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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吟芝一回去果然就怒气冲冲的寻席文和麻烦了。

而这一次,席文和却是很淡定,一点也没被裴吟芝的模样给唬到。

裴吟芝一路到书房,就见席文和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手里竟还握着个书卷在翻阅。

裴吟芝哼哼道:“你这双手拿刀握枪的,如今也开始做起这斯文事来了。”

席文和知道她是在挖苦自己是个大老粗,也不做反驳,其实她说得对,年轻的时候,自己还真干过不少莽夫才干的事。

想到这里,席文和才忍不住憋着笑回了句:“是啊,我那时若斯文点,就娶不到媳妇儿了。”

他这么一说,裴吟芝立马红了脸,她别过头去呸了一声,暗道他老不正经。

席文和和裴吟芝从小青梅竹马,也定下过婚约,可那时,席文和常年行军在外,便捎信回家让裴吟芝不用理会婚约一事,若她有了好的归宿,自己也绝不挡她的路。

那时席文和想的很简单,既然他回不了府完不了婚,也不能一直拖着人家姑娘等她,便先提起了此事,也不会让裴府背个悔婚的不好的名声。

后来,裴吟芝还真和一个书生看对眼了,若不是席文和恰恰好回了北平,恐怕此生都要追悔莫及。

夫妻两沉默了半晌,裴吟芝才红着脸发作,道:“我来是想问你,你今天,为何要放那个女人走?”

席文和也肃着脸,他将那三根银针拿了起来,示意裴吟芝过来看。

裴吟芝连忙走了过去,用手帕连忙将银针包了起来,低声斥道:“这针有毒!你还用手直接拿。”

席文和淡淡的笑了,他道:“毒性早没了,还能等着会儿,恐怕碰过它的人都要玩儿完。”

裴吟芝将银针包裹好了扔到桌面上,便听席文和问道:“你们女人做女红需要针,这针在你们手上,除了做针线活还能做什么?”

裴吟芝刚想举例时,猛然反应过来,她板着脸道:“你别和我扯开话题!还能告诉我为什么呢。”

席文和却道:“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裴吟芝被他堵了一下,却没有着急着朝他发作,只道:“这针除了绣绣帕子缝缝补补还能做什么。”

席文和点了点头,他看着裴吟芝道:“可今天,银针却做了江连衣的凶器,试问你能用银针杀人吗?”

裴吟芝愣了一下,随即转过了这个弯,江连衣想要害倾城定然是背地里使坏,她怎么也不可能跑到倾城身旁将银针扎在她的身上。

这样说来……

裴吟芝瞳孔一缩,她失声道:“那个江连衣,是杀手?!”只有杀手才有那样的身手。

席文和点了点头,重新将书卷拿起,淡淡的道:“还不算太笨。”

裴吟芝没有理会他话语里的调侃,只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应该不是今天吧。”

席文和目光闪了闪,他握着书卷的手放了下去,道:“从她进府开始。”

裴吟芝大惊失色,道:“你那会就发现了?”

“嗯,习武的人本就和让人不一样,不管是行是坐还是平时的小动作都一目了然,这个江连衣道行还不够,便是一眼就让我看出来了,还不如无风廊的人。”

听着席文和轻蔑的话,裴吟芝心中一阵后怕,她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杀手住在我家这么久,我竟一点防备都没有。”

席文和笑着看着她,道:“我若是一早和你说了,你早要露馅儿。”

裴吟芝忍不住反驳:“我有那么差劲吗?”

“不是差劲,只是不想让你知道了提心吊胆的。”

这话说的倒是,依裴吟芝的性格,若真知道自己家里住个不怀好意的杀手,早就要想方设法把江连衣赶出去了。

说到这里,席文和忍不住啰嗦了一句,他道:“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儿子,他像是那种被美色迷住了双眼的人吗?”

“……”

“阿彦随我,感情这方面,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啊……”

裴吟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敢情说到最后这个男人还给自己戴了顶高帽子。

裴吟芝沉默了会儿没有搭席文和的话,席文和摸了摸鼻子觉着有些尴尬,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时,就见裴吟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的就要往外走。

席文和连忙喊住她:“你急冲冲的要去哪儿?”

裴吟芝目含忧光,她道:“那江连衣是个杀手,倾城一定受惊不小,我得再去看看她。”

席文和立马黑了脸,他低声斥道:“你可拉倒吧!浮珞院有阿彦看着,你还怕出事不成?”

哪知裴吟芝却是肃着脸,认真的道:“我不亲自去看看心里总归不踏实,阿彦是个男孩子,总不会像我这般细心。”

听她这般说,席文和的脸更黑了,他道:“裴吟芝!你少耽误儿子好事,你去把他该做的事都做了,你让他做什么?说到底,阿彦才是你儿子。”

言外之意,做母亲的该为自己的儿子多想想。

裴吟芝瘪了瘪嘴,不得不承认席文和说的有道理,可……可倾城也是她半个女儿啊。

席文和见她停了下来,才缓下语气,好声对她道:“你就安心的在这陪我看书,给他们小年轻多留些空间,搞不好明年就让你抱上孙子。”

“……”

要不说还是父亲最懂儿子,此时守在床边的席清彦还真的该好好去谢谢他的老爹,若不是他极力阻止裴吟芝,自己就真的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了。

席清彦眼底一片阴霾,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倾城,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了她的半边面具。

手指摩擦着面具的边缘,席清彦干脆伸手将面具摘了下来,这一摘却是惊醒了倾城。

感受到面具脱落,倾城整个人都冒了一层冷汗,她直接弓起了身将左额捂住,目光惊恐的看着床边的人。

见她这样,席清彦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是我在这,你别怕。”

倾城看着席清彦半晌,一口气才提了上来。

席清彦把倾城半扶起来靠坐在床头,正在为她调整背后的软垫时,倾城突然伸手将席清彦的脖子搂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