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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欢欣热闹的场面顿时大乱,距离司徒璜最近的南宫影和瑜妃都本能地尖叫起来,躲避不迭。

司徒璜手指上的蜈蚣乌黑油亮,死咬着他的手指不放,怎么都甩不掉,疼得直拍桌案。而离他最近的南宫影和瑜妃都是女子,天生惧怕毒虫,本能地躲避,哪里来得及营救。

蜈蚣毒性很大,等到戚泽成抢在内监总管王明钦之前扶住了司徒璜,并且眼疾手快地抄起了一把银箸拨掉了那条紧咬着司徒璜手指不放的蜈蚣。

蜈蚣掉落在地,立即往桌案下面的地毯缝里钻去。戚泽成一脚跺过去,将那条钻进了地毯缝里的蜈蚣踩烂。

司徒璜的整个手掌都发黑了,而且毒性顺着胳膊飞快蔓延,整条手臂都发麻抬不起来了。他惊骇之极,只能发出恐怖的“嗬嗬”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舌头竟然也开始发麻。

这蜈蚣的毒性当真霸道之极。

“快,都怔着做什么!快宣御医!”戚泽成暴喝道,说着,他快速撕下了一块衣襟,扎住了司徒璜被毒蜈蚣咬伤的那只手的手臂。

正在忙乱成一团的时候,君陌心欺身而上。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靠近御驾的,司徒璜身边那些御林军带刀侍卫眼前一花,就看到君陌心已经到了司徒璜的跟前。

戚泽成也算是武功盖世,待到发觉有生人近前的气息,君陌心已经到了跟前。

“臣帮陛下疗毒!”不等戚泽成反应过来,君陌心从他手里拉过司徒璜扎着绷带的手臂,伸出两指按住司徒璜的肩涡,顺着涌上来的毒性血脉逆行,将那些已经蔓延到肩涡处的蜈蚣毒顺着血管慢慢地推了回去。

司徒璜魂飞魄散,感觉那麻嗖嗖的毒性又原路返回,最后退回到他的手掌,再由手掌退回到被咬伤的手指,他的舌头恢复了灵活性,又可以重新开口说话了。

君陌心抬起他的手臂,让他被毒血鼓胀起来的手指咬伤处直指离他不远的司徒贤。

“王爷小心!”薛禹诺不愧是司徒贤器重多年的侍卫统领,对紧急情况的应对的确非常敏锐,当即甩出了折叠银盾,险险地将喷溅过来的乌血挡住。

司徒璜手指的伤口就像一个喷泉,源源不断地往外喷射着乌血,那乌血就像是飞箭一般直射向了司徒贤。但好在薛禹诺及时拿出银盾挡住了乌血,并没有溅到司徒贤的身上。

众皆惊怔,呆立原地,看着司徒璜手指的乌血全部排出,最后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恢复正常了。

“大胆!”乌鹤指着君陌心,怒斥道:“逆贼胆敢谋害九千岁,拿下!”

“慢着!”戚泽成阻拦,道:“修罗魔君为了救皇上,急切之下只能先保全皇上的安危,顾不得其他了!清风道长如此行为,难道说九千岁的安危比万岁爷的性命还重要吗?”

此话沉甸甸的,份量十足,危险性也十足。一个接不好,就是蔑视君威的重罪。

乌鹤张了张嘴巴,到底没敢再多说什么。

司徒贤悻悻地冷哼一声,纵然十分不满和恼火,但若是再就这个问题追究下去,那就是将他的自身安危凌驾于皇帝之上了,那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恨恨地睨向君陌心,司徒贤却是微微一怔,他皱起眉头,似乎在思忖着一个什么问题。一时间,倒也没再说话。

司徒璜看看自己滴着鲜血的手指,方才可怕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假如不是君陌心及时帮他驱毒,此时毒性已经蔓延全身了。“爱卿当真乃奇人,救驾有功,必当重赏!”

至于如何重赏,只因为惊魂未定,还没想出来。

见皇帝都发话了,其余众人自然对君陌心愈加恭敬,而司徒贤也更加不能再追究君陌心拿乌血射他之事。因为那乌血是皇上的,他若嫌弃那就是对圣上不敬!

吃了个哑巴亏,自然是无比郁闷。

这时,御医也赶到了。

南宫影过来搀扶着司徒璜坐回龙位,御医过来帮他擦试伤口,诊脉检查,他仍然还处在懵圈的状态中。

直到御医宣布司徒璜体内的蜈蚣毒已被驱尽,并无大碍,戚泽成赶紧跪倒在御驾前,恭声道:“皇上宏福齐天,吉人天相,有惊无险,乃真龙转世,自有贵人相助!”

随着戚泽成一番奉承,其余一直处在惊呆状态中的亲王、郡王们也回过神,赶紧齐刷刷地跪下,恭声道:“皇上宏福齐天,吉人天相,有惊无险,乃真龙转世,自有贵人相助!”

南宫影喂司徒璜喝了一盏热茶,他这才慢慢缓过了神,低下头看自己已经被御医包扎好的手指头,余惊未悸。“殿内怎会有毒蜈蚣!”

为了平息天子盛怒,内监总管王明钦当即命令将负责殿内卫生打扫的管事太监和女官斩首十几个,以儆效尤。

萧魅出声道:“陛下,臣女觉得,这毒蜈蚣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先莫急着斩杀宫女太监,枉杀人命事小,放走了真凶事大,岂非让她即得了便宜,又暗中嘲笑陛下无能呢!”

司徒璜不由大怒,觑目看向萧魅:“就算修罗魔君给朕驱毒有功,你这话未免太过放肆!难道说,这毒蜈蚣是有人故意放出来害朕性命的!”

“陛下英明!”萧魅肯定地答道:“据臣女判断,的确如此!”

听到萧魅如此笃定的语气,司徒璜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危机四伏,警惕地向四周看去。半晌,他看向萧魅,问道:“你认为这毒蜈蚣是何人放出来谋害朕的!”

萧魅想了想,笃定地道:“臣女的养母乃蜀川唐门之女,自小深得她的传授,对于毒物识别寻都有一定的把握!这毒蜈蚣能够准确无误地咬到陛下,说明驱使毒物之人就坐在陛下的左右!”

“啊!”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互相打量彼此,人人自危。

然而,最惊恐的人当是司徒璜了,他看着身边陪侍的后宫佳丽,感觉人人都有谋害他的嫌疑,当即瑟缩进了龙椅里,颤声道:“来人,给朕搜查!所有人都要搜查!”

圣旨一出,现场又是一片混乱。御林军包围了在座的众人,准备挨个搜查。那些女眷都变了脸色,哪里肯让御林军触摸到她们的身体,名誉清白岂不都毁掉了。偏偏司徒璜受惊之下已经失去了理智,在他的眼里,此刻什么都比不上他的性命安危更加重要了,根本不顾嫔妃们的苦求,坚持搜查每个人!

“陛下且慢!”萧魅及时阻止道:“臣女有个法子,既可以查找到真凶,又能避免娘娘们免遭不必要的惊扰!”

司徒璜已是六神无主,总觉得人人都想着害他。听到萧魅说有办法找到真凶,忙道;“爱卿有何妙法,快快道来!”

萧魅笃定地道:“臣女能够闻出谁的身上藏着毒物!现在臣女已经闻听了毒物的气息,她的身上还藏着许多可怕的毒物,正在想法子再放到陛下的身边,让它们去咬陛下!”

司徒璜毛骨悚然,吓得哇哇大叫:“快……快找出真凶,把她揪出来!揪出来!”

“是,臣女谨遵圣命!”萧魅捧着御令,就像是有了特赦令牌,立即作势阖眸嗅闻周围的空气。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凝神倾听。一边做着丰富的面部动作,一边遁着迹象寻去。

君陌心适时地加了一句:“为了证明在座诸位娘娘的清白,请千万不要妄动,以免凶手趁机放跑了毒物!”

这下子,纷乱的嫔妃们顿时不敢动弹了,乖乖地坐在那里,生怕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就会被认为是放毒物谋害圣上性命的真凶。

正在纷乱的时候,司徒贤一边掂着胡须,一边凝神打量着君陌心,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唤过薛禹诺,吩咐道:“把恭亲王请过来!”

恭亲王是先帝的幺弟司徒远,也是司徒贤的弟弟,也算是经历过两朝的风风雨雨。性格比较谦和,不争输赢,因此数经政变仍然相安无事。

听到摄政王传唤,恭亲王司徒远不敢怠慢,赶紧起身,走了过去。

“皇兄,”司徒远趋近前,面带询问的神色。

司徒贤对司徒远招了招手,等到司徒远凑到自己跟前,这才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着君陌心呶了呶嘴儿:“你瞅瞅这个修罗魔君……他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经过司徒贤的提醒,司徒远仔细对着君陌心打量了一番,似乎想起了什么。“嗯,经过皇兄的提醒,还真是!难怪臣弟看着这修罗魔君走出来的时候怎么有些眼熟呢!这绝代风华的神韵样貌竟跟前朝的君贵妃……很是相似!”

得到了恭亲王的佐证,司徒贤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眼中的狐疑更深了。

当然,对于司徒贤的疑惑,别人是不知道的。

萧魅阖着眼眸,轻移莲步,正在辨认施放毒物谋害圣命的真凶。她先是快速从司徒璜的身边转向他左边下首的瑜妃,稍稍逗留,就在瑜妃吓得脸色泛青之时,又挪到瑜妃的旁边武如意跟前。

“就是她!”萧魅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武如意,道:“快抓住她!”

武如意这一惊非同小可,但她并没有将萧魅放在眼里,刚想将萧魅推开,却只觉萧魅的身体仿佛山般沉重,根本无法撼动。心头一惊,定睛一看,却见君陌心已经到了萧魅的身后,并且伸手揽住萧魅的纤腰。

君陌心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揽,却将自身的深厚内力输送到了萧魅的身上,因此武如意想不着痕迹地推开萧魅根本做不到。

“原来是武护法!”君陌心冷觑着武如意,眸底的冰霜深深。“这如何摇身一变成了武郡主!”

“就是她!”萧魅在君陌心的援手下,牢牢抓住了武如意。对左右吩咐道:“快搜她的身,她的身上还藏着许多毒物!”

武如意并未慌张,她深吸一口气,微震娇躯,这是驱使毒物离开的暗号。但是,不知为何,那些毒物仍然紧贴着她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动弹的迹象。

直到侍卫走近前,她才急了,终于运起内急,狠狠地掀开了紧揪着她不放的萧魅。

萧魅只觉眼前好像有一颗炸弹爆炸一般,掀起了巨大的气浪。假如不是君陌心在旁边,她几乎要被这炸弹给弹飞上天去。

君陌心同样暗暗吃惊,武如意的内力竟然深不可测,连绵无穷,这修为分明至少有一个甲子之上。她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修为?一个想法电光火石般在脑子里闪过——雪菩萨!

她可能是得了雪菩萨的全部修为!只是雪菩萨怎么可能甘心将她的毕生修为全部传授给武如意,这其中必有蹊跷。

武如意摆脱了萧魅的钳制,纵身一跃,就扑向了司徒璜。

司徒璜惊魂未定,就看到方才还媚态横生的武郡主,索命鬼一般伸出涂着寇丹的尖利指甲狠狠地掐向他的脖子。

“护驾!”幸好戚泽成随侍左右,当即拔出利剑,迎战武如意。

武如意尖啸一声,她的身上顿时飞出密密麻麻的毒物。有毒蜘蛛,毒蜈蚣,毒蛇、毒蚂蚁……有的射向戚泽成,有的则射向了司徒璜。一时间惊险万分。

戚泽成也是世间罕见的绝顶高手,他跟武如意过了几招之后,却是只有防守之力毫无还手之功。这样的内力修为确实罕见,远在他之上!看武如意的年龄还不如他大,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修为,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一时间,戚泽成又是招架武如意的进攻,又要招架毒物,还要保护司徒璜,无疑手忙脚乱。

事发突然,那些御林军待要营救之时,却听到司徒璜大叫,一条筷子般粗细的小花蛇已经顺着他的脚踝游上了他的腿部,一路蜿蜒而上,吐着鲜红的蛇芯子,似在寻找适合的部位咬一口。

众嫔妃们四散而逃,司徒璜苦于龙座太深太大,像座小牢笼般将他囚禁在那方寸天地里,跑也跑不出去。看着飞快爬上他身体的小毒蛇,吓得除了哇哇大叫之外,根本毫无办法。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萧魅果断地扑向了司徒璜。

“陛下,我来救你!”人到声到,萧魅终于赶在毒蛇下口之前一把攥住了司徒璜的手腕,所有惊险在这一刻结束。

那条原本在司徒璜身上游走挺欢的小毒蛇,好像突然冻住一般,再也不动弹了。伏在司徒璜的龙袍上,好像睡着了。

萧魅一手攥着司徒璜的手腕,一手拎起了那条小蛇的蛇尾巴(其实她也怕蛇,而且怕得要死)。她忍着想将这玩意儿甩开的冲动,在司徒璜的眼前晃了晃,道;“陛下,这条咬你的蛇被臣女抓到了,你不要再害怕,没事了!”

司徒璜看着那条小花蛇在他的脸前晃啊晃,几乎快要碰到他的鼻子,翻了翻白眼,竟然吓晕过去了。

“不会吧!这么不禁吓!”萧魅无语。拜托,她只是想邀功的好不好!救了这个皇帝,至少得让他记住感恩。为了给他加深下印象,她抓起蛇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想到竟然给吓晕了。

戚泽成勉强跟武如意过了几十招,渐渐处于下风了。御林军忙着捕杀那些放跑的毒物,在座的嫔妃、亲王、王妃、郡王、郡王妃、郡主……全部乱成一团。谁都不敢在原位坐着,有的直接跳上桌案,尖叫不已。

正在混乱的时候,君陌心悄无声息地扑向武如意。

武如意意识到不妙,想着赶紧脱身,可惜,已经晚了。君陌心到了跟前!

情况之下,她从嘴里挤出一个小皮囊,喷嘴正对着君陌心。

随皮囊的喷嘴被咬开,一股血色的浓烟直向君陌心扑来。

君陌心微微眯眸,知道这是毒门里面最毒的血雾!若是沾染上一星半点儿,就会皮肤溃烂不止,迅速蔓延全身,直到死去为止。而且死状十分痛苦。

他要避开这毒雾倒是容易,但在场那么多的人,哪个沾上都是灭顶之灾。

略略犹豫了一下,君陌心深吸一口气,用手掌托住了这团血红色的毒雾。可是,武如意的功力今非昔比,并不是轻易能够克制住。

那团毒雾慢慢地被压扁,慢慢地向两边挤去,一旦失控,就会弥漫全场,在场诸人能够幸免者所剩不多。

君陌心当机立断,抬起另一只手掌,将那团已经快要挤爆的毒雾用力一推。

“呃,”武如意只觉好像一股子巨浪砸向她的脸,饶是继承了雪菩萨的盖世修为,仍然踉跄退后两步。那团毒雾也就彻底脱离了她的控制,顺势向着司徒贤的方向飞射而去。

司徒贤大惊失色,眼看着那团血色的红雾在君承心内力的推送下,以肉眼无法辨别的速度向着他迎面扑过来,甚至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躲避了。

“王爷……”薛禹诺最引以为傲的拿手本领甩银盾,此时也是力不从心。他银盾甩出去,只遮住了司徒贤的大半个身子,那团血雾仍然从银盾的边缘处擦处,狠狠地扫过了司徒贤露在银盾外面的左手还有左边的半只耳朵以及头发……

“啊!啊!啊啊!”司徒贤尖厉地惨叫起来,他被血色毒雾扫中的左手好像遭到镪水淋洗,皮肉立即融化,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左耳被融化了半边,左边的头发也被烧掉了不少。

乌鹤就站在司徒贤的左边,他忙挥出一掌,终于托住了这团毒雾,然后解下了腰间的皮口袋,用力一吸,将这团毒雾全部给吸了进去。

“啊啊啊……”司徒贤仍然在凄厉的惨叫着,无法忍受毒雾腐蚀皮肉的剧烈疼痛。

武如意借着君陌心推送之力,箭一般倒退着飞了出去,直飞出出殿堂的门厅,消失在了茫茫夜幕里。

由于速度太多,那些守门的侍卫根本来不及阻拦,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武如意如同射出去的箭般消失在外面,不见踪影。

君陌心也有些吃惊,他可以确定武如意已经吸纳了雪菩萨的全部内力,所以才有这样惊人的能耐。他低估了她,在她喷射毒雾之时,一时疏忽大意,没料到这团血雾根本就是麻痹他的烟幕弹。她真正的目的根本没指望这血雾能伤到他,而是想着逼开他,她趁机逃走。

结果,武如意得逞了。

因为致命的危险血雾被乌鹤给收进了皮囊,场面恢复了秩序,刚给皇上司徒璜处理完伤口的御医赶紧又去给司徒贤处理伤口。

司徒贤的伤口无疑要严重得多!那被毒雾喷中的左手掌皮肉几乎全部融化,露出了森白的手骨,看起来无比的恐怖。耳朵也融化了半边,头发也烧灼去了一部分,看起来极为狼狈。

只听到司徒贤嗷嗷地惨叫着,一边大骂武如意,吓得众人鸦雀无声。而刚才离司徒贤最近的恭亲王司徒远更是面无人色。他运气好站在司徒贤的右侧,假如站在左侧的话,现在整个人都要变得跟司徒贤的左手掌一模一样了!

他刚才还在跟司徒贤讨论君陌心的长相跟过世的君贵妃非常相像,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谈论这些风月之事,浑身瑟瑟发抖,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主要是司徒贤一直在不停的咒骂,根本也听不进去旁人的安慰),他在侍卫的搀扶下,回到原位,两腿兀自发抖。

皇帝司徒璜已经苏醒了过来,嘴里仍拼命地喊着护驾。戚泽成护在他的前面,信誓旦旦地道:“皇上莫怕,臣在这时,谁敢伤皇上,先得踏过臣的尸体!”

说着,他百忙中对南宫影打了个眼色,南宫影会意,忙收敛了怯色,也英勇无比地扑到司徒璜的身上,“皇上莫怕,臣妾在!有毒物,先让它咬臣妾……啊!”

南宫影再次惊叫起来,因为她发现她的绣鞋上竟然趴着一只毒蜘蛛,而且怎么甩都甩不掉。

司徒璜快要吓晕过去,但还是紧拉着南宫影,“爱妃,莫怕……快……左右……快帮贵妃拍掉……拍掉!”

周围都是宫女嫔妃,哪里敢去拍掉南宫影绣鞋上的毒蜘蛛呢!

正在慌张的时候,幸好萧魅没走开,她弯腰伸手去抓南宫影绣鞋上的毒蜘蛛。其实,她和寻常女子一样非常惧怕这些毒物,但她相信自己刚吃过血莲子,能够克制得住这些毒物。她就把这只硕大的毒蜘蛛当作一只模型假蜘蛛吧!

奇迹发生了,那众人连碰都不碰,看看就直接毛骨悚然的毒物,竟然被萧魅赤手给抓起来,然后扔到了地上。

说来也怪,那蜘蛛被萧魅抓住的时候,好像僵住了,动也不动。但被抛到地上之后,似乎又恢复了活力,准备逃走。

萧魅眼疾手快,直接一脚踩上去,将那只蜘蛛给踩死了。

“陛下莫惊,娘娘莫怕!有臣女在,这些毒物不敢近身!”萧魅说着再次检查龙椅周围,若看到有毒物,立即踩死,很快就将周围肃清干净了。

皇帝和贵妃暂且脱离危险之后,御林军统领乌旭东率领带刀侍卫对现场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见到任何毒物立即诛杀。同时,御医也取来了朱砂、雄黄等驱毒物,洒到了龙椅的周围,以杜绝毒物再次靠近。

总算摒除了危险,警报解除之后,司徒璜搂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南宫影,问萧魅:“魔妃爱卿,这……这周围可还有毒物吗?”

萧魅肯定地答道:“请陛下放心,所有毒物都被御林军抓干净了。况且有臣女在,必保陛下和贵妃娘娘安全!”

南宫影稳稳神,赶紧帮萧魅请功:“魔妃真乃神人也!今日不但救了万岁爷,也救了本宫一命,必当重赏!”

司徒璜素来对她言听计从,又感念她不顾安危过来护住自己,因此更是感动。“爱妃言之有理!修罗魔君和魔妃护驾有功,必当重赏!”

施放毒物的元凶武如意已经逃走了,仔细清查现场,除了摄政王司徒贤,再无人伤亡。侍卫将这个清查结果禀报了司徒璜。

原本武如意是司徒贤带进来的,但他受伤最重,因此也就打消了嫌疑。剩下的瑜妃,却嫌疑最大,因为武如意就是她特意引见给皇帝司徒璜的。

“皇上,臣妾冤枉啊!”瑜妃跪在御驾前,瑟瑟发抖,面无人色。“臣妾真得不知道武郡主包藏祸心,否则借臣妾十个胆子也不敢将她引荐给皇上!”

司徒璜已经吓破胆,只道:“此女是你引荐给朕的,若说你毫不知情绝无可能!如果你不肯据实招来……”说到这里微顿了顿,毕竟瑜妃也是后宫深得他宠爱的嫔妃之一。

南宫影忙提醒道:“就因为瑜妃是皇上最宠信的嫔妃,却引荐刺客行刺皇上,如此狼心狗肺绝不能轻饶!必须将她押进刑部大牢,严刑审问,才能问出幕后主使!否则,瑜妃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谋害皇上啊!”

说着,南宫影的美眸觑向仍然在申吟不止的司徒贤。

司徒贤几乎要当场呕出一口血来。好好的计划完全搞砸了!原本,他带了武如意来参加皇宫除夕夜宴,是想着让武如意放出毒物咬伤皇帝司徒璜,再嫁祸给离司徒璜最近的南宫影,达到控制朝政的目的。

那毒物不会致司徒璜于死地,却能让他昏迷不醒。把谋害的罪名按到南宫影的身上,先把她打进刑部大牢,再对戚泽成下手。

等到整垮了这二人,作为天盛王朝的摄政王爷,他自然可以理直气壮地代理朝政。就在司徒璜昏迷的时间里,他又能独揽朝政大权,又能顺利跟雪菩萨完婚,再让雪菩萨“生下”未来的真命天子。

等到舆论达到一定的程度,他就可以把中毒昏迷不醒的司徒璜给弄死,然后让自己的儿子正大光明地登基,继续做他的摄政王来独揽大权。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计划得天衣无缝,却根本没想到君陌心和萧魅会突然赶到现场,让他的计划全盘皆输。

假如他听到君陌心和萧魅要出现,及时命令武如意取消计划就好了。偏偏他想着来个一网打尽,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暴露了武如意事小,关键是他被毒雾给伤到了,弄得痛不欲生。

不过这也歪打正着。就因为司徒贤受了重伤,原本嫌疑最大的他却很好地洗涮掉了嫌疑,否则此时跪在地上辩白的就不止是瑜妃,还有他了。

“贵妃言之有礼!来人,把瑜妃关入刑部大牢,严刑审问,务必让她招出幕后主使!”司徒璜喝令道。

一声令下,那些御前侍卫立即上前,擒住了瑜妃,连同她身边的女官和宫娥也一并拿下,全部押进了刑部天牢,等待严刑审问。

司徒贤躺在一张皮榻上,不停地申吟着,而他被毒雾腐蚀的那只手虽然被御医擦了解毒的药膏,却仍然在不停地溃烂着。

乌鹤眼含热泪,指着君陌心喝斥道:“大胆逆贼,你三番两次有谋害九千岁,居心何在!”

君陌心早就等着司徒贤的人兴师问罪(司徒贤忙着叫唤,顾不上跟他理论),此时冷冷勾唇,不亢不卑地道:“君某两次救陛下于危急,眼里只看到陛下的安危,其他人等在我君某眼里,都不能跟陛下的安危相提并论!”

这是天衣无缝的托词,足以让对方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整个天盛王朝,谁的性命能比皇帝的性命更要紧?哪怕是权势滔天的九千岁,他毕竟也不是万岁爷!

司徒璜听了这话,不由连连点头,暗赞君陌心拎得清。既使君陌心两次施放毒物都对准了司徒贤的确有些令人生疑,可是这些疑点跟他自个儿的性命安危相比就微不足道了!“修罗魔君救驾心切,误伤了皇叔,若是责罚于他,未免寒了赤胆忠心守卫朕安危的忠臣之心!皇叔,你说呢!”

司徒贤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他不停地惨叫着,眼睛鼻涕冷汗流个不停,让他的模样看起来即可怜又可怖。

偏偏萧魅又加了句:“大家千万不要沾染到九千岁伤口溃烂处的浓血,否则也会跟他一样,全身慢慢溃烂而死!”

这下子,众人避之不迭,恨不得距离司徒贤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只有司徒贤身边的亲信还不敢离开。薛禹诺只能求助乌鹤:“道长,你赶紧想个办法吧!”

乌鹤是世外高人,又谙毒理医术,他对这种霸道的毒性应该有所了解。

看着司徒贤痛苦的样子,乌鹤眼睛眨了眨,叹了口气:“这毒贫道能解!”

一听乌鹤说能解,众皆眼前一亮,尤其是司徒贤,他尽管疼得要命,仍然忍不住嘶吼道:“你能解还不快解!”

乌鹤却为难地接道:“可惜解药没有现成的,必须得现熬制!”

司徒璜看着司徒贤的惨相,想到自己差点儿也变成这个模样,不由兔死狐悲,忙命道:“清风道长既然懂得如何炮制解毒之药,那就赶紧去吧!需要什么让太医帮你准备。”

“是,陛下!”乌鹤忙道:“虽然炮制解药有些困难,但臣一定竭力而为,就算是耗费十年功力,也在所不惜!

“唔,还要耗费道长的十年修为!”司徒璜一听这话,赶紧道:“道长救主心切,不惜耗损功力,一定重重嘉赏!”

摆足了谱,邀足了功,乌鹤这才跟随太医去太医院,准备炮制解毒的药膏!

“慢着!”萧魅摆摆手,轻描淡定地道:“何需如此麻烦!”

她从腰带里面取出一只玉色的瓷瓶,拔出木塞,将里面的药丸倾倒出来,共有四粒。“取一碗清水来!”

立即有宫娥端过一碗清水,萧魅将四粒赤色药丸全部放进了碗里,再用木杵慢慢地研碎,让磨研的粉末充分融解在水里,那碗清水变成了褐色。

“喏,端过去,用棉布蘸着水给九千岁擦洗伤口!”萧魅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打发一个叫花子。“擦完之后,伤口溃烂就能停止。”

因为见识过萧魅赤手抓毒蛇和毒蜘蛛的本领,现场大多数人都对她的话没有怀疑,但乌鹤却是不服气。“什么东西就端过去王爷擦洗伤口,万一没用耽误了伤势,或者是有不良作用更加重了伤势怎么办!”

萧魅撇嘴,道:“如果清风道长如此认为,那就算了吧!不过因此耽误了九千岁的伤势,你可负不起责任!”

司徒贤被溃烂的伤口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时听见乌鹤跟萧魅争辩不休,不由火冒三丈,喝骂道:“无论谁的药管用,赶紧给本王诊治啊!难道想……想看着本王活活痛死……”

司徒璜当机立断:“先用修罗魔妃的药水给皇叔擦洗,如果不管用,再用乌鹤道长的药!”

听到下了圣旨,宫娥赶紧端着那碗药水走过去,用洁白的棉布在药碗里浸湿了,再给司徒贤擦试那被毒雾腐蚀得露出手骨的位置。奇迹出现了,那些浓血被擦除后,创面恢复了鲜红色,开始流出鲜血。

司徒贤终于停止了申吟,太医走上前去诊视,惊奇地道:“溃烂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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