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举着走的老头子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放了我,放了我,我交鸦片。”他口中的片字还没有完全出口,人已被黄象扔出了窗户外。他的片字都是在空中发出来的声音,老头子被摔下去,活活摔死了。
黄象抛下老头子后,一转身朝众人哈哈大笑了两声,大吼:“你们看到了吗?这老头是孙传芳的亲舅舅,被老子扔下楼去了。你们中间还有谁是黎元洪或者是段芝贵的亲舅舅吗?如果有你可以不交鸦片,但我会把你扔下去,你命大不死,老子也不找你收鸦片了。千万不要拿什么大人物来压我,吓唬我,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们,老子谁也不怕。老子闯出大事来了,离开长沙回老家湘西去。只要老子到了湘西,谁也拿老子没有半点办法,别说什么官了。
就是神仙也只能干瞪着眼,看着老子在山里快活,对老子亳无办法。你们想要保住一条命,明天中午之前老老实实地把鸦片送到这里来,老子绝对不碰你一根头发。明天中午之前没有把鸦片送来到此的,不管是谁,老子一定杀了你。”他的你字一出口,双眼一鼓向众人望了望,慢慢地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众烟馆老板都彻彻底底地被他们吓倒了,一个个老老实实地走上来,向陈秘书报上了自己手上存有的鸦片数量,没有一个敢隐瞒自己的实际数字,唯恐自己真的被他们早暗中调查得一清二楚了,自己隐瞒了会遭殃。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在恐怖的环境下,脑子会发挥不正常,无法控制,本能所想就是怎么样求生存。黄虎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他利用陈社科在众人面前双方演了一出双簧,误导其他烟馆老板。让其他烟馆老板,错误地认为自己的底细,真的早被禁毒委员会的人调查清楚了,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向陈秘书登记了自己的实际存烟数量。
大家登记完了,黄象双手一拍,一下站起来哈哈笑道:“大家都登记了自己的数量,这都是你们自己报的,不是我们逼你们讲的,只是你们实实在在的数字。我希望你们明天,一个个按自己今天报的数量交上来。那么我们大家就会你好,我好,彼此之间相安无事。如果你们中间有谁玩花招,那你就是自己同自己过不去,飞蛾扑火自寻死路,找死的后果怨不得我。没事了,大家回去准备吧,明天争取早点来,把该了的事给了掉。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我就会来这里等大家,我不想看见血,更不想杀人。大家千万不要我派人去找你,抓你,那样后果你可想而知的,真没有那个必要。大家散了,散了吧!”
众人一听他这话,撒腿就走,一时间烟馆老板就走尽了。黄象拿起陈秘书的登记簿看了看,徐县长凑近他笑道:“黄委员你们的手段真是霹雳之势,一下子就将这些毒枭给震住了,真让徐某佩服佩服得紧。看来此次禁毒运动在两位委员的英明领导之下,会圆满成功,长沙可以成为一方真正的净土。”
黄象看着登记簿上的数量,心里默记了一下,大概五千余斤,他高兴地哈哈笑道:“长沙的禁毒成功,你们长沙县政府的每一个官员都功不可抹,特别是你徐县长因此次禁毒会名载史册。你保管好登记簿,明天就按这个薄收鸦片,一斤也不许他们少。我还有一些事要回去安排,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再来,暂且告辞。禁毒成功之日,我会好好摆几桌酒,酬谢你与你的手下官员,大家热热闹闹喝个庆功酒。”
徐县长马上头连点地说:“我才是长沙的真正主人,两位委员都是来替长沙百姓们造福的,庆功酒应该是由我摆来酬谢两位委员对长沙的卓越贡献才对。”
黄象得意洋洋地哈哈笑了两声,万分高兴地同黄浪向徐县长与陈秘书长一帮人拱了拱手,扭身昂头就走。徐县长与陈秘书讨好地送他们出了县政府大门,望着他们背影一离开。
陈秘书凑上徐县长耳朵边小声地说:“县长这天大的功劳,荣誉您就真拱手送给这两个野蛮之人,自己不考虑,考虑斟酌一翻。”
徐县长从鼻孔里冷啍了一声,冷冷地小声笑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不必着急,好戏还刚刚开始上演序幕。他们这两个野蛮之人,只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目前需要他们为我们冲锋陷阵,我们就在他们的后面摇旗呐喊好了。”说完徐县长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阴笑,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地踱着方步走向县委大院。
黄象,黄浪两人高兴地一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黄象就朝黄虎得意洋洋地哈哈笑着说:“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长沙这些人比我们湘西人怕死多了,我们只杀了三个人,就震住了他们,吓破了他们的胆。”
黄虎马上一摇头说:“禁毒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简单,这才刚刚开始,干这行营生的人都不是善良,等闲之辈。个个都是有胆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生存的人,他们不会就这么乖乖地听你们的话,任你们宰割的。你们以后要加倍小心,谨慎,一切按我的计划行事,不可乱来,不到迫不得已,尽量少杀人。烟馆老板个个背景复杂,与上层人物交往密切,加上长沙有近十万烟民,如果那么容易禁毒。林则徐早就禁止了,还会等到今天我们来禁不成?”说到此,他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抽了起来。
黄浪不屑地说:“林则徐禁毒的时代与现在不同,他是受朝廷大员的排挤打压而失败的。我们不同,只要赵省长支持我们,我们就可以成功,看今天这情况应该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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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马上朝他脸上吐了一口浓烟喝道:“你脑子好好想想吧!这禁毒牵涉到多少人的利益?湖南不是赵屠夫一个人的,如果有人要抢你碗里的肉,你会高兴,任由他抢吗?你不会垂死挣扎,反抗吗?人心都一样,谁也不会心甘情愿白白地把自己口袋里的钱掏出来双手递给别人。这事一时同你讲不明白,总之我警告每一个人,你们务必按我的计划行事,谁坏了事,谁以后就真的不要再混了,你就等着去当乞丐。我有事出去了,你们就在这里,不要乱出去,小心警戒。”说完他厌恶地瞪了黄浪一眼,挥手一招领着宋牵牛与吴星云两个人走出了临时住处。
他边走边想表面上越平静,越顺利,暗藏的惊涛骇浪就越大,越汹涌,危险系数越高……
不知不觉他们三个人来到了排帮,他一进门,彭立平马上迎上他笑道:“爷,您来了,正巧花思夫妇也刚好从天津回来了,在楼上休息。刚才他看到你的炮艇在就问我,你来长沙多久了?我告诉了他,他正要去找您,您就来了,真是太巧。”
黄虎笑道:“是吗?那确实是巧,你准备好酒菜,我们一起好好喝几杯。”彭立平马上笑嘻嘻地问:“好,好,你要喝洋酒吧?”黄虎一点头,迈步向楼上走去,他到客厅推门一看,果然花思与许文婷坐在哪里。
花思一见他大喜过望,匆匆地走近他,双手使劲向他肩上一按,望着他泪水充盈地久久说不出话。宋牵牛看着花思嘻嘻笑道:“天啦!这法国人这么厉害,花思你那眼睛是不是可以看见东西了?这下你又成了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无比的美男子了,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人的?”
花思还没有回宋牵牛的话,许文婷匆匆给黄虎倒了一杯茶双手恭敬地递上说:“少爷,这次花了您这么多钱,我们该怎么还?怎么报答您?这辈子花思恐怕还不……”
她刚说到不字,黄虎朝她眼一瞪大吼:“闭嘴,闭嘴,女人就是多事,我爹当初怎么看上了你,你太喜欢多男人的事了。有些事情不是用钱来衛量的,你给宋大哥与吴大哥倒茶,少插嘴男人之间的事。我一直将你当亲嫂子,你就要将我当成你自已的亲叔子一样,以后不许再同我提这些事。”许文婷马上低下头给宋牵牛与吴星云倒茶,
吴星云伸手一拍花思的肩笑道:“你是个最聪明的人,老当家时常夸你,其实有些事是命,由不得我们选择。你们花家与黄家根本就是理不清,说不明的情义了,说白了谁也不欠谁,世交就这样。”
黄虎马上笑道:“别扯这些事情,大家都坐下,坐下,先喝茶,我让彭立平去准备酒菜去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喝酒,今天就好好喝一场。”说完他率先坐了下去,吴星云,宋牵牛,花思一见他坐下了,也跟着坐了下去。
宋牵牛一坐下就朝花思哈哈笑道:“你还打算去怀化吗?你哥花痴去怀化当司令去了,你再去怀化的话,他会天天去你哪里喝酒,赌博,你就够他折腾了。”
花思一听这话,望着黄虎问了句:“我哥真去了怀化吗?”黄虎肯定地一点头说:“目前我有不少事需要黄通回来,所以就让你哥去顶替了他,反正他那人就那样哪里有赌,有嫖他就能呆。你去怀化后,不要同他吵闹,毕竟亲兄弟,钱无所谓的,就由着他好了。过一段时间,我准备打石门也许就又把他调回来的,先让他在哪里呆着吧。”
花思明白这是黄虎不想让自己去怀化了,他稍稍想了想就微微笑道:“既然我哥去了怀化,我就不去了。我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同他闹,干脆我就在你身边帮点小忙好了,你重新安排一个人去打理怀化的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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