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不在?怎么会这样呢?”周玉雪喃喃自语道,无力地蹲在地上,眼神既迷茫又愤恨地看着手里的信,有一种要将它揉碎的冲动。一直以为凭着这封信,可以抱住大姐姐的大腿的,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张废纸。既然无用,还留着做什么?!
“这是出什么事了?”就在周玉雪手上用力,要将信纸揉碎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她眼睛一亮,希翼地抬起头,只见门里走出两个人,为首的人约四十岁左右,一身灰色的长袍,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将人看穿。后面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玉簪绾发,一身青色的衣衫,干净利落。周玉雪慢慢地站起身来,嘴唇不住蠕动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守门的人一看到来人,便躬身行礼道:“小的见过奎管事,见过司砚管事。”年后,澜心已经将司砚提到了管事的位置,让他跟在薛山身边。如今薛山不在府里,自然是薛奎过来坐镇。
薛奎淡淡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锐利的眼神在车夫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移开。上下打量了周玉雪一眼,沉声问守门的人:“怎么回事?”
守门的人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略去周玉雪自称自己是自家姑娘亲妹妹这一段,“······小的告诉她,姑娘不在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说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说着,努努嘴,示意薛奎去看捏在周玉雪手里的信。
“你找我家姑娘到底什么事?”薛奎沉声问道,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那信上的红色印记。
周玉雪瑟缩了一下,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那如实质般的冰冷的眼神。可是就让她这样放弃,她又不甘心。而且,她有种预感,即使她现在转身离开了,眼前的这个人也不会轻易答应的。她第一次觉的攀上大姐姐这棵大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脑子里千回百转,一番斗争过后,她轻咳一声,小声说道:“既然大······既然你家姑娘不在,我······我······我找紫衣好了。”她轻呼一口气,终是不舍得就这样放弃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薛奎审视的目光下,她顶着压力,低声说道,“这件事情跟紫衣说也是一样的。”
薛奎上下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同时,对门房的人点点头。门房的人会意,找人去通知紫衣了。司砚深深地看了周玉雪一眼后,也转身跟着薛奎离开了。
周玉雪看着几个人的背影,偷偷地将压在胸口的那口浊气,慢慢地呼了出来。或许,她一开始时,便过来说找紫衣,事情就不会那样遭的。想起紫衣看到大哥哥时,那满眼的亮光。她抿着嘴角看着手里被她捏得有些汗湿的信,心里多了几分算计。
门房的人见周玉雪还站在那里,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这位夫人,紫衣姐姐待会儿会从东面的角门儿出来,你到那边等她会方便一些。”说着,指了一个刚七八岁的小童领着他们过去。
周玉雪心有不甘地抬头看着紧闭大门,抿着唇角,默默地跟着小童向角门走去。
听到角门内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周玉雪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矜持地盯着那扇角门。心怦怦地乱跳,说不出是紧张多一些,还是兴奋多一些。
紫衣脊背挺直,双手叠于腹前,脸上带着矜持的浅笑,脚步轻盈地走了出来。笑着问道:“这位夫人,不知道你······”待看清来人是,她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声问道:“怎么是你?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走吧。”说完,也不听周玉雪的解释,转身就往回走。
“哗啦!”周玉雪精心准备好的表情瞬间碎的一塌糊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紫衣竟然这样对她甩脸子。若不是看在大姐姐的面子上,她定会冲上去撕烂她的脸。一个奴婢而已,趾高气扬地给谁看呀?压下心里的愤恨,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大哥哥出事了。”
紫衣的身形一顿,吃惊地转过身来,惊慌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周玉雪得意地看着紫衣焦急的样子,抬手抿了抿头发,一幅除非你求我,否则我不会再重复的样子。“幼稚!”紫衣撇撇嘴,越过她,直接向前走去。
“哎呀,你去哪儿呀?”周玉雪眼疾手快地抓住玉雪的衣袖,惊慌地问道。紫衣灵活地躲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着。周玉雪紧走几步,跟在她的身后,嘴里飞快地说道:“哎呀,你这样光着急是没有用的。大哥哥被人绑架了,这件事情也只有大姐姐出面才能解决的。要不然,大哥哥的性命就难保了。哎呀!你停下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呀?”周玉雪捂着被紫衣撞得泛酸的鼻子,抱怨道。
紫衣没有理会周玉雪的抱怨,直切主题问道:“大少爷被绑架了?被什么人绑架的?他们点名要姑娘出面吗?”
周玉雪揉着鼻子,不满地瞪了紫衣一眼。想了想,说道:“大哥是被绑架了,对方没有指明要大姐姐出面,但是要二十万两的赎金。这么多银子,眼下也只有大姐姐能拿得出来。”
紫衣接过她手里的信,越看心里越慌,尤其看到那鲜红的血迹,她的整颗心都揪到一起了。仔细地将信折好,轻声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过去看看再说吧。”说着,就向送周玉雪过来的那辆马车走去。
“唉,你不找大姐姐拿银子,就算是过去了,有什么用啊?”周玉雪对着紫衣的背影喊道。眼看着紫衣已经上了马车了,她赶紧提着裙角追了上去,“唉,等等我呀!”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气喘吁吁地说道,“这可是我雇佣的马车!”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了,突然想到,自己还没付车夫钱呢!眼睛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紫衣腰间的荷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