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宝气得双眼冒火地瞪着他,冲口而出地大吼:“老子怎么没有儿子?老子明明两个儿子,你兔崽子真不是个东西,缺少教养。老子这一生遇上你真是上辈子做了亏心事,上辈子欠你的不成?真不识好歹。”吼完他胸口急骤地起伏,张大着嘴出气,头直摇晃。
老李忙笑道:“老爷子,黄少爷这人喜欢开点玩笑,你真不要计较,生气。你生气就让他得逞了,他就是想惹你生气,他故意这么说的。”
老李口中的字才落,韦德宝看都不看他地对他一摆手说:“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老子要好好同他谈谈。谈不拢让北方人收拾他,占了他的典当行与码头,老子倒要看看谁真牛!”
也正想找他单独谈谈的黄虎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对着老李抬手一指隔壁说:“老李,隔壁也有一桌酒,我的人在。你带着门口两个巡捕一起去喝。我和韦探长确实需要好好谈谈,需要做个了断,别人把北方人当回事儿,老子可没将他们看在眼中。谁敢到我碗中抢肉吃,老子就要把他剁了炖汤喝。”说完他嘴角一扯,一脸冰霜,双眼鼓鼓地瞪着了韦德宝。
老李对他一点头,脸上肉皮一抖怪怪地一笑,转身走出去,“咣当”一声把门反上了。
韦德宝一顿拐杖,抬手一指黄虎冷冷地说:“小子,你清醒一点,现在天津,上海,南京,包括整过铁路沿线全是东北军的天下。东北人极有可能统一天下,听说飞机都从德国买进叁千多架。卢永祥,吴佩乎都低头了,你小子牛个啥?你拿什么同北方势力斗?你再斗就是自已找死。为了保住你的典当行与码头,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同东北人讲尽了好话,花不少钱。
华界的帮派都差不多被东北人灭完了,你识相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把码头,典当行全卖了,要做生意来租界,租界东北人不敢乱来。华界迟早保不住,我也没有那么多精力,那么钱为你去花。你知道张子卫怎么死的吗?在警察局被人枪杀的,堂堂局长死在警察局里,你想想东北人还有什么不能干?
东北人图谋天津,上海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他们经营了很久。早在什么时候就派人渗入了天津,上海,南京的。他们明的用军队占领,暗中就用帮派势力消灭。你龟儿子曾经打死过东北兵,对抗过东北军,你这时跑来天津干嘛呢?我真担心他们查出你,你就死定了,赶紧来租界,收敛低调些,以免后悔莫及。”说完这么多他冒火的眼光变柔和了,紧绷的脸色也好看多了。
黄虎“嗯”了声,用不太相信的口气冷冷地说:“你韦德宝怎么变得这么关心我了?这与你平素的为人好像格格不入,让我弄不明白了。我俩曾经似乎还有些过节没有了断,清算一样?你向老李他们打听我,究竟是怀有什么企图,目的?”问完他望着韦德宝嘻嘻直笑,露出了一幅即显得有些玩世不恭,又天生傲骨,永不低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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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德宝一摇头说:“龟儿子,你信老子,时局真的发生了变化,我听英国人说张作霖有可能勾结日本人统一中原。当然这只是预测,但愿这不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的幕僚,高参现在全是日本人,日本同苏联打了一大仗,日本人赢了。英国人,美国人,法国都在防备张作霖真同日本人合作。这些国际大事我们不管,我们管好自已行了。
老子为什么帮你,关心你就是因为容容快生孩子了。而王秘长年龄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他们王家的人怀疑容容这个孩子不是王家血脉,他们想逼王秘书长休了容容。这事要发生了,容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过?所以我到处打听你,想找商量。
依我的意思黑掉王秘书长,你与容容带着他的钱去英国,可容容有些舍不得那偌大的家业,又没有与你联系,她举棋不定。如果你乐意同容容走,我估计她会乐意,她让我一直找你。你只管同她安心去,你的码头,典当我会处理好,拍卖,抵押都行,你认为我个主意怎么样?”问完他伸头鼓眼直直地望着了黄虎,
黄虎脸一扳,一黑,一摇头说:“你纯粹是在放屁,在胡说八道,你的良心真让狗吃了。你当初为了保命把女儿嫁给王秘长,如今见他老了,你让我去黑掉他。你真是忘恩负义,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你女儿要生孩子关我屁事,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这种事我不干,我不会听你的。你满肚子的坏水,满脑的馊主意,我要把这事完完全全地去告诉王秘长,让他除掉你们父女俩。”说完他双眼凶光毕露,咬牙切齿地瞪着韦德宝一眨不眨。
韦德宝火了低吼:“你这家伙有时真比一头猪还蠢,老子全是为你好,为你着想。你脑子想想你现在去同王秘书讲我害他,他可能信你吗?他已被容容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的现钱基本上让容容抓着了,所以王家人才恨容容。王老头要是容容不给他生孩子,王家所有的财产就会归他弟弟所有,因此他才让容容找你。
他现在有了孩子,王家财产,势力都是他的,而且又有面子,他感激容容。但是他不会感激你,他不可能容忍你还活在这个世上,你的存在就是对他威胁,耻辱,这是男人正常心理。你有种去找他试试,你是神仙他也要灭掉你,你真是人头猪脑的家伙。他开始可以容忍你是为了传宗接代,为了财产,权力,面子,他不想被人指着背说是个无后的绝户。
别说他了,皇帝家也有这种事发生,乾隆皇帝还不是雍亲王的儿子。雍亲王当时为了当太子把自己女儿与陈家换了,才成为了太子。人为了传宗接代,为了权力,财富,是什么事也能干出来的傻小子。老子现在这把年纪了还上下蹦哒为了什么?也是为了权力,财富。
老子欠女儿的,现在两个儿子我都已安排好了,就只有这个女儿还没有尽心,所以老子才找你。你龟儿子别生在福中不知富,激怒了老子,老子不用动手,眼睛一眨就有人替我收拾你。你不要心存幻想,认为自已很牛,老子吃过你的苦头,老子己经防备了你。我现在是真心将你当女婿苦口婆心教你,耐心劝你,一心希望你好。
老子女儿那么漂亮多少人想,多少人掂记,她偏偏看上了你这兔崽子,真让我不省心,费力。我估计了一下,你的码头可以卖四百五十万左右,典当行一百万左右,我出面没有问题。你好好掂量,斟酌一下,不要倔强,犯贱。”说完这些他轻叹了一声,一摇头,完全是一幅无奈苦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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