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二字刚出口,被他按着头的段宏业马上大喊:“所有人出去,快出去,黄虎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黄虎看了看段宏业的四个保镖,他们没动,他们只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
黄虎大吼:“我们之间一点误会也没有,别同老子玩阴招,老子不会上你的当。想活命也成,把老子的药还给我,派人送到码头我的炮艇上去,不然老子非打死你龟孙子不可。”
黄虎口中的可字刚落,卢小嘉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边匆匆进来,一边大喊:“黄虎千万不要开枪,放了段大哥,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黄虎马上说:“这小子与小张一样是个目中无人的鸟蛋,仗着自己的爹,狂妄不可一世,居然敢吭老子购来的药。老子今天先收拾他,明天带人出北京做了段芝贵那老王八蛋。”
卢小嘉一边匆匆向他走近一边低吼道:“放了段大哥,我就是为了你的药品来找段大哥帮忙的,快点放了他。”黄虎马上吼道:“卢大哥你别过来,否则你我兄弟就没得做了。”
卢小嘉停下了脚步大喝:“放开段大哥,我给你买的药也出了问题,我就是专门为药品来找他的。”黄虎一摇头说:“我那里发生了霍乱,急需要药品救人,可这小子收掉了我从日本买来的药,我救不了人,只有杀了他。”
卢小嘉笑道:“放了段大哥,他不知道药是你的。他以为是日本人想趁我们国家发生霍乱来用药谋取暴利,所以把药品没收了。我就专门为这事来找段大哥帮你的忙,他与小张完全是两种人。我了解他,也了解你,你们俩性格都一样豪爽,一定能成为好朋友,好兄弟的,你们之间纯粹是误会一场。”
黄虎想了想,略微一怔说:“好,我信你,你让那四个持枪的汉子出去,我就放了他。”卢小嘉马上对四个持枪的汉子喝道:“出去,有我在此,我可以保证段大哥平安无事。”四个持枪的汉子还没有动,被枪顶着头按在桌子上的段宏业大喝:“出去,有卢公子在我什么事也不会有。”
四个汉子互相望了彼此一眼,收了枪,退了出去。卢小嘉关上门走近黄虎说:“放开段大哥,你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兄弟。”黄虎松开了段宏业,收了枪,段宏业眼中凶光极速一闪,晃了晃头。
心里恨得黄虎咬牙切齿,脸上却挂着微笑朝黄虎强笑道:“你小子胆量够大,连老子也敢用枪顶着,佩服佩服。”说着他双手向黄虎拱了拱,黄虎也朝他拱了拱双手。
卢小嘉马上走近他俩笑道:“你俩都是性情中人,一定会成为朋友,兄弟。这药品确实麻烦,上海我购的药品也被国际红十字会的人发现了,他们要我捐出来,拿出赈灾。所以我匆匆忙忙跑来天津找段大哥批条子,我要交给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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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宏业马上朝卢小嘉问道:“你也给他买了霍乱药?”卢小嘉肯定地一点头说:“他就是个疯子,他找我买了三百万的霍乱药,他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的,一切按他的个性行事。他什么事也敢干,他花了一千多万为灾民买药,你不把药给他,他真会杀了你,他埋伏了人在下面。袁世凯想抓住他,他都不怕,他大不了上山去当土匪。
他只要进了深山老林里,神仙也拿他没办法,大家交个朋友,你把药给他,以后彼此也可以互相照应。”
段宏业一听卢小嘉这话,脑子快速一转,哈哈一笑地朝黄虎又问道:“你真不怕死,一定要药吗?”黄虎嘴角上挂起一丝冷笑说:“我打死你,从这窗口跳下去,下面有我的人接应我。你的人不一定能打死我,就算死,我也要药。别人怕你爹,怕你,巴结,讨好你们父子,那是因为他们对你们父子有所企图,他们想要从你们父子身上捞到他们所要的好处。而我则不同,我不指望从你们父子身上捞半点好处,你们拿我毫无办法。不信我俩可以试试,你可以让你爹派重兵去打我,老子打不过你们,但绝对可以拖垮你们,我会让你成为一个坑爹的货。你们与老张家一样,你们都不敢派兵打我,打垮我对你们没有一点好处,
相反,我的人会闹得你们日夜安宁。”说完他脸上挂起了自信的微笑,双眼鼓鼓地望着段宏业。
段宏业脑子极速地几闪,心中有了几个对付他的主意。就哈哈一笑地夸赞他说:“你心中无畏,则无惧,你心中无欲,则有刚,你果然是条汉子。你真拿这些药品去赈灾,我从内心里佩服你。”
黄虎哈哈一笑说:“你可能认为我很傻,不过我就个性,我乐意这么干。我不像你们做事要考虑那么多,我就一个土匪,我行事就凭自己的喜好,从来不考虑后果。我不想我的父老乡亲去死,我不想我的村镇被毁掉。老子贪财好色,但绝对不赚这种钱,”
他口中的钱字一落,段宏业双手一拍,大笑道:“好,好,是个血性汉子,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种人。我马上安排人把药品还给你,我还要为你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大力宣传你,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是个真正的大英雄。”
黄虎哈哈一笑,一摇头说:“记者招待会不必开了,我不想图名声,我只想救我湘西的父老乡亲,我只管他们。我没有能力管其他人,我管不了。国家是由你爹,由你们这些有能力的达官贵人管的,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的这话直接了当,质补真实,听得青木,段宏业与卢小嘉更加从心里佩服他,知道了他的率真。
段宏业知道这种人好利用,驾驭当即一拍桌子大笑道:“好,好,年轻人说话就是直接,我喜欢你这种干脆,利落的个性,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我马上派人把你的药品送到你指定的码头,你说吧。”
黄虎一点头说:“好,好,我代家乡的父老谢谢你段大公子,段专员了。你派人把药品送到华人区,大沽口码头四号仓库就行了。冲你面子我捐三百万,给你的募捐委员会去购药赈灾,我的药就不给一点你了,我要用去救人。”说完他掏出一叠大洋银票向桌子上一甩。
段宏业,卢小嘉,青木看着桌子上的大洋银票实在惊讶,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他们都是认识,接触过无数有钱人,见过大场面的角色。但他们却第一次见到像黄虎这样,不讲任何废话,不往自己脸上贴一点金,不标榜自己一丝一亳,不图一厘回报,不谈一点价钱,出手就是几百万一甩的人。
与他个性一样直率的卢小嘉一怔之后,伸手一拍他的肩笑道:“老弟你的个性我是知道的,从第一次认识你,老子就知道你是个不计较得失,有种,心胸宽阔的爷们。段大哥也是我们这种性情中人,只是他有职位在身,与我俩闲云野鹤不同,有时会身不由己。老弟你不要误会他,他虽然也是公子哥,但绝对与小张子不是一路货。我相信你们俩也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兄弟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也说不出什么大名堂,走,我们哥仨喝酒去好了。”
黄虎还没有回话,能言善辩,心思敏捷的段宏业一摇头说:“喝酒事小,赈灾救人才是大事,先把药品的事处理好。我请你们俩去喝个高兴,我年龄比你俩大,以后我就是你俩的哥了,今天我做东,你俩都不许同我争。”说完这话,他马上又对外喊了一声:“来人!”进来一个汉子,段宏业让他去通知自己的副手,安排人手把没收黄虎的药品送到大沽口码头。
黄虎以自己独特的个性,行事方法与人格魅力让青木,段宏业,卢小嘉折服了。酒桌上段宏业频频地劝黄虎与卢小嘉喝酒,将他们两人灌醉得不省人事后,将他俩送进了一家妓院,自己打发一帮人去召集记者。
第二天毫无思想准备的黄虎被拉去了记者招待会上,几十个记者围着黄虎与段宏业拍照。段宏业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大力推祟黄虎,介绍黄虎在霍乱来临时慷慨解囊,购药赈灾。这件事被当时的各大报刊杂志刊登了,特别是当时的《新青年》主编陈独秀为黄虎洋洋洒洒写近两万字赞扬他。
汪精卫也以汪兆铭这个笔名在上海的《大公报》上宣染黄虎与段宏业的救灾义举。胡适特地在北京学生大会上号召全校学生以黄虎为榜样,向灾区募捐。黄虎一个人掏一千五百万购药救父老乡亲,向红十字会捐款三百万的事迹通过英公使迈克传到了英女王耳中。
英女王通过英王室电台向全世界公开授予,非英籍的黄虎为“太平绅士”的爵位,并热情电邀黄虎去英国演讲。国际红十字会授予黄虎为终身“银质天使”的称号,终身享受国际红十字会的医疗保健。
后来消息传到了湖南,湖南当时的巜楚风》杂志的主笔者在《楚风》杂志的“湘江评论”版上,撰写了一万字称黄虎为“湘楚一枝独秀”。
黄虎因购药之事,在天津与段宏业出尽了风头,随着他的麻烦与灾难纷踏而来。当时各国在华的间谍,国内的各种势力开始围绕着他,对他展开了各种调查,拉拢,排挤,打压。此后他的种种际遇为他日后际遇拉开了崭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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