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思重重地咳了一声,轻轻地一摆头说:“没用了,已经死了不少人,我肯定会死。天津不远万里,别浪费你的钱与时间。我死之后,请你也将我埋到你们黄家的祖坟山上,我爹的坟旁边就行了。我虽然不姓黄,但我爹与你爹是兄弟,他能葬在哪里,我也想葬在哪里。请你帮忙将我的三个孩子养大,来世我再报答你。”
黄虎一摇头说:“你爹是我爹的兄弟,他是我的叔,你就是我的哥,我不会让你去死,不管付出多少钱我都会救你。”说完他一挥手,两个兵连着被子抬着花思就走。黄虎一边走,一边对吴星云说:“我同宋牵牛几个人送花思去天津治病,你留下守院子。”吴星云马上说:“不行,你必须上山去。”
黄虎大吼:“混帐,花家忠于我家,他爹为救我爹死了,他自已又伤了一只眼睛。如今他命悬一线,我不救他就是我的不义,如果你吴星云,宋牵牛几个人有难时,我黄虎同样会不惜一切救你们。希望你们明白我的为人,此事我已决定,任何人不要阻挡,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吴星云,宋牵牛几个人一听他这话,彻彻底底地从心里感动,不吭声了。一行人匆匆忙忙走向码头登上炮艇,炮艇箭一般地向河中驶去。几天后,黄虎领着人抬着花思走进了天津法租界,法国人爱德华开的医院。
爱德华对花思一检查完,朝黄虎一摊双手说:“他传染了霍乱,要治好他需要五十万,没有钱我不会给他治。身为医生,我还要报告你们的当局,将你们抓起来,进行检查,我怀疑你们也传染了他的这种病毒。为了避免你们再传染给别人,一旦发现你们也携带了他的这种病毒,必须枪毙你们,将你们焚尸。”
黄虎冷哼了一声,一昂头说:“你给我治好他,把我们这些人也在你这里检查一遍,如果有病,我出钱给他们全部治好。你要的只是钱,我要的是人,先给她检查,老子有的是钱,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他们如果有病,也马上治。”说着他一手拉过许文亭推到前面,一手掏出一大叠银票在爱德华面前直晃。
爱德华抢过黄虎的银票看了看,高兴地说:“0K,只要你有钱,一切都好说,我马上安排人给你们检查。这位病倒了的先生,三天后我就能保证他可以起床。现在天津有霍乱药的医院不多了,都被红十字会抽出赈灾去了。我马上救人,你们来我这里真是你们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我有钱赚,你们则可以保命,多好的事情。”
黄虎朝他一点头,笑道:“你应该有办法帮我弄到这种药,我出市场上两倍的价钱给你。”爱德华狡诈地眨了眨他的那双篮眼睛,双肩一耸,双手一摊笑道:“没有问题,你有钱,我就有办法,你们一个个去检查吧!”
黄虎一点头,医生领着他们一个个地检查,结果是许文亭与刘四牛都感染了病毒,其他人没有。医生给许文亭与刘四牛一人打了一支血清就没事了,花思连续打了两支。爱徳华表示黄虎五天后可以来领花思出院,取药。黄虎高兴地走出医院,坐车直奔日本领事馆,去找青木领事。
青木一见黄虎就一躬身满脸歉意,十分愤慨地朝他说:“黄虎君,你购的药刚上码头就被你们的当局没收了。你们的官员认为我想利用这些药品,趁这次霍乱谋取利益,现在药品已被天津治安委员会与红十字会取走了。主抓这件事的是你们大总统的公子段宏业专员,此人现在正在天津,我已找他交涉多次,他不相信我的话。你们的国家太落伍,你们的官员太贪财,顽固,这件事牵涉到我的个人利益,我不敢惊动外务省,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你。实在抱歉,黄虎君。”
黄虎瞪大眼睛像要看穿他似地望着他半晌没有吭声,青木一摇头又说:“黄虎君,你不相信我吗?这事牵涉到了国际红十字会,我也不好来硬的,我带你去找段大公子好吗?”
黄虎到此时才一摇头说:“青木君,我非常相信你,也非常感激你。我只是对药品突然被查,被没收一事感到太突然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为好,所以失态了,抱歉,抱歉了。”说完他向青木一躬身,青木也马上向他一躬身笑道:“黄虎君你真是伟大,了不起的人,得已认识您真是我青木三生有幸,我马上带你去找段宏业,救人要紧。”
黄虎一点头,青木领着黄虎走出了日领事馆,坐车直奔天津市政府。青木把黄虎领进市政府三楼的一间豪华办公室里,对着办公桌前坐着的一个三十岁左右,脸庞红白分明英俊酒脱儒雅的人,一躬身说:“段大公子,赈灾专员,托我购药的人来了。他不是日本人,他是你们中国人,他购药不是出卖赚钱,而是免费赈灾去救他的老百姓。”
青木说完抬手向黄虎一指,段宏业随即双眼朝黄虎一瞪低吼道:“你买这么多药品,我怀疑你想发国难之财,药品被我扣了,准备拿去赈灾。”黄虎当即脸一下拉了下来,不轻不重地也低吼道:“我是一个商人,我确实爱财,但不会赚这种钱。药品本身不是用来赚钱的,它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我现在没想赚钱,只想救人。我一个平民老百姓没有能力发国难财,能发国难财的是军阀,我不想发那种财。”
段宏业马上冷冷地反问:“用几百万买药救人,你想捞个大善人的美名。一个商人花几百万去救灾民,这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我乐意相信你,也乐意成全你,既然你的药不是用出谋取利益,那就交给我去发给灾民。我是这次霍乱救灾委员会的主任,对于一切救灾物质,药品都有权力调配处理,我代灾民向你表示感谢与敬意。药品我已交给国际红十字会带去了灾区,你放心,你购的药一定能救不少人。”说完他有些得意,带着些许嘲弄地望着了黄虎。
黄虎马上双眼一鼓地瞪着他低吼道:“你身为大执政公子,赈灾专员自己不想办法筹钱购药赈灾,居然拿我购的药品去为你脸上贴金。你不觉得自己可耻,羞愧吗?我买药是为了救我的那些父老乡亲的,我不光从日本购了几百万的药品。我还从美国,英国,法国购了不少,总计一千五百万。你还想要吗?你要我全部给你,我的乡亲不救了。”说完他的双眼冒火地望着了段宏业,
段宏业一听他这么大口气,一瞧他的脸色。一怔之后笑道:“我一个大执政的公子,不需要伪装自己,更不需要图什么名声,为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想救人,你真购了一千五百万的药,那此事就要真正仔细查查你的真实目的与企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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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一昂头冷笑道:“对,我购了一千五百万的药,一分不少,分别从天津与上海上码头。政府为什么不拿钱买药,赈灾,你爹这个大执政是怎么干的,他居然见死不救,他实在不配当执政。”他口中的政字一落,段宏业果然被他激怒得一冲而起。
一冲起来朝他大喝:“你太放肆,狂妄了,来人,把这个家伙抓起来。”他口中的来字刚出口,黄虎左手一闪,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向办公桌上使劲一按。右手掏出手枪一顶他的太阳穴,大吼:“你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什么狗屁段芝贵大总统,什么狗屎总统公子,你奶奶的,你黄爷老子的药你也敢没收,敢吭老子,老子今天就打死你龟孙子。”他说这话时,外面冲进来四条彪形大汉,一齐举枪瞄准了他的头。
一个人待他的这话一完,大喝:“放开大公子,放你一马,马上滚,不然你的脑袋马上会开花。”黄虎哈哈狂笑了两声,冷笑道:“有种你们就开枪,看是老子枪快,还是你们的枪快。老子保证这个姓段的兔崽子比老子一定先死,有他这个龟孙子在老子的枪口下,量你们这几条狗也不敢开枪。没种开枪就滚出去,打电话告诉段芝贵那老王八蛋,湘西溪口云雾界大当家今天收拾了他的小王八糕子,有种让他发兵来打我。老子在九百里的湘西深山老林子里,等着他老王八蛋带十个亿,来赎他的宝贝小王八糕子。十天之内没来,他就乖乖地到溪口码头来收尸。”
他的这话一落,揪着段宏业的头发,使劲一拧,段宏业张嘴哼了一声。青木马上大喊:“黄虎君,他真是你们段大总统的公子,你千万别乱来,别犯混。”
黄虎哈哈笑道:“什么狗屁总统,灾难来了,不知道花钱购药救人,只知道下令杀人,烧毁村镇,老子今天就要收拾这兔崽子,看姓段能把老子怎么样?”说到此,他朝四个用枪指着他的汉子大喊:“你们四条狗,滚出去,再不滚,老子就开枪,他死了,段芝贵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他的这话一落,被他按着头用枪顶着太阳穴的段宏业冷冷地大喝:“你带我走不出这栋楼,这里是天津市政府,保镖多,警卫多,你跑不掉的。”
黄虎枪筒朝他太阳穴一顶大喝:“老子跑不掉,老子就不走,反正你兔崽子比老子先死。老子就看不惯你这个花花公子的作派,就要你死。什么狗屎四大公子,狗屁大总统,老子眼里从来没将你们当回事儿。袁世凯囚禁蔡锷时那么多人守着,老子也把他弄出了北京。东北王老张父子老子也弄过,我老子就不信今天弄不死你,收拾不了你。有种你兔崽子叫你的人开枪吧!老子数一二三,你的保镖不滚出去,老子没耐心了,老子不等了,老子马上开枪打死你这龟孙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说着他嘴里喊出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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