。
顾茗微微蹙了蹙眉，然后道：“妾没事，倒是宸妃她，情况好像不容乐观。”
郁见儒这才看向宸妃，而宸妃见了他，像是没看见这个人一样，她嘶吼着，看谁都是一个表情。
“还我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她虽口齿清晰，但从面上来看，人已经是不清楚的了。
郁见儒蹙着眉头，问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宸妃的贴身婢女。
“宸妃是怎么回事？”
那宫女吓得使劲抖，她道：“奴婢也不知道，娘娘今早一起来就成这样了，她本来说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可没想到：奴婢没想到她会……”
郁见儒目光寒了下来。
太医在一旁看了半晌，才到郁见儒面前回话。
“陛下，宸妃主子怕是得了疯症。”
顾茗睁大了眼，郁见儒也不敢置信。
“怎么好好的会得疯症？”
太子叹了口气，道：“宸妃主子之前就有些身体不适，臣给宸妃开过不少药，但每一样都是对症下药的，可现在，她……臣怀疑，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郁见儒脸瞬间黑了下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道：“去！把你们主子平时喝的药端来！”
那宫女一个劲抖，得了令后连忙起身出去。
顾茗看了她一会，才朝身后的姑姑吩咐：“你去，悄悄的看着她。”
“是。”
郁见儒问：“为何？可是有何不放心的？”
顾茗点了点头，道：“那个宫女，看起来不对劲。”
那宫女的眼中不止是惶恐，还有惊和怕。
顾茗到底在后宫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力她还是有的。
郁见儒点了点头，又看向宸妃，她已经不嘶吼了，但嘴里念念叨叨的始终是那一句“还我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郁见儒有些不忍，对太医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睡一觉？”
太医道：“待臣施针，让宸妃主子好好休息一下。”
“给她施针。”
“是。”
太医取出一根银针，只是一针，宸妃意识就有些不清晰了，不过一会儿她就耷拉下脑袋，睡过去了。
顾茗连忙吩咐：“快来人扶宸妃去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