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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顺默不出声,等着听这老家伙说话。

那老臣先是捋了捋自己下巴的花白胡子,然后又怒目斜睨了刚才那大臣一眼,才慢慢道:“那陈忠是无信之人,此次又是打的复仇的旗帜,哪能因为一些金银美女就轻易放弃了攻打,怕只怕,咱们送去的金银美女他收下,却只是暂时休战,不用多久,那金银成了他的军饷,美女成了他的军妓。最后求和不成反成了笑话。”

“那,那你有什么良策?”那大臣不服反问。

“这……”那老臣略一迟疑,然后朝着花顺一拜,“老臣有一想法,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今天朝堂之上不以言论罪。”花顺道。

那老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深深地又朝花顺拜了拜,才直起腰来,高高的玉笏挡住了他的半张脸,他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玉笏,似乎有点不敢看皇上花顺的眼睛。

堂上安静,只听得老臣清晰的声音响起。

“多年前,我北玄也败过一次,南朱军兵逼宫廷,是年幼的太子为质子到南朱才化解了那次的危机,我北玄也因此平静了十多年。所以,老臣有一言进,不如以灼蓁郡主为质子……”

“混账!”

这老臣的话尚未说完,一人已经愤而出列,指着那老臣就大骂了起来。

“当年年幼的太子被陈忠强行从宫里带走,已经是我北玄难以抹平的伤痛和耻辱,今天,你这老东西却要主动以灼蓁郡主为质子送入虎口,你这安的是什么心,为何不把你家年幼的子孙往南朱送!”

其他臣公也纷纷朝那老臣指指点点,不外乎责骂他不会皇上分忧还陷郡主于危险之中。

“行了,说好了今天言论有功无罪的。”

花顺朝那老臣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列,然后又将头转向了齐王。

“不知齐王对此事如何看?”

齐王惶恐状出列,先是一拜,才道:“皇上,万不可将灼蓁郡主做为质子呀,当年太子年幼被陈忠强行掳了去,这已经是让皇弟心痛至极,如今想起来,还深深地后怕。陈忠是什么呀,怎么能送灼蓁郡主给他呢。”

齐王身子突然挺得更直了,大声道:“皇上,臣弟主战,臣弟愿将三年的奉银都捐出来做为军饷,求皇上选派将帅出征迎敌!”

齐王一番话说得好不慷慨,堂上那些血气些的大臣顿时附和,都站出来请求皇上派兵出征。

“那出征的将帅,诸位又可有推荐的人选?”花顺又问。

“封老将军宝马未老,可一战。”有人道。

“徐太师马上一刀能砍下敌将的脑袋,臣推荐徐太师。”又有人道。

……

一时间,北玄中凡是能舞刀弄枪的大臣被举荐了出来,然后个个看着皇帝花顺,等着他敲定最后的人选。

“都是文官们举荐别人,为何不见武官们自荐呢?”皇帝花顺眼睛往那列武官里扫了一眼,封老将军已经退列多年不在,徐太师为首的那列武将脸上俱是一烧,不是他们不想自荐,而是他们自知这是一场毫无把握的战役,十去九输。文怕判错案,武怕输了阵,谁愿意打一场必输之战呢。

但年轻一辈毕竟怕闲不怕事,花顺的注视中,今年的武科状元郑天赐站了出来。

“臣自荐,只是臣虽然熟读兵书,通晓战役,武艺超群,但实战不足,自愿为先锋做我北玄冲杀出阵的第一人,至于将帅方面,臣推举太子。”

郑天赐一说完,众人皆哗,这天底下争将帅一职,争送死的先锋的还是他头一个,而且什么人不好举荐,居然举荐太子?这不是让太子去送死么?皇上连个小郡主都舍不得,如何舍得太子?

齐王却是心里一乐,他昨天找了花景初,让他今日举荐太子,却迟迟不见花景初行动,原来,他竟是找了这个武状元做替言。不过也好,这武状元是花景初的人,若是跟着太子一起上了战场,到时嘿嘿,就更容易让他从中栽赃陷害,也更容易让人相信了。

他望了一眼一边的花景开和花景初,这两兄弟,怕是还不知道一阵好戏正等着他们俩粉墨登场吧,而他,当然就是这场戏的持笔人,如何发展,如何结局,由他说了算。

齐王朝刚才那个说送灼蓁郡主为质子的老臣望了一眼,那老臣立即又出了列。

“皇上,臣也赞成新科武状元所言,太子曾灭了陈忠的十万大军,如果由太子为帅迎战陈忠,在士气上必然大涨,且太子英勇果断,武艺超凡,确是不二的人选。”

老臣说完,眼睛甚至朝太子花景开望了望。

从进来到现在,花景开一直未说过话。

齐王也望向了花景开,顺便还瞄了一眼花景初。今天,他的目的就是让花景开接下这个南征的帅旗,只有这样,接下来的事情才能如他所设想的进行下去。

老臣说完之后,场上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众人都在等,等有人说不或者……

“父皇,儿臣请战。”

花景开突然出列,站在朝堂正中,面对着皇帝花顺跪下。

“你?”花顺微微皱起了眉头,隐约间,他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但,除了花景开,他实在也找不到第二人可以迎战陈忠。

“父皇,儿臣愿在战前立下军令状,十天之内,必凯旋归朝。”花景开再道一言。

朝臣皆是一愣,愿领军出迎就已经是不错了,还立下军令状,夸下十天之内凯旋归朝的海口,果真是天真啊。怕是因为听到陈忠扬言十天之内攻下北玄,所以太子年轻气盛不服输,便也说十天凯旋的话。十天,怕是连粮草都没有准备齐全,兵士都还没集结到位,但人家陈家军就已经破城而入,血溅皇城了。

朝臣中刚才如果还有七成对太子信任的,现在就只剩下三成了,对敌我的悬殊都还没有认清,轻易就立下军令状的太子,如何能让人信服呢。

“太子,这军令状就不必立了吧,既然太子有决心迎战陈家军,不如尽快沙场点兵,大军开拨才是,这军情可不急如火烧呀。”齐王忧心忡忡地道。

“不急,大军开拨如果没有准备充分将来如何一战。”花景开摇头。

“不急不行呀,太子,就虎牙关,怕是抵挡不了陈家军半天。”齐王道。

“哦?齐王叔看来是对边防很是了解。”

“不,本王也只是略知一二。不是听说虎牙关只有不到一万的将士么,城不高,河不深,抵挡半天已经是艰难。”

“诸位!”花景开突然朗声,“我想做一个预测。”

众人竖耳,包括龙椅上的花顺。

“三天之后,陈家忠还在我虎牙关外,寸步不能进。”

众人又哗,这次是惊讶。

“太子如何有此信心?”徐太师问。

“这个嘛,其实封老将军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率领着封家军驻扎在了虎牙关附近,只要战火一点燃,五万封家军便在一个时辰之内抵达虎牙关。至于战况,大家只需要每日上朝听前方来报便知,前方的飞鸽传书,晚传则早至,早传则晚至,我想,日日的战报会让大家知道本太子所言不虚。”

花景开眼里闪烁的自信感染了众人。而且,众人听得仔细,刚才太子说的是封老将军。虽然封老将军已经多年未在京城出现,但封老将军的威名在场的臣公是听说过的,因为当年醉酒杀人闹事被先皇罢了职,流放了在外。但也有听闻,封老将军闻鸡而起舞,连与孙子玩耍也是以石排阵为乐。

封老将军原来竟在虎牙关附近,这一消息无疑振奋了所有人。

徐太师此时也坐不住了,他年轻时也曾迎战过南朱,后来一败而输了斗志,这么多年了,虽然他手握北玄十万大军的指挥权,可未曾率兵出战过一次,窝在京城里,坐享着太师的称号和荣誉。他不知道别人背后里如何议论着他,他只知道自己每当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总看着案上那副盔甲惭愧得无地自容。

想当年,他也是跟着先皇打击过叛军,缴灭过娨匪的。

如今,那身盔甲却只能安放在案台,佩刀也只能挂在架上。

今天,听到南朱的战报逼近,听到太子自信的陈词,突然他又燃起了斗志。

“皇上,老臣求战!”徐太师愤而出列,重重一拜。

“准!”

花顺一拍龙椅站了起来,这下,该到位的都到位了。这一战,他何尝不是等待了多年,这一次,他的儿子率领北玄军士定能一洗前耻,换得北玄以后至少百年的安定。

“令太子花景开为护国大元帅,徐太师为副帅,信王花景初为粮草补给接应,户部,兵部全力协助,大军不日开拨!”

皇帝花顺一声令下,朝堂跪倒一片,三呼万岁。

*

永福宫,莫笑已经整理好了一袋行李,桌上还有一叠干饼子。

花景开打开门,放轻了脚步走进寝室,他知道,这个时候小灼蓁已经睡了。

“笑,你这是……”花景开看到了桌上的行李还那那叠干饼子,知道不用他说,她已经知道了。

莫笑走过来,帮他理了理衣领,略有些不满地道:“怎么也不早告诉我,你不是早收到消息了么,怎么,怕我不让你去呀。”

“你怎么知道我早收到消息了?”花景开抓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当我不知这半年都除了忙京中事务还在忙些什么?三阳县民众在陈家军集结之前就尽数迁进了虎牙关,只留下一座连米粮和半个铜板都不剩下的空城给了陈忠,还不是你先收到了消息下达了撤退令么?”

“嗯,还是我家娘子了解我。”

“大军什么时候开拨?你什么时候走?”莫笑嘟着嘴问。

“最迟今天晚上,徐太师有十万大军分别驻在京城边郊的四个营里,今天晚上就能集结完毕,十万大军加上远在虎牙关的封大将军的五万将士,一共是十万大军,虽然与陈忠的三十万大军相比,数量上少了一半,但正义之师正气浩然,不义之师出师无名,一旦对峙,两者的士气立见高下,我军必有以一挡十的威力。”

“一半?这……”莫笑心里有些打鼓,陈家军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如果只有一半的兵力,胜负可是未知之数。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皇兄这几年可没有白从户部提银子,不过,他还得趁此机会查清楚些事,所以,皇兄的后援会在后面到。另外,还有一点。”

“什么?”

“不管朝堂之上有什么战况传来,你只要记着,十天后我北玄必凯旋,而我必将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你面前,知道么?”花景开并没有把话说明,但其中的意思,他相信莫笑已经懂了。

“嗯,放心,我和小灼蓁在家等你,什么都不担心,哪儿都不去。”

莫笑走过去桌前,将那盘饼子用油纸包好了塞进行李袋里,一起拿了过来递给花景开,“该带的东西都帮你放在里面了,十天,对不对?我帮你烙了十张饼子,里面是红薯夹心,外面还洒了芝麻,这可是我做得最好的一样糕点了,你每天吃一张,吃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你可记得归家。”

“收到,小伙计紧记东家小姐的话。”花景开接过了行李袋往自己肩上一放,然后朝莫笑裂嘴一笑。

“去吧,早去早回。”虽然不舍,但莫笑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说任何让他心生牵挂的话,纵有千千言,只留待归期至时方能一吐。

她默默转身,为他打开了门。

“我就不去送你了,只是十天而已,等你回来,我应该已经学会了另一道点心,到时再做与你吃。”

虽然她从不擅长做菜,可是每次生死关头却总是拿她做的吃的来引诱他。花景开笑了,他想起那次在悬崖,她也是这样和他说,等你上来,我做一桌的菜给你吃。后来他的确吃了一桌子的菜,虽然菜焦了,不是咸了就是甜了或者奇怪的味道,但那是他吃过最暖心的一桌子菜,他吃出了她做菜时的汗水,吃出了她不小心烫到手的灼痛,吃出了她对他朦胧的心意。

“好,我一定好好地活着回来吃你做的点心。”花景开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再也不停留出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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