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婴鹂忽然产生的这么一个想法,并非是空穴来风,实际上,在底下的人各抒己见之时,她想到了一件事情,或者说,是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楚云信的母亲,虞皇后。
早在京城之时,叶婴鹂就对楚云信其人有所了解了,虽然两人没打过几个照面,然而楚云信其人,叶婴鹂很明显看得出来,此人有野心但无壮志,狠厉却不够果决,又兼生性多疑,可与之同患难,而不可与之同富贵。可以说,楚云信继承了楚皇性格当中的多疑,但并没有继承楚皇雷厉风行的手段,若由他为君倒也无不可,然而他守成有余,作为不足,想要在统治一个国家的时候有所作为,楚云信显然还不够格。
只是,即便楚云信思虑不周,会犯下这种很可能在楚皇看来就是染指军权的错误,他的母亲虞皇后也绝不会任由他这般失策才是。虞皇后其人,叶婴鹂曾经特意让手下云洲门的人去刺探过,得出的结论是:此人外表温婉大气,实则心思缜密,在自己的儿子面前相当强势,且狠辣程度较之楚云信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点从她锲而不舍地派人追杀楚云深就可以看出来了。
可以说,楚云信所有的决定背后,都必定有着虞皇后的影子,这一次多半也不会例外,楚云信和军方走得很近的行为,八成就是虞皇后默许的,甚至是虞皇后授意的也说不准。
虞皇后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会不知道皇子在非特殊情况下意图染指军权,乃是大忌的问题吗?很显然,不可能。这么想来,除非虞皇后是真的想要害死自己的儿子,不然的话,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这位虞皇后和她的儿子,压根就没想着用正常手段得到皇位。
因此,在被楚云深问到的时候,叶婴鹂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夺位两字。
“这怎么可能!”座中已经有人叫出了声。
叶婴鹂看了发话的那人一眼,轻飘飘地吐出一句:“为什么一定就不可能?二皇子也是皇子,是个皇子就有野心,他既然想要皇位,如果有办法的话……那为何非要局限在正常继位的方式上?”
那人登时没了声。
座中的人们也是面面相觑,叶婴鹂此话,他们还真的挑不出什么错来。非要说这话有什么不妥,也就是楚云信一个还算受楚皇看重的皇子,好端端的偏偏想要去夺位,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罢了,然而细细一想……诶?为啥他就不能有这个夺位的心思呢?
楚云深若有所思地看着叶婴鹂,问道:“子兰这话虽说也没错,只是子兰,你总得给我一个原因吧,如今这天下还是陛下的,二皇子他总不会无缘无故想着夺位,到底是什么让他动了这样的心思?”
众目睽睽之下,叶婴鹂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倒是有个猜测,只是现在没有证据,还不能确定,请殿下多给我一点时间,我好让人去查一查,看看事情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楚云信想要夺位这个猜测,八成是真的,而且,既然他的作为大部分都是虞皇后授意的,那么,再联系到虞皇后三番五次派人刺杀楚云深这一同样反常的举动……虞皇后此举,怕是和一些陈年旧事有关系了。
看到座中的大部分人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叶婴鹂也不着急,声音不疾不徐地道:“还请在座诸位想一想,我们现在尚不能确定二皇子是否有夺位之心不假,但若是真的,诸位可还有这闲工夫坐在这里议论?”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楚云深有些感叹地看向叶婴鹂。
叶婴鹂的话不多,虽然想法有些惊人,但是每一句话都切中了要点。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一次,叶婴鹂很可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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