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张老爷子了,换做是谁,一觉醒来看见床边站着个尸体,能淡定的了?
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人,跟对血泡似的。
况且,还特么是白天刚刚才入了土的尸体!
张老爷子本来就一大把年纪了,哪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惊恐的大叫了几声后,直接喘了几口粗气,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而张老爷子这几声大叫听着确实够凄厉,直接惊醒了就住在张家隔壁的邻居,周叔。
之前在睡衣大婶家里的时候,我简单对这村里的人家做了些了解,周叔平日里和张家关系很好,还经常间窜门来来往往。
因为张寡妇的死,周叔今晚也没有睡踏实,一听张老爷子的‘惨叫’,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条件反射的,就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当下也顾不上其它了,连忙啊急匆匆的披了件大衣,慌慌张张的就向张老爷子家里赶来!
有人过来了,那张老爷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想了想便停止了继续翻墙的行为,打消了提前暴露的念头。
‘黄雀在后’的这一招,现在基本到了白热化关头,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前功尽弃。
一转身,绕道房子后面,找了个角度轻手轻脚的上了房顶。
张老爷子家里一直清苦,房子还是老旧的砖瓦房,我微微拨开一片,实时探听着屋内的情况。
张寡妇回返尸回家确实在我意料之中,但现在我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仅仅因为她的怨气使然,还是那山沟里的气息也在作祟?
事已至此,我必须要弄清楚这张寡妇,李二狗的死,和小村后山那片山沟的古怪所在,否则即便现在处理好了这两具尸首,未来小村照样还得遭殃。
毕竟,那山沟的古怪,可是能够与长石村‘乱坟岗’匹敌的!
而这个时候,周叔已经推开大门,进了张家的小院。
还没站稳呢,他就萌生了满心的诧异。
大门没有反口上锁也就算了,院里头,这正屋的门居然直接就是开着的!
周叔惊的不轻,要知道他们这小山村可是四面环山,山多林子光野兽啊之类的自然也就不少,所以一般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面,都放着有兽夹啊之类的利器,门窗也是死死紧闭,就是为了防止入夜里万一有野兽侵袭。
张老爷子家里现在就他孤家寡人,反倒门还‘大大方方’的敞开着,这能不奇怪吗?
带着一肚子的狐疑,周叔小心翼翼走进了屋里。
房间内没有开灯,阴暗一片,借助外头微弱的月光,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张老爷子床前。
长头发披肩的程度,身段,形态上开起来,应该是个女人。
周叔愈发不解了,怎么回事,张老爷子家里唯一的女人张寡妇,白天已经死了还埋了,这深更半夜的房间里怎么还有一个?
难道……
张老爷子老当益壮,还有那个的战斗力?
不想老来绝后,打算抓紧时间再整出一个小张来?
这么一想,周叔的脸上不禁浮上一抹古怪的笑意。虽然有些荒唐,但只要张老爷子能想得开,倒也不算是件坏事。
下一刻,周叔正准备再靠近几步,进一步观察一下呢,突然整个人就愣住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张寡妇张寡妇,这个女人……不会就是刚刚下葬的张寡妇吧?
心中害怕但他必须要弄个清楚,双脚不听使唤的一点点继续向内卧迈进,满头大汗的走到了门口,周叔脑袋慢吞吞往前一伸……
“啊!!”
又是一声狰恐的尖叫从张家响起,周叔发疯了一般,整个人抽搐不已:“鬼啊,祖宗啊,闹鬼了啊!”
周叔真的是怕极了,腿肚子不由自主的发软无力,回头逃窜的时候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惊慌失措间,把大厅里的桌子啊,烛台啊,祭品什么的都撞了一地!
即便如此,他也顾不上疼痛,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字:跑!
刚刚房间里的画面,简直是他这辈子都永远难忘的噩梦!
张老爷子倒躺在床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而他床边站着的那个女人哪是什么新相好啊,竟是穿着一身惨白惨白的寿衣!
赫然就是才下葬不到几个时辰到张寡妇!
那张脸他曾经几乎天天见,做邻居到现在都几十年了,绝对不可能认错!
死了的人又回了自己家?这不是闹鬼是什么?
逃出张家的周叔,倒是并没有第一时间躲回自己家中,而是大半夜的挨家挨户到村头村尾去敲门,把自己亲眼目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村民们交代了个遍。
这骇然的消息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整个山村就已传了个遍,村民们倒是没多怀疑什么,纷纷惊恐万分的向着张家前去。
我靠!
房顶上的我一脸黑线,丫的这不是坑爹么,哥本来指望着今晚能靠张寡妇引出点什么呢,这下可好,通通得泡汤!
被周叔这么一闹腾,满村人都快赶来了,还能‘牵扯’出来个蛋-蛋啊!
无语的摇了摇头,我只好迅速从房顶跳了下去,趁着村民们还没赶到,麻利的几个绕圈,绕到了睡衣大婶家附近,再跟他们一同折返回来。
没办法,可不能麻烦事还没解决,却被当成毛贼给撞个正着吧。
这个时间已是早晨六点左右,天色灰蒙蒙泛亮,村子里四处弥漫着浓郁的晨雾,将每个人的脸色映衬的有种莫名的死灰,很是绝望的样子。
等我随同众人,再一次到达张老爷子家时,院落中里里外外又挤满了人。
大家都在对着里屋指指点点,神情狰恐的窃窃私语,就是没人赶进去,整个院落里的气氛恐怖又诡怪。
神婆老妪最后一个到场,步履蹒跚的佝偻着身子,见到她,众人皆是自发让开了一条路。
而老妪眯着眼扫了一圈后,竟是直奔我身边,沙哑着嗓子,深深沉吟道:
“走吧,小伙子,和我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