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羽在一侧看得欢乐,但也容不得外人欺负自己人,“我们之间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懂?”
“凭什么?我明明是在劝小景陵迷途知返,你这个不愿意碰任何人的怪胎!”
孔令羽没理会哲栋的强词夺理,只是用实际行动握住景陵的手,凑至唇边一吻,挑衅的看向哲栋。
挣脱不得的景陵只觉浑身寒毛砰的炸起,便感到孔令羽凑到他手边的柔软唇肉温度,头脑乱成一团。条件反射的运用规则之力逃脱孔令羽的桎梏,瞬移至海边礁石上,狠搓着手上皮肤。
哲栋一愣,似发现新大陆般话题一转:“你看,你根本就受不了花孔雀的碰触嘛小景陵,所以干嘛要去结伴?!”
孔令羽倒是对景陵的如此剧烈的排斥反应没有任何不悦,事实上,他曾也如此,若非在血海中被浸泡了那数万年,生食血肉、生啃冤魂,他的洁癖根本改不掉。
所以他认为,景陵现在的反应很好,保持住这个曾经他没有保持住的洁癖,也算全了他的一番念想。当然前提是,他必须习惯他的接触。他的洁癖只需对外人就好,而他,必须成为内人。
景陵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周身寒毛的耸立,干脆布了个隔绝结界,钻入镜灵空间中泡澡去了。且一边泡一边腹诽:一次、一次又一次,这货的洁癖和节操呢?都被吃掉了吗?
半天后,当他水汽氤氲的从空间中出来,长发披散,微风缭绕,纵使衣衫完整,带出引人遐思的禁欲之感。
孔令羽看着景陵身上那件加身的雪白羽氅,嘴角不动声色的翘起,眉目流光溢彩。习惯了他的羽毛,就等于习惯了他的气味,那么距离最后习惯他这个人,还会远吗?
楮沁感叹的咂舌:“小魔星,你简直太奸诈了,可怜的小白衣还不知道,只要他披着那羽氅,就会被你一直感应到位置,毕竟那是被你特殊炼制过的……”
孔令羽扬眉浅笑,眉宇温柔若灿星闪烁:“闭嘴!”
楮沁:“……”尼玛!小魔星难得对他如此温柔,老娘竟然被吓到了!
虽不知哲栋与孔令羽为何均提前这许久前往粟昆岛,但有人作陪,总比孤身上路好,起码会热闹许多……吧。
之后的半年行程,景陵每每看到他们三人的混乱互动、和周围那一圈满含八卦目光的围观者,都会悔不当初。
比如此时,哲栋正无聊呐喊:“小景陵,你来做只烤鱼吃吃呗。”
孔令羽斜睨:“作为一只鸡不是应该吃五谷吗?惦记鱼这种工作,就留给猫去做吧。”
哲栋鼓起斗鸡眼,脑海中急速转动措辞。
然而反驳还未出口,孔令羽已义正言辞接口,华丽而不失优雅:“所以景陵的烤鱼,还是留给我吃吧。”
哲栋怒火喷薄的暴起:“凭什么?!花孔雀,你想干架!”
“就凭我们即将是道侣。锦毛鸡,你皮痒欠揍就尽管来,本君随时奉陪。”
围观妖众:来了来了!令羽妖君再次为蓝颜、一怒冲冠揍鸡了啊喂!好一出精彩的大戏!
景陵看着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两人,抽了抽嘴角:“……”他好像从未承诺过做烤鱼啊喂。
半年后,在一路混乱的吵闹打斗中,一行人终于抵达粟昆岛。
景陵深呼出一口郁气,嘴角难得的上扬:平静不易,得需珍惜。
粟昆岛由于位于三洲交界,故而其中灵草、炼材都颇具三洲特色,无论是上宜州的风魂草,还是肃仪州的墨崖矿,抑或是扶西州的隐沙,在此都能轻易找到。
景陵看着哲栋与孔令羽一行租住完洞府后,当即转身带着荣梨四人租了一处距离他们较远的洞府。在与他俩相处了半年后,他的耐性已即将告罄,再不离他们远点,他就要忍不住爆发了。
他能够忍到现在,绝对是他忍功一流!
一行人整理完洞府后,便四散熟悉地形,了解当地势力,并寻找适合开设易丹阁的店铺。
粟昆岛上有三大势力,分别是霍谨妖皇,春荣妖皇与风迷迭妖皇,三大妖皇天赋能力各有千秋,分别占据粟昆岛及其周边的相关地形与势力。
加上粟昆岛每五百年举行一次三洲会武,交友遍布三洲四海,人脉广大,故而根基更是稳固、难以拔除。
其中,春荣妖皇为植物系妖修,麾下势力植物系妖修占据大半;风迷迭妖皇为人妖混血,势力名为万妖谷,麾下大部分追随者均为人妖混血,甚至还有几个纯人修混杂其中;而霍谨妖皇,则为三大势力之首,只因他是妖界现在硕果仅存的几位高阶丹师之一,故而无论从人脉、还是能力,其他两方势力,在大事上均会以其意见马首是瞻,这便是丹师在妖界的独特地位。
而现在,这位粟昆岛上的唯一的高阶丹师霍谨妖皇,正与他的好友举杯畅饮,以庆开怀。
“干杯!恭贺霍谨妖皇心腹大患被除,那厮前一阵还大着脸想与妖皇战丹,这不没过一阵,他自己都被人干掉了,哈哈哈,真是痛快!”
霍谨一身银紫色的锦袍,俊美无铸的五官含蓄的抿着一丝得意,“那老家伙,眼睛成天长在头顶上,谁也放不进眼里,四处得罪人,活该他现在睡死在梦里。”
松瑞妖皇点头,心有戚戚焉:“嘴角含笑、每日癫狂做梦而死啊,啧啧啧,真不知那老家伙是怎样得罪了琰锋小子,让琰锋小子用这种方法送他到安魂乡,整个妖界只怕也只有他一人有此殊荣了。”
霍谨畅意的再饮一杯:“琰锋小子别看他现在只有妖君修为,但那是他一直压制着呢,未免晋升妖皇以后,解除定颜草的难度加倍。当初若非我实在不知解除定颜草的丹方,这差事也不会被那老头揽过去,现下好了,他搞砸了,我也就一点也不惋惜了。”
松瑞点头,谈到兴致高处,干脆放下酒盏,捞过一酒坛,笑道:“为庆贺那老头死得其所,咱们再饮一坛!”
霍谨哈哈大笑,将酒盏一摔,亦捞过酒坛,送至唇边,“苍天厚待我,看以后还有哪位丹师敢来挑衅我。”
这方两人谈笑正酣,一位红发妖君踏着遍地的酒水与酒盏碎片,踏入内室,恭敬行礼道:“拜见吾皇,霍谨妖皇。”
松瑞妖皇淡淡给了他一个颜色,笑道:“禾渊啊,怎么,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红发妖君抬头,粗犷的五官,尖细的鼻子,内敛沉着的眼神,赫然便是曾经率族人在婆娑境外埋伏景陵、后被景陵通缉、整个上宜州搜寻无影的禾渊。
只是这前后不过短短六十余年,曾经的妖王,已成晋为妖君。
禾渊儒慕的看着松瑞妖皇,恭敬道:“吾皇前一阵让我关注的来自上宜州的昊天丹师,最近他的丹铺已然步入正轨,就丹药数量与质量,远没霍谨丹师的丹药质量好。”
松瑞哈哈大笑:“不过是一个不知名角落蹦出来的新晋丹师,也好意思来粟昆岛上和霍谨抢生意。”
霍谨放下手中的酒坛,无所谓道:“便让他开,现在妖界丹师凋零,我也没必要看到一个弄死一个,只是到底要让他好知道,这粟昆岛上,谁的丹药最好。”
禾渊急忙点头:“还是霍谨妖皇大度,便让他自己碰壁,自己认识到孰优孰劣,到时妖皇的麾下还能添上一位丹师效忠,好计策。”
松瑞噙着笑意,抬头:“只此一事?”
禾渊立即躬身,肃色道:“还有一事,因事发突然,故而斗胆打扰,望妖皇恕罪。”
“说。”
“据我今日得到的消息,上宜州又有一位丹师来到了粟昆岛,且他们最近在打听店铺位置,很可能还要开设一家丹药铺。”
“哦?又是上宜州来的丹师?”
“看来上宜州真是人杰地灵,也不知这个州现在几位丹师?”
“回妖皇,上宜州总共只有两位丹师,便是现在这二位,且就是近百年内新冒出来的,以前的上宜州,向来为三洲中最缺乏丹师的地域。”
霍谨饶有兴趣的敲敲酒坛,半晌道:“那他们二人关系好吗??”
“他们从未见过面。近两日刚到这位丹师,名叫景陵,为六十年前引发了第一场丹劫,而昊天丹师,则是在景陵丹师闭关晋阶妖君时,才引发的丹劫,后在景陵丹师出关前,来到粟昆岛。故而从未见过面,也无法说关系好不好。”禾渊抛弃自身情感,详尽的将他了解的消息为两位妖皇一一解说。
半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据我所知,景陵丹师与昊天丹师的弟弟关系不好,昊天丹师的弟弟曾派妖王袭击过景陵丹师,不过都被景陵丹师屠杀殆尽。”当然,景陵与昊天最初始的矛盾点,还是在他身上,这一点,禾渊目光闪了闪,隐下不提。
听至此处,霍谨惬意的眯起眼睛,斜靠在舒适的软榻上,轻声笑道:“既如此,便挑起他们的矛盾,让我看看,谁更强,谁更有资格做我的追随者。”
“诺!”
禾渊领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