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遥马上转身急急地说:“少奶奶,你不知道,老爷要我亲自来问杨院长,要我火速报他,我让別人来问他都不乐意。他就喜欢折腾我,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也好我干不了两年了,他也老糊涂了,我也身体不行了。有时候他就是个疯子,不是看少爷与你和太太份上,他这份工钱我真不想拿了。少奶奶你是明白人,我过去回了他,交了差,我马上过来喝茶。”
说完他并没有急着转身,也没有走,而是双眼望着杨明慧堆起了满脸的笑。
杨明慧一招手说:“你忙就去忙好了,我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从家里给你带了一坛酒,正宗卢州。这酒不错,别说这溪口,你们县城都没有得卖,长沙都很难找到,上海也是三十大洋一坛。我本想给你送去,你即然来了就自已带过去,我就省了一趟。”杨明慧口中趟字落,黄遥感动得张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还在想。
杨院长己开口问:“杨少奶奶,这正宗沪州你带了多少?”杨明慧呵呵笑道“:就四坛,给你一坛好了,给黄遥一坛,给阳建平一坛,我公公一坛。你们都来了就自已带去,黄遥派个人去叫建平来。”说完她站起来对黄遥招了招手,黄遥一边连连说着谢谢,一边急急地走进屋。
杨明慧把黄遥引进里屋指着并排在墙边的四坛酒呵呵笑道:“你取一坛就行,回去后让你两个儿子也来,我给他俩兄弟也带了礼物。他俩年龄不小,也不大你还是要多督促,引导,以后也许可以有更大的发展出息。”
黄遥马上仰头望着她一脸堆笑地说:“他俩的出息就全靠你这个师傅教了,如果他俩有一点半点不听你的话。你自已不用出声,不用动手,只要对我吱个声,我会好好收拾的,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那纯粹就是找死。”
杨明慧一点头说“:海亮还是不错的,头脑灵活,比永忠他俩强,只要他真学会了我身上的东西。他去长沙,上海大城市随便都可以找份好差事,银行,钱庄就需要我们这种人。你督促海亮还加紧把算盘功夫练练,任何一家钱庄,银行,洋行请人首先就考算盘功。”说到此她停
顿了一下,小声问道“:四伢头去给她爹送礼物了吗?”
黄遥马上回答:“去了,也刚去,提了个袋子,应该是为老爷买的衣服。”杨明慧冷冷地说“:这小乞丐运气不错,也挺聪明,知道在老东西面前讨好卖乖。应该是去向老东西汇报上海的一些事去了,不知道她会讲谁的不是?她讲了谁,谁就会倒霉。”
黄遥嘿嘿笑道“:此时应该是在讲黄象,黄象的事够她讲好一阵的。”杨明慧笑道“:你尽量不要掺和他们叔侄,父子之间的事,明哲保身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即省心,又不得罪人。你闲着无事打打牌,喝喝酒,去溪口看看戏多好。不要急着去回老爷,让他们父女唠过够,小伢头片反正嘴多,乡下娃子进了城,嘴巴会讲歪。”说完她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露出着一脸轻视,看不起的表情朝着黄遥头直昂。
黄遥跟着她也嘿嘿笑了两声,冷哼了一声,才不屑地说道“:四伢头真是行狗屎运,来到了我们黄家,遇上了少爷这菩萨心肠的人,改变了她的乞丐命。过上了处尊养优的日子,还不把我们这些真的黄家人放在眼里了,真以她是黄家大小姐了。有时还对太太乱吼大叫,我是早看不惯她那大小姐作派了的,都是被老爷,少爷宠坏了,让她越来越狂妄,目中无人。”说到此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
杨明慧一点头说:“你讲的一点没错,确实太过于狂妄无知了,根本不像个姑娘家,更不像个大家小姐,有辱黄家门风。黄家女人的脸都让她丢尽了,你不要管她,她不欺到你头上就行。她吼太太,是太太自找的,教女儿那有他们夫妇那样教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居然整天与一帮小子舞刀弄枪,大打出手,无法无天。亏老东西还把她当宝贝宠,一点也不将她往正途上引,迟早会成为一个女魔头,女土匪。
那家娶了她当儿媳妇,准会给家里引来灾祸,是个地地道道克夫败家的相。你先别急着出老爷那里,转悠几圈才去,让那伢头片去向老东西挑一些事事非非,弄得他头昏头痛才好。他是闲不住的人,有点事套着他才好。”说到这她才打住话,双眼对着黄遥连连眨了几下。
黄遥对着她肯定地一点头说:“伢头肯定在向老东西搬弄事非去了,黄象的事她一定会添油加醋地告诉老东西,光这事就够老东西头痛,伤心吃一壶的。”说到这他伸嘴在杨明慧耳朵边压低声音小声地嘀嘀咕咕讲了起来,杨明慧一边听,一边脸上泛起了幸灾乐灾的笑,双眼闪过了一次又一次红光。
黄遥讲完了,杨明慧对他竖了竖大母指后,也伸嘴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起来。杨明慧讲完了,黄遥对着她头连点,堆起了满脸的笑。杨明慧又抬手指了指酒坛,黄遥抱起一坛酒高高兴兴地走去杨明慧的屋。
黄遥心里感激万分地抱着一坛十斤重的酒出了杨明慧的屋,这坛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它本身的价值就比较珍贵三十大洋,加上是正宗的,而且是整个湘西,甚至是湖南境内难买到的。那时的正宗沪州只有四川一家私人在酿,其它的都是伪造。
杨明慧带了四坛,一坛给自已公爹,一坛给自已的伙伴,一坛给杨院长,一坛给了他黄遥,这就是说他黄遥在杨明慧心中是有点份量的。这也就更加坚定了黄遥要向黄虎告诉秘密的那份心,当然这件事可以说成是黄遥背叛了黄天赐。也或者可以理解为黄遥识时务,在为自已与后代寻求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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