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海迷茫地点点头,“奴才看到了。可是,除了报官,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呀?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们·······”
“嘘!”周玉雪将手指放在唇间,示意他禁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人救你家少爷。”说着将信装进袖口了,抬腿刚走出几步,又转过身警告木海道,“记住了,若想你家少爷平安,就什么都不要做。”
“嗯,知道了,二姑娘。”木海呆呆地点头。他疑惑地盯着周玉雪的背影,小声嘀咕道:“我一定是眼花了,如若不然,我怎么好像看到二姑娘抿着嘴角笑呢?少爷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呢?对,一定是看错了。”
其实,他没有看错,他家二姑娘真的在笑。周玉雪紧抿着嘴角,好容易忍到了拐角无人处,她掏出袖口里的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来,如何跟大姐姐那边联系上,结果机会就这样来了。
她再次打开手中的信,笑呵呵地看着纸上那潦草的字迹,尤其是那滩鲜红的血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无论大姐姐怎么样冷血、冷情,她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越想越觉得这是抱住大姐姐大腿的好机会,她小心翼翼地将信收好,嘴角微翘,脚步轻盈地去雇了一辆马车。
透过车帘,看着外面那不断后退的景色,周玉雪嘴角的那抹笑意越来越深了。心里盘算着:大姐姐看到我时,会是什么表情呢?纵容是千般不愿意,但是看到我急匆匆地送来血书的份儿上,也会请我入府的。待大姐姐看完信后,我再适时地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大姐姐心一软,便会对我亲近几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力救出大哥,也算是姐妹二人同心协力了。接下来,便是化干戈为玉帛,一切水到渠成!周玉雪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笑出声来。
马车停在玉府门口,周玉雪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悲戚地走下了马车。抬头看着“玉宅”两个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躁动。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走着。
门房里的人一见有客人上门,急忙迎上来,忙恭敬有礼地问道:“这位夫人,不知道你要找谁?”
“我找我大姐姐。”周玉雪带着哭腔儿说道,她用力地眨着眼睛,尽量让眼圈儿发红。
呃,大姐姐?门房里的人挑着眉,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人。找下人都是到角门那边的,这个人怎么走到正门来了?面上还是有礼地问道:“不知道夫人的大姐姐在何处当差?”
“当差?”周玉雪声音尖锐地吼道,“我大姐姐便是这个府里的主人,怎么能和那些奴婢相提并论呢?”她梗着脖子,盯着门房的人,一幅你摊上大事儿的表情。
门房里的人扫了一眼周玉雪周身的打扮,以及不远处的马车。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少了几分热情,声音也冷硬了几分,低声问道:“这位夫人来找我家姑娘,可有拜贴?”
当门房的目光扫在身上的时候,周玉雪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听到要拜贴,心里更气恼了。自己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根本就不记得有拜贴这件事情。她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吼道:“我过来看望我大姐姐,用什么拜贴?自家姐妹,哪里需要那些虚套的东西?你赶紧通传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大姐姐。”
见门房的人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她瞪着眼睛训斥道:“你耳朵聋了?!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呀?我告诉你,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跟我大姐姐说,若是耽误了,小心你的脑袋。你一个守门的下人牛什么牛,我告诉你,我可是你们姑娘的亲妹妹。”挑着眉头,不屑地看了门房的人一眼:做事磨磨蹭蹭的,你就等着我大姐姐收拾你吧!
门房的人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被周玉雪的气势吓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客气:“这位夫人恐怕是搞错了吧?全江州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家老爷和夫人只生了姑娘一个人。”你算是哪根葱啊,过来攀亲戚?
周玉雪一噎,顿时觉得有一口气卡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还是进去通传吧。”周玉雪不耐烦地摆着手,“我是不是你家姑娘的亲妹妹,你家姑娘出来后便知道了。”
门房的人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那眼神很明显:这是想钱想疯了吧?冒充我们家姑娘的妹妹,实则是过来打秋风的。
你!周玉雪瞪圆了眼睛,看着门房的丝毫不畏惧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泄气,没有想到玉家的一个守门的人就这样难缠。想想以后的好日子,她有挺直了腰杆说道:“是非黑白自有你家姑娘说的算,你尽管进去通传就是了。”说完,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那张气死人的脸。
“可是这位夫人,非常不巧。我家姑娘并不在府里。”门房里的人微笑着说道,声音微扬,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什么?”周玉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的人。“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浇得她透心凉,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声音颤抖地问道:“不在?那大姐姐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我这里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担心守门的人不明白,她掏出袖子里的那封信,“看到这封信了吗?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一盆透心凉的水终于将她浇醒了,记起了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守门的人瞟了一眼她手上的信,隐约地看到红色的印记。虽然心里惊讶,面上却丝毫不显,摇头说道:“我家姑娘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