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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上次咱们说到景陵妖王羞中带怯、大胆求偶,令羽妖君凡心初动、取出伴生玉石,二人金山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自猫皇遗府一行后相知相印。一番巫山*后,景陵妖王体力不支昏迷,直接被做到晋阶,令羽妖君初陷情海、温柔护卫五十年,此次咱们接着往下说……”

景陵:这是哪里来的妖嘴,斩!手中规则之力刚欲凝聚,却听身后众妖道:

“吁!这些他两的定情经过我们早已在各大名嘴口中听过几十遍了,你若想说些新鲜的,还是从景陵妖君晋级成功后开始说,据说他们那次是在温泉里做的,景陵妖君半月都未能出得了门,令羽妖君满意的大肆封赏,我们想知道他们之后的发展,来点新鲜的。”

“就是就是,要说就别拿这些妖界皆知的事说,说点新鲜的!”

“新鲜的!”

“新鲜的!”

景陵:“……”新鲜的你们个肝肺丹田!给我滚!

他面上忽青忽白,强忍住在自家领地外、造下杀孽的*,心中默念功德因果、功德因果……良久,最终忍耐不住,转身就走。

一转头却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若不是马上认出对方,他差点就将其一掌劈飞。

“丁零?你怎么在这里?还没回肃仪州吗?”景陵动了动嘴角,深呼吸一口,半晌方成功挂上了自己温吞的假面。

“景陵哥哥,我已经回了。不过最近阿姐派我来上宜州办点事情,就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刚好赶上你出关,真是太有缘了。”

嫩黄少女娇俏的小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似闪着激动的光芒,仿若根本未听到周遭如火如荼的议论般。景陵心下一突,后退一步,笑道:“不过是赶巧罢了,对了,你家阿姐最近心情不错?”

“阿姐?”丁零扭着手指,疑惑道:“最开始阿姐心情不错,不过最近却突然有些暴躁,说要劈了那个胆敢勾引我的妖修,可是最近没人勾引我啊。”

景陵心中泪流成河,面上云淡风轻嫁祸:“她说的一定是令羽妖君!不过听闻令羽妖君现在就要出发去栗昆岛参加三洲会武了,你再不去给他报信,他就离开了。到时万一他真与你阿姐正面对上,可如何是好?”

丁零怔愣,茅塞顿开。刚刚有些情窦初开的小丫头,还整理不清感情头绪,她习惯性的点头,匆忙起身,临行前还不忘回头大声道:“那我去见令羽哥哥了,你可不许再去私下见他了啊!”

景陵急忙点头:“一定一定,我一定会绕着他走,但若你令羽哥哥若来找我,可不在我的负责范围内。”

丁零咬唇,不大的小脑袋里晕乎成一团浆糊,不明白自己此刻心中的纠结是为哪般,但长时间的习惯,还是让她顾不上景陵这个“情敌”,向华峰奔去。

直至丁零的身影消失,景陵才如风般窜回宁坊主峰。

此地不宜久留,他现在马上炼丹,将宁坊丹源补全,之后就提前出发前往粟昆岛,虽说距离三洲会武还有五十余年,但是他完全可以去探探险、卖卖丹。

只要离丁零远一些,只要能不被丁糖那悍妇一刀砍死,怎样都行!

最重要的是,他再也不想听到那些与孔令羽间的暧昧传闻,那会让他呕血。他新生了心室,多么值得庆贺的一件事,结果现在就因无法外现金气而被认为失了元阳,还被孔令羽那厮抓住机会,再次坑了他一把。

那个该死的讨债鬼!

他就不信远在粟昆岛那不毛之地,还会有人津津乐道。

于是之后的一段时间,宁坊主峰上空几乎每几个月都有一个丹劫,将宁坊新来的大妖从一开始的震惊欣喜,到后来的麻木,直至最后的平淡如常。

只是这段时间,众妖均不约而同的减少外出,全部环绕在主峰之下,嗅着萦绕在山间的丹香修炼起来。

如此不过短短两年时间,众妖修为一日千里,不可与以往同日而语。

炼制好最后一份丹药,景陵看着镜灵空间中堆积成山的丹药瓶,甚有成就感。

这两年,他除了外人所见到的偶尔炼制炼制丹药外,就是按照大师父的丹方,用不同的丹方灵液烧制、浸泡本体,每日先来无事,嘴里便叼着一块厚重的炼材、嚼得嘎嘣嘎嘣响,吃完后,再吐出一嘴杂质,那感觉略爽快。

不过两年时间,倒有不少效果。除了化形外表可见的皮肤白了、头发顺了,便是本体强度更加柔韧,刚刚生出的心器,也越发通畅。

心中默默想念了一下两位师父,景陵默默整理了下自己新幻化款式的白衣,转身走出洞府!

他曾经命运的转折点三洲会武即将开始,他久违的两位“故友”啊,你们期待吗?

昊天……芷薇……景陵将这两人的名字,就着口中的天晶石反复咀嚼。

曾经这两人,一个仿若视他为好友,一个仿若视他为爱慕之人,到底是何原因,会让此二人联手、将自己推入那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将会在此期间一一探得答案。

景陵抬头望着湛蓝天空上轻缓移动的舒雅云层,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此时距离粟昆岛三洲会武开始尚有四十八年,提前去探探环境也不无不可。

粟昆岛位于上宜州、肃彝州和扶西州的交界海域中央,为每五百年一次的妖君修为者试炼,名次靠前者,将会得到与四海强者交手的机会。在此期间表现优异者也可得到追随九渊大能的机会、入住九渊,或可拥有在人修界战斗通道中,获得历练的机会……总之好处多多。

前往粟昆岛,是需要飞的。因此此次随行人员需或达到妖王境、可在空中行走,或生来有翅。

此条件一出,宁坊众妖摩拳擦掌。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取后,名额最终落在青痕、萧浊、管三娘、朱宝等人头上,荣梨与辛倪两位妖王留在宁坊,至于辛伊,则正在闭关冲刺妖君境。

但是,“朱宝那头野猪会飞?别开玩笑了!”明心火得知最后名额后,惊讶不已。

景陵噗嗤一笑,“因为朱宝向来运气好啊。我五十年前将一对没什么用的飞翔宝器挂在了坊内易物阁,被他用廉价积分换走了,谁想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明心火:“……这头小野猪的运气简直好到不可思议,以后必有大用。”

“……或许吧。”想起那头每天嚷嚷着见媳妇的小野猪,景陵便有些头疼。距离上次琰锋离开已快六十年,也不知他是否会如期参加此次三洲会武。

不过,应该是会的吧。朱宝的运气一向很好,既然他这次去了,那就一定会在那里遇到琰锋妖君。只是不知到时,他知道他的媳妇不是女妖,又会是什么表情。

至于北姗,景陵在再三许诺,会在此行将为她解除识海诅咒的最后三味药材找齐,方被放下不提。

景陵带上浩浩荡荡十数人,向上宜州东北方向行去。

刚至上宜州东北边缘,一行妖众便在海边看到正互相对峙着的哲栋与孔令羽一行。

哲栋鼻青脸肿、呲牙咧嘴,孔令羽薄唇紧抿、怒上眉梢,一看就是刚刚动过手。至于两人身后那一众大眼瞪小眼、发射眼刀的跟随者,哲栋身后那群鸡们形象演示了斗鸡眼瞪人。

在这种奇妙的迷之氛围下,景陵没忍住噗嗤一声,打断了对峙双方的平衡。

眼见景陵出现,哲栋身后的一众斗鸡们纷纷整理好身上稍显凌乱的袍角羽毛,齐声道:“恭喜景陵妖君晋级。”

孔令羽身后的华峰一众亦眼神一亮,躬身齐呼:“君夫安好!”

明心火:“噗!”

景陵:“……”是他的错,为何要惊醒这些人,他就该悄悄的找地方先行离开才是。

还有那个罪魁祸首,别以为你笑得花枝招展,我就会放过你前一阵算计我元阳的无耻之举,简直是太无耻、太无耻了!

哲栋当先靠过来:“小景陵,你来了。你刚刚出关,就连续闭关,我都见不着你,想着你可能提前去粟昆岛,就提前在这里等着了,怎样?有没有很感动?”

他一身手,就待搭上景陵肩膀。然而还未待景陵侧身躲开,便被孔令羽一把挥开,“把你的鸡爪子拿开!景陵已然应了与我结伴,所以请你注意些分寸。”

景陵:“……”你说话如此简约,省略关键过程,真的好吗?

孔令羽为景陵理好发丝,制住了他躲避的小动作,含笑回视:难道他说错了吗?

景陵憋屈的别过头:好吧,你赢了。

眼见两人默契性十足的动作,哲栋先是一怔,而后猛的面色涨红,大斥道:“什么?难道最近妖界的留言竟是真的?小景陵你是主动求偶的?”

景陵张了张嘴,满脸复杂。他并没有,但确实是他先说出引人误会的话,但也有可能自始至终他都被坑……这是一笔算不清的烂帐。

见景陵欲言又止,作为知之甚深的哲栋更是气到不行:“那你们发生关系了也是真的?我看看,天啊,你们竟都没元阳了,不是说好大家一起单着的吗?”

孔令羽不屑嗤笑:“谁和你约好过,锦毛鸡?”

景陵:“这个,其实是……”谣言。

“阿陵,你知道对于孔雀而言,脸面是多么重要吗?”孔令羽笑眯眯斜睨。他的脸面,就是景陵的脸面,所以他有自信,景陵绝对不会在哲栋这个他俩的老对手面前反驳,不给他留有情面。

一口气被噎的不上不下的景陵:“……”无耻!简直是太无耻!

楮沁:“……”小魔星,你真是奸诈、太奸诈了!

哲栋被气的头顶亮橙色的鸡冠子冒出来,大吼道:“你竟然想与他结伴?小景陵,你是不是还未看清楚他是什么货色?得亏我在你面前念叨了这几百年!远的不说,你看他每次都把揍我的惨不忍睹,其实他根本就有洁癖,哪怕揍我、都没真切碰过我的脸!有次我使计揍到了他,结果这货连手都没还,直接跑回华峰洗澡去了!据说后来起了近好几年的疹子……”虽然之后这货发起疯来将他揍的更惨,但是此事可以略过不提。

哲栋说到情绪激动处,痛呼往昔,洋洋洒洒一通后,做出最后总结:“所以,和这只花孔雀结伴是没有前途的,小景陵,你明白吗!”

那边哲栋说的情真意切,就差潸然泪下,这边孔令羽却不疾不徐的取出一件通体雪白的羽氅,搭在景陵肩上,瑰红色的唇瓣扬出一个令人心动的弧度:“这是用我这些年褪下的尾羽炼制而成,知道你喜白色,特意将颜色略作改变。”

纤长的手指行云流水般打下一个流心结,他华丽的嗓音低沉悦耳:“它很适合你。”

景陵一怔,轻拉着肩上的羽氅,心怦然而动。

不是为孔令羽,而是为身上的这件羽氅。

曾经,他也有一身美丽的尾羽,每日摩挲观赏、小心爱惜,却在被抽筋剥皮前、被那人连肉带皮拔掉,后来,那人将那件用他羽毛炼制出的羽氅送给了某位女仙……自那日后,他便再也感受不到曾经视若生命的羽毛,他的心亦一直空落着,直至如今。

遥想曾经午夜梦回时的贪念妄想,若他的羽毛重回,他定当倍加爱惜,却在此刻得到实现……景陵轻抚着身上的羽氅,仿佛那身被拔掉的羽毛又重回身上般,一时百感交集。他不动声色的背过身去,面朝大海,仰头望天。发红的眼眶中泪水盈聚,却紧抿着略带病态的浅粉唇瓣,倔强不肯落下。

孔令羽轻轻拍着紧紧拢着羽氅不语的少年,薄唇紧抿,眸底浓郁的血红一闪而逝。

正准备继续开嘲讽、却被眼前转折惊呆了的哲栋:“……”喂喂,他刚才说了这么多,你们真的有认真听吗?给点反应啊喂。

良久,直至景陵情绪平静下来,孔令羽才沉声开口:“既然你喜欢,以后你的羽冠、羽扇、羽衣、羽鞋,我都包了。”

景陵静默半晌,点头:“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好了。”必须承认的是,他对羽毛的执念,容不得摇头。

叹出一口气,景陵转身,眼睛蓦然睁大。他何时竟与孔令羽靠的如此近了?几乎半被其拥入怀中!

再看身后其他人,除了哲栋正气鼓鼓的看着他二人做斗鸡眼状,其他人均一边避嫌侧身,一边斜眼偷觑,期间不忘相互挤眉弄眼交流。

景陵甚至已能够为他们想好下次的流言内容——令羽妖君赠送羽氅,景陵妖君潸然落泪!

个什么鬼!

摔!

哲栋很没眼色的插了进来,无语道,“我刚才也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啊小景陵。”

在场妖众耳朵都嗖的一下竖起,倾听最新八卦。

景陵理直气壮的扬眉否认:“哭你整个巣乡!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君哭了!就凭你那两只快黏到一起的斗鸡眼?”

哲栋思忖半晌,实诚点头:“是!”

景陵:噗!还我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