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那苍老的声音自我背后传来,透过我的脖颈,绕到我的耳畔,带着丝丝冷意,让人头皮发麻。
身后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不说,连头顶都秃掉了。唯独后脑还留了些头发,编了一个小辫子,细细长长的,如同没长成的小姑娘。
“进去吧,你要找的人,在里面。”
他再度催促我。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虽然腿上如同灌铅,但还是听从了那个声音,一步一步地往里挪。
我穿过门道,来到院子里,里面是一片灰白,并不似外面那般缥缈,反倒更加真实。很多人穿了白衣,面无表情地走来走去。
有的手里托着吃食,有的拿着纸糊的衣服、鞋帽,还有的捧着金银首饰。
我一个陌生人站在院子里,他们仿佛没看到,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我抬起头,见里面的屋子亮着灯,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不等我仔细分辨,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门口一闪而逝。
『奶』『奶』?!
这里不是什么阴宅,也不是村外,而是我自己的房间,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果然在这!
既见着了她,我心里踏实了许多,索『性』迈开步子往里走。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虽然腿上如同灌铅,但还是听从了那个声音,一步一步地往里挪。
“等等。”
我再度被那个苍老的声音叫住,忍不住回过头。
身后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不说,连头顶都秃掉了。唯独后脑还留了些头发,编了一个小辫子,细细长长的,如同没长成的小姑娘。
只是他身上的那身衣裳让我头皮一紧:竟然是清代的马褂?!
“主人办事,你须得换身衣裳方显得正式。”他说着,抬起那只枯瘦的手,登时有托着衣裳和首饰的『妇』人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她们的脸『色』灰白,如同死人,面部表情麻木,眼眶的地方黑洞洞的,很是吓人。
我往后退了一步,她们却分别伸出一条胳膊,紧紧锢住我。
我发觉自己根本不能动弹,只能任由这两个女人将白『色』的喜服套在我身上,又替我绾了发,佩戴了首饰。
跟着,又过来一个身材略微丰满的『妇』人,身后是两个托着粉盒的丫头,她们都是古人打扮。那『妇』人拼命往我脸上涂粉,还给我点了红唇,化了腮红。
我的心里越发害怕,这家人越看越不对劲。只是办冥婚也就罢了,竟然还将我牵扯进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老旧的思想可要不得!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虽然腿上如同灌铅,但还是听从了那个声音,一步一步地往里挪。
我心里直叫苦,偏生还动弹不得,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
那些『妇』人的手脚倒是快,不出半个小时,我就被打扮停当。
丫头托了面铜镜过来,看着镜中白面红唇的自己,我竟然诡异地扯了一个笑。
我发觉自己根本不能动弹,只能任由这两个女人将白『色』的喜服套在我身上,又替我绾了发,佩戴了首饰。
我心里一惊,赶紧甩了下头。那老头子看着我,似乎很是满意,我看到他灰白苍老的脸『露』出一个貌似微笑的表情,登时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那张脸,如同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再度挥了挥手,那些『妇』人被他打发走,我才注意到,她们的脚尖点着地,根本就是飘着移动的,吓得我差点儿尖叫出声,却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来。
“夫人,请吧。主人在等你。”老头又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我竟被他蛊『惑』一般,自己扭转了身子,朝主屋走过去。
里面的声音渐渐大起来,有唢呐锣鼓之声,并人的说笑。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清,一双眼睛全被面前那长身而立的白衣男人吸引过去。
他头发披散着,无风自动,身上白衣衬得他身姿更加瘦削。若非皮肤发青,我定然会被他那张绝『色』的脸吸引住。
他见我过来,唇角扯了一下,似是在笑。跟着伸出右手:“来。”
他一开口,我更是一个激灵,这声音,和我胸前那块血玉一模一样!
我的内心是抗拒的。即便我没见识过冥婚的场面,也是听说过。人死了,没有婚配,为了让死人能够安息,家人便寻一个同样没有结婚的异『性』与其结为伴侣。
这里不是什么阴宅,也不是村外,而是我自己的房间,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管他们在这儿做这种封建『迷』信活动有没有人来管,我可是活着的人啊!——虽然我并没有呼吸和心跳,但我自己知道,我是活人!
脚好像不是我自己的,竟不受控制地朝他走过去,一步一步,稳健而肯定。我想转身逃走,却是不能。身体已经不听指挥,眼睁睁看着自己抬起左手,放在那男人宽大冰凉的掌心上。
“你我今日拜了天地,便是夫妻。”他开口,冰凉的吐息让我更是不自觉地想要哆嗦,偏生自己脸上竟然扯出一抹笑意。
我暗暗地骂了无数次丧气,这要是梦的话,赶紧让我醒过来!
谁愿意嫁给一个死人啊!
对,没错!
这家伙是死人!我分明看到他脸『色』发青,毫无血『色』,给我穿衣打扮的那些人,也都是踮着脚尖儿飘来飘去的!
怪不得『奶』『奶』不让我夜晚出门,原来是怕我走进鬼宅!
我拼命扭头朝四周围看,并没有看到『奶』『奶』,这间屋子不大,除了我进来的门,也没看到其他出口,她去了哪里?
身后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不说,连头顶都秃掉了。唯独后脑还留了些头发,编了一个小辫子,细细长长的,如同没长成的小姑娘。
男人见我四下寻找,似乎有些无奈。他双手捧着我的脸,让我看向他。
“夫人,今日你我大喜,怎可东张西望,心不在焉?”
我更是浑身僵硬,话还来不及说,便被他拥在怀里。
“为夫等了你数年,终于等到了。别离开我,好吗?”
屋子里有股怪味儿,腥臭腥臭的,好像谁杀了牲畜丢到屋里没处理。
原本该是暖心的情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带着无尽的寒意。我打着哆嗦,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
冰冷的薄唇贴上来,意外地轻柔,跟着是更加冰冷的舌。
并不僵硬却让我战栗,他却不以为然地在我口里搅动着。
冰冷的薄唇贴上来,意外地轻柔,跟着是更加冰冷的舌。
我,被一个死人给吻了!
心里的恐惧愈发膨胀,忍不住瞬间爆发。
“我、我不是你夫人!”我猛地推开他,自己也向后倒退过去。
他伸手向我抓过来,我却感觉自己一直向后倒退过去。
眼前的景物变得越来越远,起初缓慢,后来竟飞速而逝,跟着便化作一道道灰白的流光。
我不知所措地僵直着身子,直到眼前一黑,跟着“嘭”的一头摔在地上。
身后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不说,连头顶都秃掉了。唯独后脑还留了些头发,编了一个小辫子,细细长长的,如同没长成的小姑娘。
“疼……”我喊出了声,跟着睁开眼。
我愣住了。
这里不是什么阴宅,也不是村外,而是我自己的房间,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了看天,已经大亮,身上的衣服也不是那件白『色』的喜服,而是我自己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想起昨晚的怪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大概是我等不到『奶』『奶』,自己睡着了,做了个怪梦吧?
『奶』『奶』呢,不知道她回来没有。
想到这儿,我出了屋,直奔『奶』『奶』那里。
屋子里有股怪味儿,腥臭腥臭的,好像谁杀了牲畜丢到屋里没处理。
我皱着眉推开『奶』『奶』的房门,却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奶』『奶』脸朝上躺在地上,胸口一个黑『色』的血窟窿,她的心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