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病听着黄虎这话,看着他这表情,激动得冲地一下站起来,双眼圆鼓地瞪着他质问:“真亏你想得出来,用国宝换钱修院子,真懂得享受,你沉沦到了极点,我真看错了你。你居然还好意思笑,你还笑得出来?炎黄子孙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强词夺理,为自已诡辩日本人是中国人,你找理由安慰自已。我马上去上海找沈佩珍,如果我追不回国宝,从此我俩绝交,形同陌路。告辞,告辞!”说完这些时范无病满脸怒容地对黄家父子分别略微躬了一下身,抬起脚准备走。
担心自已儿子病还没有着落的黄天赐,张嘴正要开口挽留范无病,黄虎已伸手一拦范无病抢先说道:“范无病,你如今已遁入空门,并且是一派掌门,尘世中的事你就少管好了。沈佩珍是一代女枭雄,虽然她风光的时代已成过去,但她毕竟曾经辉煌过。崇拜她的人有万千,她在天津,上海还是有点势力的,你最好少招惹她,以免给你自已与少林带来麻烦。
那两个玩意真没有什么用,你少操心,安心当你的世外高人,静心修练,修身养性,布道念经,早日得道成仙。今日天色已晚,不许走了,要走明天,否则传出去江湖上的人会认为我小气,招待你们不周。当然也会有人认为你还没有超尘脱俗,还没有放弃凡心。这样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安心休息去,洗个澡,泡泡脚,我早已替你们安排好。
我对朋友是想得周到的,够义气的,你要断交,我不会勉强。少林在我眼不过尔尔罢了!”随着他口中的了字落音,他拦着的手向上一抬搭在了范无病的肩上。他的这些话真是即显得他对朋友够义气,热心,又狂妄,狂野,也显得他有些无知,幼稚。令人可气,又可笑,更让担心国宝的范无病可恨他。
范无病还一时真不好回他,正在想着,黄天赐马上帮儿子说:“掌门人,我儿子这人有些无知,愚钝,狂妄,但对朋友是绝对的真诚,没有二心。他能替朋友所想,能替朋友所急,他的朋友中不少也是名人,高人,我从没有听一个人向他提议绝交。我们家地处这穷山沟里,但北京四海镖局的余四海来过我家,蔡锷,杜心武,黄兴他们也来过我家。还有一些我不记得名字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是不高兴,开心离开的。
当然也许你是世外高人,看不惯他的行为,听不惯他狂妄无知的话,但你们俩以前是朋友。即然是朋友,而且你又年龄比他大,阅历比他广,你是他的兄长,良师益友。你发现了他的缺点,错误,你有责任,义务,劝告,指正,帮助,教导他。而不是匆匆离开,匆匆离开就是对朋友不义。
明明看到他在人生的道路上走了弯路,你不提醒他,你就没有尽责。你应该唤醒他回头,悬崖勒马,将他往正途上引,改正错误,浪子回头。这些即是你身为兄长的责任,义务,也是你这个得道高僧应该点化他,指点他迷津的功德。那两个宝贝当时我也不想卖的,他卖时,我也不在家,不知道。是他坚持要卖,要换钱修院子,趁我不在家卖掉的。
如今即然你掌门人说卖错了,我想亡羊补牢,派人去找那人赎回来。你就留下来帮我劝劝他,点化他,我们一起想办法,争取将国宝重新赎回来。即然是国宝确实不能卖,多花点钱我也心甘情愿,绝对不能流失去日本。我们父子一直不知道是国宝,没有人提醒,我们只当是我们家的,我们有处理的权力。”说完这些他一边对着范无病轻轻摇头,一边叹息不止地露出了一幅痛心,追悔莫及的表情。
以布施传道,普渡众生为已任的范无病听了黄天赐这翻话,真不好要求走了。他一时更加无语,反驳黄天赐,就这样他被老谋深算的黄天赐热情万分地留了下来。
当晚范无病与黄虎聊到深夜,第二天范无病坚持要走,黄天赐送一千大洋的化缘,范无病只收了十个大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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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真是命大,命硬,命不该绝。范无病的到来即让他知道了驱除内火的正确方法,也让他把宝贝的视线引向了沈佩珍的身上。
范无病走后十天就是过大年,过完年的正月十四黄虎收到上海林桂生拍来鸿伍被人打了黑枪的电报。黄虎拿着电报左看,右看,一个人在书房里整整想了一个上午。中午吃过完午饭,他打发叫驴子上山去送了一信给吴星云,又让青杆子去叫黄浪来。
没多久黄浪就来了,黄浪走近他小声地问道:“有什么事呢?”
黄虎先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在自已对面坐下后笑道:“黄象与你一直好像是我们黄家的顶梁柱,你们俩个也一直自认为自已是黄氏家族众兄弟中的佼佼者。但是通过这几年来看,我没有看到你俩为家族做个什么大的贡献。
特别是你黄浪,我同土司府开几战,你没有参加,我同冯玉祥的战争,你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开拓了这么几县地盘,包括去年同孙二虎的战斗,你都是个局外人。让你负责马帮,你让彭霸天几顿小酒就收买了,闯下了不少事端,让我费钱又死人,我真不知道你究竟可以干些什么事?说机会嘛?你比黄通,黄新兵,黄旭兵他们都多,甚至多过黄象。
你也干过团长,如今他们个个干得好好的,你干的时候是咋样?你自已说你可以干好什么事?”问完他不看黄浪,只顾自已端起茶来品。
被黄虎说得一文不值,尴尬万分的黄浪沉默了好一阵,想了想才小声地说:“即然我什么也干不了,那我就什么也不干好了,我把尚文这宅子修好后,就去找黄象,我估计他应该是去了凉山。吴云阶当初是他引来的,他应该是去找吴云阶合伙做鸦片生意去了。”
说完他显得十分掬泥地双手互相搓着地低下了头,他不敢看黄虎,他担心黄虎更加贬自已。他此时此刻只想黄虎不再贬低自已,不再说看不起自已的话,放过自已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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