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遭遇的事情太多了,遭到皇贵妃姐姐猜忌,救钟明,自己又怀孕了。什么事都赶到一块了。然后,我很少出门。独自在雨花阁呆着。筱萌还是被我遣到外面去与兴王接头,我一真想找个机会与兴王见上一面。
“去,把丽圆小姐请来。我要与她去逛御花园。”我对赏雨吩咐道。
“二小姐,忘记跟你说了,丽圆小姐三天没回来了。”赏雨说。
“她有没有跟你们说去哪了?”
“没有。“
“听雨呢?”
“跟丽圆小姐一起走的。”
“不对啊,平时,她们有事都会对我讲的。你是说丽圆小姐带着听雨三天前就不见了是吧?”
那天我跟筱萌出门办事去了,很晚回来,她们可能溜出宫去逛街了。能去哪?不会是被歹人掳走了吗。我近两天身子不爽就躺在床上安胎来着,今天才下床。
“丽圆小姐是三天前走的,至今没回。”赏雨说得真切。
“为什么不早点过来告诉我呢,丽圆小姐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就唯你们是问了。大家分头在宫里找找。”
“是,是。”下人们一哄而散,出门了。
我心里非常担心。坐立不安,茶饭不思。这时筱萌刚好回来了。
筱萌与兴王接触上了。兴王答应与我见上一面。因为我不是什么政治人物,不用藏着掖着,兴王安排我后天上午去他兴王府见面。但他还是做得谨慎,只是以他三夫人的名义邀我前去。
兴王朱佑杬是明宪宗的第四个儿子,当年明宪宗有意想把皇帝位传给这个老四的,朱佑杬人品出众,满腹诗书,一表堂堂,深受文武百官拥戴。自从明孝宗继位后,兴王就不作他想,清心寡欲,长居广安陆州,享一方太平。
所以,兴王其实也是政治敏感人物,别人不敢与他接触,他也不敢私下接见他人。但是女人之间往来,就没什么事了,安全了许多。
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我带着筱萌来到京城兴王府,然后被下人带去偏殿见兴王的三夫人。到了偏殿大厅,看到一位贵妇人坐在主位上,喝茶,下人都被打发出去了。我带着筱萌上前去跪下拜见三夫人。‘
“快快请起!”三夫人上前来虚扶我一把。
我缓缓抬起头,刚好与她打了一个照面。我呆住了,她怎么会在这,她怎么变成了兴王的三夫人?
“妹妹,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兴王的三夫人,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徐丽圆骄傲地说。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了兴王的三夫人?”我问。
“姐姐冰雪聪明,你认为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我正想抽空请姐姐来府上做客,却不知,我们姐妹俩心有灵犀,你却先派筱萌来了。”徐丽圆答。
我看看筱萌,筱萌摇头说:“二小姐,我事先不知啊。”
“筱萌肯定不知,是王爷告诉我有筱萌这么一个人来了,所以我才让王爷以三夫人的名义邀请钟家二小姐入府一叙。姐姐找王爷干嘛来着,不会是像妹妹一样投怀送抱来的吧,不好意思,妹妹抢先了,帮姐姐试婚来了,姐姐好眼光,王爷果然是人中之龙,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姐姐若是能屈尊来府,我愿意让贤,退居四夫人。”瞧徐丽圆这么变化,活脱脱的一个风尘女子,一个泼辣户。变脸比翻书还快。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人啊,人啊,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我猜,徐丽圆就是七天前,我带着她去送母亲,回来时在茶馆喝茶,让他去邀兴王来喝茶,她却把他推走了。那个时候,她就起了私心吧。
“妹妹,你不能做兴王的女人。”叫我怎么跟她说呢。
在我的记忆史载中,兴王将在1519年7月薨逝。现在已经是6月了,还有一个月,兴王就要死了,徐丽圆,我这个结拜妹妹不就成了寡妇吗?年纪轻轻怎么承受得住啊?可是,我不能说啊,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是要折我阳寿的。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做了兴王的三夫人,你该替我高兴啊,妹妹我,总算有了出头之日。难道不比在你身边做一位假小姐强吗?”
“徐丽圆,二小姐可从来没有亏待你啊。一直把你当作亲妹妹看待啊。”筱萌帮腔道。
我只是冷眼看着徐丽圆。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姐姐,你别动怒啊。你对我是真的好,我心里感激。可是,那些都是姐姐对我施舍,你越是对我好,你就越是高高在上,让我感恩戴德,唯你马首是瞻。姐姐,我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已经受够了,如今,我也做一回自己的主。希望你能理解。”
“好吧,但愿你别后悔。你好自为之吧。筱萌,我们走。“
“姐姐,你慢走。不送。“
她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步,没有意思一下送我。我认识的徐丽圆乖巧温顺,如今的三夫人冷艳凉薄,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简直判若两人。如果说以前的徐丽圆是装的,那也太会装可怜博同情了,如今的三夫人才是她的真性情吧,我真是瞎了眼,认了这么一个表里不一城府很深的女人做妹妹。徐丽圆本是妓女出生,真是应了那句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古话精辟,从来不假啊。
徐丽圆也太能干了,短短的六七天时间,就把兴王收服了,还被封作“三夫人“,能进兴王府,已是难得,进了王府在短短的六天后就做上主子,更是难比登天。兴王是皇亲贵胄,富甲一方,不知有多少女子想在王府占据一席之位,可是,兴王到现在为止,只收了三位夫人,所以丽圆能从万里挑一中脱颖而出,真是一把驾驭男人的好手,不做老鸨可惜了。
不要怪我又想歪了。徐丽圆当初在“销魂谷“妓院时,经受过一个月的培训,专门学习魅惑男人驾驭男人之术,如今,可能她把所学都用在了兴王身上。当40多岁的兴王,面对一个风情万种年轻貌美的姑娘,早已是忘乎所以,可能要吃壮阳药逞强吧。
这样想来,我对兴王这位将死之人,真是可恨又可气了。我正准备直接出王府离去。
“钟小姐,你两次三番约见本王?现在来了怎么急匆匆要走?”兴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芳蝶拜见王爷。“被逮住了,没办法。
“钟家二小姐,真是清新淡雅,气质非凡啊,不愧是皇贵妃的亲妹妹。“
“王爷,请找一个私密安静的地方,我有要事告之。“既然撞上就按原计划进行吧。
“好,请随本王来。“
兴王直接带我和筱萌到了荷心楼,这是一个绝美的地方,叫人来了就不想走的住处。
这里有一大片水域,这么大,可以称得上“湖“吧。然后湖面上卧着许多荷叶,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碧绿如毯。荷叶上钻出许多或粗或细的根茎,根茎上顶着荷花苞,此时正值六月荷花开放季节,所以有些含苞待放,有些怒放盛开,粉的,白的,满湖都是,很壮丽,荷花与根劲,亭亭玉立,婀娜多姿,随风摇曳。正值中午,放眼望去,千姿百态,阳光普照,金光闪闪。此情此景,我禁不住想到两句诗,顺口念来: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好诗句。此处称得上,应情应景。”
“这是别人诗句,王爷莫要夸我。“
“本王饱读诗书,也喜欢吟诗,我这里有一句,更是美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
“是的,是的,我们快上船吧。”我催促到。
湖心有一座小岛,岛上只够盖下一座楼,有两层,木结构,岸边还栽种了柳树,柳条倒挂,随风遥摆,和一些别的不知名的树,看不真切。宽阔的水面上,只能靠船只在荷叶缝隙中穿过,行得慢,适合赏荷,看鱼儿在水中嘻戏,身置其中,清香袭人,恍入仙境,令人心旷神怡,不知今世是何世。
我和兴王乘坐一船,外加一个撑船的筱萌。船身小,坐三人刚刚好。
“筱萌,我与王爷有重要话说,我们就湖中荡船,赏荷吧,不用靠岸了。“
“是,二小姐。“
“钟小姐,好神秘,你完全吊起了本王的兴趣。“
“王爷,你可不要以为我故弄玄虚,等我把下面这一番话说出来,你就明白了,事情是那么重要,而且是又是那么危急。首先,我要感谢你带我来这么一个好地方,绝对适合秘聊啊。“
“呵呵,不过有点暧昧。“
“我相信王爷是高风亮洁之人,绝不是见一个人就会收纳为妾的浪登徒子。“
“呵呵,我们还是言归正题吧。“
“好的。王爷,我想问一下你,你这一次来京师,祝贺皇贵妃生下皇子,是不是心中委屈啊?当年你与皇位失之交臂,如今,按排资论贤来说,是你儿子朱厚熜稳座龙椅,你也可以当上无上荣耀的摄政王。可是,皇贵妃儿子一出,二王子面对皇位也只能望羊兴叹了。“
“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也会关心起朝局之事?“
“兴王,请不要叉开话题。你只要回答我,是也不是?“
“是的,我虽然是一个正人君子,也是一个朱姓王爷,只要是王爷,都会有一定的野心,因为生活在皇家,只有野心才能保全自己和家人,否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王爷,后面不管你听到了什么,请都务必帮我保下两个人。
“谁?“
“王爷请答应我。”
“人我都不知,如何能答应我。”
“王爷,用我这个天大机密来保下这两条命,这绝对是一件物超所值的交易。你不会后悔的。”
兴王定定看了我几秒,于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王爷,你怎么看待皇贵妃生的这个皇子?”
“人算不如天算,我想不到啊,大婚13年的皇上,在这一年终于生了一个皇子。“
兴王肯定生气,本来朝中一致看好兴王势力,都想迎立兴王四儿子朱厚熜为皇太子,可是皇贵妃一生子,完全扭转了乾坤。所有人都见风使舵了,不敢逆风而行啊。
“王爷,不必忧心,且听我讲来。王爷您可知,皇上为什么13年来子孙凋零吗?“
“不知,也不解。“
“你当然不知道,这个世上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太皇太后给皇上下了多年的药,皇上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你说什么?有关太皇太后和皇上,此话可不能乱讲。“
“我没有乱说。太皇太后身前的心腹太监戚公公是淑妃娘娘贴身侍卫钟明的义父,这一对义父义子,知道内情,钟明与淑妃都是来自云南的钟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个偶然的机会两人就好上了。待淑妃怀上孩子就赖做皇上的龙子,皇上还真的信以为真,待皇子生下,就立马赐立皇子为太子。戚公公与钟明就在世人神不知鬼不觉当中,通过自己的血脉儿子窃国了。但是,他们没有料想到,当年淑妃已荣升为皇贵妃,权力熏心,母爱泛滥,所以皇贵妃子心意反转,突然一心向着当今皇上,要把戚公公和钟明赶尽杀绝。“
“不,不可以让皇贵妃杀掉戚公公和钟明,他们是判定真假皇家血脉的重要证人。“
“对的。“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叫我保护好这两位证人是吧?“
“不,王爷,戚公公任凭处置,但是钟雪莹和钟明是我们钟家的人,我是要保的。虽然我要大义灭亲,但是也是要留下钟府家人的性命的。请王爷日后处置他们,就将他们贬为为庶人好了。“
“钟小姐,真想不通,你是怎么想的,你向我告发他们,却又要我保他们一命?“
“王爷,告发他们,是正义使然,我要维护皇室血统纯正。求你留他们一命,单纯是因为我和他们都是钟家的人。“
“难为你了,我答应你。把他们两人保护下来。皇宫,你是不能回去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荷心楼住下。等我把事情办妥了,你们才能自由活动。”
“王爷,你不会又要收我家小姐做四夫人吧?”筱萌问。
“不会的,王爷是正人君子。筱萌,你可不要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抢着奉承王爷,好让他明白我在婉拒。还有,被人认为是好人的人,一时不好意思去做那个坏人的。
“哈哈,还是你家小姐了解我啊。放心吧,就在这里住下,我会派人每天来送饮食生活用品,照顾你们起居。“
“王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需派人送点衣物吃食就行,有筱萌照顾我就够了,人多了反而不自在。“
“好,就这么说定了,本王现在就要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去了。你们自便。“
筱萌把船划靠岸,就急匆匆走了。筱萌和我又划着小船直到湖中心的小岛上,只见眼前又是一副美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延伸到古楼门前,小路两旁种了放多鲜花,不是盆栽,直接是成块成块的种下,姹紫嫣红,五彩缤纷,叫人目不暇接。好美啊,小岛上盖了一栋木结构的楼房,被称作荷心楼。开始还以为是叫“河心楼“呢,原来是叫”荷心楼“,相当雅致。我喜欢住这里。
岛上打理得井井有条,美如梦境,但是却空无一人。
兴王很少住京师,多数是住在封地的。所以这个京师的王府人气少,非常宁静。倒是随了我的性情。我就暂且住下了。十天半个月过去了,我们住得自由自在的,兴王没有再露面,三夫人徐丽圆也没来打扰。就算有人来我也不怕,筱萌武功高强,以一敌十,不在话下。但是,唯一不方便的是,身边再没有旁人可以使唤了,筱萌要寸步不离的保护我,毕竟这是陌生地方,还没有完全取得我的信任,所以我与外界断了联系,我心里着急的是,如何与诸葛公子取得联系,他是回到京师找不到我怎么办啊。我从宫里出来,谁都没说的,带着筱萌秘密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