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和大个儿看到乔晓静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俩瞬间便慌了心神,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叔,”只听乔晓静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族里有令,”一个中年人走过来说道,“让我们将你带回去,你回去就知道了。”
“放开她,不然我们跟你们不客气了。”大个儿和阿紫这才反应过来,摩拳擦掌,正准备与眼前这拨人打斗一场,从他们手中夺回乔晓静。
“算了,”乔晓静对阿紫说道,“他们都是乔家村的人,跟我是本家,既然他们奉命前来抓我,那我就跟他们回去便是。千万别在这里打斗,很容易招引来鬼子和汉奸的。”
“听到了吧,”那位中年人冷冰冰地说道,“这是我们乔家村的事,是我们乔姓家族的私事,跟你们两个没有关系,你们让开!”
“大家都冷静冷静,”大个儿上前说道,“别上火,听我说几句。我想说的是,她可是干大事的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们这样将她带走,会耽误很多大事的,到时候你们肯定会后悔。再说了,你们将她带回去,又能怎样呢?这样好不好,看在我曾经挽救了你等性命的份上,我也不需要你们铭记我的救命之恩,卖个薄面给我,将她放了吧!”
“混账!”那中年人怒斥道,“你的恩情是你的恩情,大不了将我等的脑袋拿了去,我们带她走这是族长的命令,这是族里的大事,两者之间岂能相互抵销?”
“你的意思,不能通融。”大个儿怒气冲冲地等着那中年人。
“不能!”那中年人的语气非常强硬,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别再吵了,”乔晓静劝道,“我跟他们回去便是,你们想办法混进城去,福根的事情还要接着去办,粮食和鬼子都得上点心……有事多商量,不要争吵,切勿意气用事。”
“该交代的交代了,”那中年人说道,“该说开的也说开了,咱们这就回乔家村。”
大个儿和阿紫无奈地看着乔家村十来号村民将乔晓静如同押犯人一样押走了,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们可真行,”大个儿追赶了几步,对那拨人说道,“要不是我提醒你们,也许你们现在已经被鬼子关进了人家的宪兵司令部了,说不定你们之中已经有人被鬼子打死或折磨死了,此刻你们却全然不念及恩情,竟然要将我们的老大抓了去,哪有这样的事情?”
大个儿看到那拨人头也不回,一个劲推搡着乔晓静向前走去,已经到了弯道,马上就要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失望地自言自语道:“什么人吗这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还口口声声什么救命恩人,什么大恩大德,眨眼之间便翻脸不认人,简直就是一群白眼狼……”
“行了,别生气了。”阿紫轻轻拍了一下大个儿。
“我能不生气吗?”大个儿激动地说道,“为了找你们,我已经在这片林子里呆了两天两夜了,你知道我这两天两夜都是怎么过的吗?说了怕你不信,我都快变成野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阿紫向大个儿所说的林子看了一眼,紧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满脸委屈的大个儿,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不呆在豆腐坊,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别急,”大个儿听出了阿紫的话音,她担心豆腐坊出事了,遂解释道,“豆腐坊和大志他们都安然无恙,跟你们走的时候没有两样,只是我,我迟迟不见你们回来……”大个儿将半夜走出豆腐坊,遭遇喝了酒的鬼子,竭力逃命等情节简单向阿紫讲述了一番。
“怪我们,”阿紫叹道,“怪我们虑事不周,原本以为半天时间就能回来,最多也就一天时间,怎么也不可能在外过夜,说实话,我们根本想都没有想过会在外过夜,遗憾的是事与愿违,不但当天没有赶回来,而且还在外面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走的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交代和安排清楚,不但让你们为我们操心,而且还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这算什么委屈?”大个儿摇着头说道,“生活自由自在,每顿饭还都是山珍美味,有多少人想吃还吃不着,大志他们若是知道了,肯定馋得掉口水!最主要的还是等到了你们,只是,只是好不容易相聚,只说了一句话,老大就被那些无知的村民给押走了。”
“谁能想到呢?”阿紫深吸了一口气。
“当时,”大个儿有些后悔,自责道,“当时我们不应该听从老大的命令,就应该跟那些无情无义愚昧无知的家伙干一仗,将老大从他们手中夺下来,即便引起鬼子注意。”
“没用的,”阿紫摇头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老大根本就不想让我们跟她的同族人冲突,她还是担心将来无法面对乔家村的老乡们。你想,以老大的身手,别说十来个村民了,就是十来个赤手空拳的鬼子,她若是想要逃离,鬼子们又怎么可能留住她呢?”
“也是。”大个儿觉得阿紫所言颇有道理,频频点着头。
“目前,”阿紫说道,“我们要面对的事情千头万绪,可在这个时候老大被乔家人带走了,看情况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咱们得想办法进城,得让翠玉姐和大志他们知道这件事情,还得商量一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秋粮马上就要收割了,不能半途而废。”
“这些道理我都懂,”大个儿脸上隐约露出了难色,略显尴尬地说道,“可,我们这样怎么进得城去,城门口白天黑夜总有鬼子和汉奸把守,盘查得那么严实,但凡有点不对劲可能就完了---你是没有看到,鬼子对嫌犯有多么心狠手辣,只要他们认为你是八路,你不去接受宪兵司令部鬼子的严刑拷打,那就当场毙命,这样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那怎么办?”阿紫看着大个儿,无助地说道,“我们总不能一直躲在城外吧?翠玉姐他们都在城内,不知他们有没有事,跟踪那个瘾君子福根有无进展,更何况他们还在惦记我和晓静姐的生死,必须跟他们见面,必须得跟他们取得联系,这是最基本的事情。”
“可,”大个儿朝城门方向眺望了一眼,略显沮丧地说道,“可我们怎么进城,鬼子和汉奸查的那么严,一旦有点闪失,你我掉了脑袋关系不大,可小分队怎么办?本来就人手不够,还肩负着这么重大的使命。眼下老大不在,千万不可冲动,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阿紫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秋粮能让我们从长计议吗?鬼子和汉奸能让们从长计议吗?还有我们现在遇到的麻烦,它会容我们从长计议吗?很显然,从长计议不适合这里,这里需要的是审时度势,需要的是抓住战机,需要的是速战速决……”
“那你说,”大个儿不同意阿紫的说法,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遂说道,“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尤其是当下,咱们两个怎么才能进入城去而且还不被鬼子和汉奸逮住。”
“这是问题的关键,”阿紫低着头,沉思片刻,淡淡的说道,“不过咱们也没有必要灰心丧气,我总觉得天无绝人之路,肯定会有办法的,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想到罢了。”
“那你想吧!”大个儿好像是在跟阿紫说话,又好像是跟他自己说话,淡淡地说道,“为了能找到进城的办法,我整天都在琢磨,琢磨得这头皮都发麻发木发痛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避免被鬼子和汉奸的盘查。你比我聪明,但愿你能找到一个好的办法。”
城门就在眼前,却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数十步就能进得城去,现在却要苦苦寻觅进城的办法,真是的,这些畜生非得要让人这般无奈无望……阿紫望着陈旧且破损的城门,内心既焦急又无奈,既束手无策又失落哀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唉,”大个儿叹道,“他娘的,真是憋屈死我了,要是搁在过去,我早已经冲进去跟那些畜生干起来了。现在倒好,受困于此,有心无力,毫无作为,多少次真想跟那帮王八蛋拼了算了,只可惜手无寸铁,没办法跟那些毫无人性的屠夫拼斗。”
“是啊,”阿紫也叹道,“现在的所作所为皆不是个人的事情,不能只图一时痛快而不顾及后果,毕竟牵扯着一个大的集体,与将近二十来人的命运息息相关,这才让我们缩手缩脚,不敢有任何不计后果的举动,不然我也想跟鬼子和汉奸来个徒手夺刀的游戏。”
大个儿坐在石头上,默然无语,无精打采地看着城门。
阿紫长吁短叹,在大个儿面前走来走去,一副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样子。
“如果晓静姐在就好了,”阿紫喃喃自语道,“她脑子活络,主意也多,总能在关键的时候想出别人想不到的办法……她肯定有办法进城的,不会像现在这般无计可施。”
“远水解不了近渴,”大个儿说道,“这儿的事还得你多动动脑子,老大现在的处境应该比你我还差,但愿她能早日回来。”
乔晓静已经回到了乔家村,她被直接押送到了乔家祠堂,乔氏族人大都已经在那里等候着她了,她刚进入祠堂,身后那扇破旧的大门伴随一串沉重的刺耳声关上了。
“跪下!”乔晓静被推到了祖宗牌位前,一个沙哑而又沉郁的声音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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