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愣愣地站在房门口,看着她呈“大”字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脸上的表情极为安详。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大着胆子蹲下去,细细端详着『奶』『奶』的尸体,手轻轻放在她心口的血窟窿上。
她被人挖走了心脏,却没有『露』出半分痛苦的神情,这件事太诡异了!
一瞬间,我竟有种怪异的想法:若是这颗心在我的胸腔里,我是不是就能和常人一样了呢?
“发生凶案的就是这家吗?”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缩手,同时也收回了思绪。
“『奶』『奶』不是我杀的。”我冷冷开口。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尖叫,跟着就有人重重摔在地上。
我回头看去,是村里经常来我家里找茬的胡婶子,她斜里倚着门板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指着我的手不住颤抖,嘴巴一张一合,整话也说不出来一句。
我站起来,神『色』木然地缓步向她靠近,可能是看我手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她眼睛快瞪出来,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走。
看着地上那滩沥沥拉拉到门外的『骚』气『液』体,我又转身回了屋。
不多时,半个村的人挤进我家院子,胡婶子拽着村支书,裤子上还兀自湿着,在夏日的空气里泛滥得令人作呕。
“支书,就是她!这妮子杀了她『奶』『奶』!”胡婶子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把话说利索了,同来的那些村民好几个往屋里瞅,见『奶』『奶』的尸体躺在地上,我手上又沾了血,也跟着附和起来。
“早就说这丫头不吉利,您非要让她们住村里。这会儿老太太也死了,她若是发起狠来,还不把我们都杀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既然见了,就按咱们村里的规矩,将她抓住烧了,再请个道士来作个法,彻底干净!”
几个村里的老人嚷嚷着,另有几个年轻人想要上前抓我却带着犹豫。
“『奶』『奶』不是我杀的。”我冷冷开口。
他们不信,甚至有人从外面捡了石头丢进来。
石子噼里啪啦往下落,砸在我身上生疼,另有一些砸到我的头,一股热流顺着额头下来,划过脸颊。
我用胳膊挡着攻击,心里动了怒,恶狠狠盯着他们哑着嗓子大喊:“我说了,人不是我杀的!”
这话一出口,自我身后刮起一阵阴风,呼啸着朝他们席卷而去,明明是夏日炎炎,却仿佛瞬间来到冬季。
我好像听见那个长发男人发怒的声音。
丢石头的人打着摆子倒在地上,另一些围观的,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指着我。
好几个胆小的,也跟着『尿』了裤子,支书还算胆大,和旁边的人互相搀扶着,用惊恐的眼神瞪着我。
“警察来了!”
外面警笛声由远而近,有人大喊了一声,很快便有一个年轻的警官带着一队人分开村民进来。
“『奶』『奶』不是我杀的。”我冷冷开口。
“发生凶案的就是这家吗?”
他的头发不长不短,打理得很精神,脸部的轮廓带着男人的硬朗和俊逸,那双眼睛打量了一番便落在我身上。
“警、警察同志!她是杀人凶手!她杀了自己的『奶』『奶』!”有人在旁边喊着,还有人将多年来积压的恐惧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像是提供证据一般,将我自小到大的传言也说了出来。
我没有张口反驳,只是静静听着。经验告诉我,他们是因为害怕,才会这样。在他们眼里,我是怪物,是不吉祥的,他们都怕我,在我面前,他们是弱者。
那个带队的警察并没有打理他们的话,只是来到我面前,隔着手套抓住我,指着手上的血迹问:“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