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胡说,像姚如春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性格温和,我看你们脑子根本不好使,要么就是你们胡说八道。”斐然动了怒,比说他父亲脾气暴躁,还要无法忍受。
在他的记忆里,姚如春就是一个泼妇、母夜叉,对他和父亲从来没有好脸色。
从小她除了打自己之外,丝毫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这些鬼,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诶喂,小侄子,我们怎么胡说了?那时候的姚如春本来就是那样的啊,还有你爸,他当时还真是一个混蛋,姚如春对他好么好,他却经常家暴呢。”丑鬼立即解释自己所知道的。
“你爸整天没事就使唤媳妇,那时候全村人都看不顺眼呢。”饿死鬼,越说越饿啊。
“你说那么好的一个媳妇,不疼也就算了,怎舍得下手啊,多好的媳妇啊,每天忙里忙外的干家务,给他一家老小干家务,你说哪里有那么好的媳妇啊。”淹死鬼。
这三鬼越说越来劲,全都是为姚如春打抱不平的。
斐然气得转身就要飘走,却被水幺给拽了回来:“生气做什么?”
斐然冷着脸:“他们是故意诋毁我爸的,我不想听他们说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是在诋毁你爸?”水幺问道。
斐然还没说话,丑鬼便急着说道:“我们咋就诋毁你爸了呢?他那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
“我跟我爸生活那么多年,他是怎样的,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斐然说完,飘回了房间。
那三只鬼你看我,我看你的,觉得小侄子真不好玩,说生气就生气了。
“走了走了。”
眼看那三鬼就要走,水幺叫住:“你们站住。”
三鬼立即停在空中,回头看水幺:“你还有啥事吗?”
“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千真万确。”
见他们没有撒谎的意思,水幺便放他们走了。
拿着电筒照亮泥屋,水幺发现斐然孤零零的飘在墙角处,走上前,温柔的手掌覆盖住他冰冷的肩头:“别想太多,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什么都不一定是真。”
肩头上的温柔让斐然的身体微微轻颤,他下意识将身体往旁边挪了挪,苍白的面容闪过一抹淡淡的红,那是眼眶周边的红,像是要哭了似得。
突然有些心疼。
这一世的他,死后还不愿投胎,怨念太深,导致他越发孤苦伶仃。
内心的脆弱无人能懂,作为鬼,无论内心深处如何,在人类的眼中,都是可怕的存在。
水幺不知还能说什么,身体向前跨一步,伸手将他抱住。
怀抱里的冰冷让水幺微微发抖,但好在还能承受。
“如果你想哭,就哭吧,虽然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哭。”
怀里的热度仿佛瞬间温柔了他的身心,斐然怔在原地,双目放大,不可思议的盯着前方黑黢黢的空间。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扰乱他的心神。
意识到这一点的斐然,立即将她推开,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转过身,背对她。
“我才不想哭,我只是无法接受自己所看到的,却在他人眼中是相反的。”
斐然的疏离让水幺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也并不意外,毕竟他是被自己认为最近亲的人所杀,对任何人有防备也是理所应当。
所以,她选择了包容他对自己的无礼。
“也许事实远比你现在所听到的,还要令人无法接受,可是斐然,你必须要学会面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才能用最正确的方式走出来。”
斐然垂下头,未语。
从来没有人像眼前这个女人这样,苦口婆心。
父亲以前似乎是不敢对自己太好,那样的话,便会遭受到姚如春越发疯狂的辱骂。
明明父亲是一个被老婆欺压的软弱无能的男人,可是在那几只鬼眼中,却是脾气暴躁、对老婆不好的男人。
他无法接受。
可是她的话,他却动摇了。
只有追查下去,才能还原最真实的面貌。
但心中,却有些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
斐然缓缓转身,对上女子精美容颜,嘴角缓缓一笑:“那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陪着我找到真相,到底是自己看到的是真,还是那三只鬼说的才是真。
到底是父亲和自己该死,还是姚如春的无辜?
水幺缓缓一笑,伸手揉了揉他冰冷的头发:“傻子,我会陪着你,直到找到真相为止,不过我有些困了,想休息。”
“好,我帮你守着四周。”斐然说完,飘到房门外。
一人一鬼,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这一夜,都各自相安无事。
血殇那只鬼,也不知道是真生气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之后没再出现过。
水幺醒来的时候,天边亮起了鱼肚白,伸了一个懒腰,发现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这时候,333略带几分哭腔的声音:“幺幺。”
“小3,你哭什么?”她还没死呢。
“520她不理我了。”333呜呜呜呜~~~~~~
水幺:……
水幺没理他,去外面看看斐然有没有乖乖留在四周。
没有让她失望,他整飘在空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晨光照射而来,斐然的身体呈现透明的状态。
水幺刚要开口喊他,333却再一次哭腔道:“为什么幺幺不问问她为什么不理我了?”
“为什么?”
幺幺没诚意,根本不关系它:“因为血殇生气了,是你让他不开心了,所以520也不理我了。”
水幺:……
我什么时候惹他生气了?
莫名其妙。
“真好,以后别总是找他们换东西,自己没用,就别老是麻烦别人,”
“人家也是为了幺幺着想嘛,幺幺,你没人性,你拿了他们的法器,还态度这么恶劣。”
“哦,那我还给你?”
333:……
果然,幺幺跟其他宿主不同,一点都不心疼为她操心操肺的系统。
注意到水幺已经醒来,斐然移动身子看向她,嘴角不似昨日那般的冷冰冰,也不知道是晨光的关系,还是想通的缘故,水幺发现他脸颊上多了一丝柔和。
“一个鬼站在那做什么?”水幺好奇他飘那做什么。
“没什么。”斐然飘到她跟前,问道:“今天你打算去哪儿查真相?”
“去找那老人家问问,他活到现在,应该知道些什么。”
“好吧。”斐然只能认同她的观点:“可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或许已经不记得了。”
“试试吧,万一还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