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安动手术, 云青杨陪着云肖一起去探望了。相较年前, 应小安精神了很多, 又是能说能笑的样子了, 云肖深觉安慰。小安妈妈感谢云肖,又多次说到白岸洲, 说他是个大好人, 年轻有为,看样子很忙的一个老总, 这两天小安动手术,他前后都已经来看过两次了。
听了这话,云肖还没什么反应,云青杨倒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岸洲可不是那么闲的大善人。说到底,当时爆炸应小安护的是云肖,为何给小安安排了手术并承诺等恢复以后给安排工作的人会是白岸洲呢?到底关他什么事呢?在做慈善吗?
还没从医院出来,李有文电话就来了。聊了没两句,知道他已经在医院探完病人了,就笑说自己现在刚到s城,在锦江酒店呢,要和云肖晚上一起吃饭。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马上就到晚饭时间, 于是云青杨也没多说什么,开车先回去了,云肖就在医院门口等李有文派车来接。
虽然从刚才小安妈妈的话里能推想到, 白岸洲人应该还在s城,待会到了锦江酒店很可能是会见着的,但是小爸亲自开车过来接,这个还是出乎了云肖的预料。
车不是白岸洲惯开的,从外面也看不见里头,所以一开后车门,见驾驶座上坐着的人,云肖顿时就是一愣。哪怕只见着一个后脑勺,云肖也知道那就是他长胳膊长腿的小爸啊。
云肖拉着车门还没作势要上车,前面头也没回的白岸洲就发话了,凉凉的三个字:“坐前面。”
云肖整个人动作一顿,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绕到前面副驾。
云肖才坐好,正拉了安全带要系,白岸洲就把车火箭炮一样地开出去了。云肖往前使劲急冲了一下差点没撞到头,“你干嘛啦?”怒瞪肇事者,见小爸一副目不斜视生人勿近的样子,云肖只能从鼻管里喷出一口气,“怎么是你啊?”
“怎么不能是我啊?”云肖有点没好气,白岸洲更是冷冷的语气,而且云肖脑袋翘那儿
等老半天了他才回他,是非常明显的爱答不理了。
云肖把脸一转,歪在座椅里不要和他讲话了。自己不主动说话,小爸好像更是懒得理他,当人不存在一样。云肖对着玻璃轻轻地吐出了一口长气,刚见到小爸的惊喜被压下去,情绪不免地便有些低落起来。
不过没郁闷几分钟,云肖的眉『毛』就皱起来了。
“你这往哪开哪?”这不是往锦江酒店去的,明显方向不对。
前面正好红灯,白岸洲把车停稳了就转过脸来盯着云肖看。没想到他外头表现地那么强势——他一贯如此,随时要秋后算账的架势,这会看过来的眼神里却全是无可奈何的柔情蜜意,眉头紧锁,好像因为云肖,这段时间他经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了似的。
尽管这很可能只是小爸的套路,但是云肖毫无防备地还是被这眼神击中了,心窝子里头酸了一下,垂下眼皮,云肖放软了一点语气,“要去哪?有文还约我吃饭呢。”
“有文不在这边。”白岸洲转回头去,又是一副淡漠的欠揍口气了,好像刚才那个目光深情的人只是云肖感觉良好的自我幻觉。
“什么意思?”
“他人在c城。”
“……”云肖哼出声,好你个李有文,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打电话骗他。不过一想到小爸为了把他单独约出来着实费了不少心思,云肖又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快点,我饿了。”要去哪云肖也不问了,靠在座椅里『摸』了手机出来玩。刚刷了两条微博,突然有电话进来。一看,居然就是旁边驾驶座上的人打来的。
云肖连“干嘛”两个字都没来及问呢,白岸洲就已经按掉了电话,一扬手直接把手机扔后座上了。
云肖追着手机往后座上看,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这什么意思?”
“打通了。”白岸洲目视前方,答非所问。
云肖明白了,小爸这是因为之前他的电话老打不通,或许还得加上医院偶遇不到,心里头有气,现在跟他撒气呢。他们两个人之间,自己总是患得患失的那个,小爸高高在上强势惯了,这回结结实实撞了大铁板,心里头气还没顺过来。
几分钟以后,车在一处街角停住了,白岸洲一声不吭地下了车就大步往回走,云肖不明就里,等了没两分钟,小爸捧了一盒章鱼小丸子回来了。
干嘛,这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吗?
白岸洲也不招呼人吃,只是把盒子随手就搁在了座椅中间的扶手盒上。
这就有点过分了,冷了就不好吃了啊。傻子才跟吃过不去,于是云肖也不言语,捧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甜枣”给吃完了,确实有一丢丢的甜,他刚才只是随口说的饿了,小爸就听进去了。只是量太少了,每次都只给买一点点。
“谁让你吃的?”像是看准了似的,云肖前脚吃完他后脚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又不吃的咯。”云肖才说完,就听到小爸从鼻管里冷冷地哼出了一声:“不问自取,是为贼。”
“……”小爸说话的语气真讨厌,你才是贼呢。
“那吃了别人的东西都不用道谢的吗?”
云肖翻了翻眼皮,对着车玻璃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谢谢。”
“听不见。”
“……”听不见拉倒,非得这么故意。云肖正这么想着呢,忽然手被旁边人抓去嘴边亲了一口。不仅仅是亲,小爸还用牙齿咬了他的指根肉。
“……疼。”云肖再次被套路了,忍不住地就要跟小爸撒娇,小心脏也欢欣鼓舞地跳将起来。
结果,白岸洲亲完就有些嫌弃似地把他的手扔回去了,并非常欠揍地大方道:“算你谢过了。”
这什么跟什么,是不是有『毛』病啊。
车子是往海边的方向开的,最后开去了云肖之前“戒毒”期间住过的那个高尔夫球场。并且从不时开进来的豪车来看,晚上这边大概是有什么宴会之类的活动,白岸洲应该是临时得到了李有文的消息,然后决定带着云肖过来的。
还是之前住的别墅,云肖到的时候金助理将吃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也不知道小爸是何时安排的。
“不是饿了?愣什么?看着就能饱了?”白岸洲站在餐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手里握着刀叉不动的云肖,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还算给云肖留面子,语气不似之前那么冷了。
“你刚不是说我不问自取是贼吗?”云肖掀眼皮瞅他,有点像翻白眼。
“那你还不问?”
“我能吃吗?”
“能。”
白岸洲被反将一军,拉着脸转身上楼了,怀里抱着两套新礼服的金助理跟在后面忍笑有点辛苦。
过了五分钟,金助理下来了,说总裁上面泡澡了,让云肖吃完去用左边卧室的浴室,礼服已经放在床上了。
这是让他也出席宴会?他又没答应的咯。尽管如此,吃完以后,云肖还是乖乖上楼,准备沐浴更衣了。
宴会七点才开始,看看时间也不急,于是云肖放了一缸水,准备先好好放松一下,再仔细做做身体清理工作。不是云肖不拿架子,轻易就服软了,而是他自己也很想要了。反正解决完生理需要再谈别的也不耽误。
两个人之间现在的这种关系虽然好像不太妙,但是晚上动刀动枪应该是免不了的,云肖就不信白岸洲那个老王八能忍得住不动他。
在这一点上,云肖预测地可以说是非常神准了,澡洗一半,泡完出来站在大花洒底下正清理自己呢,浴室的门就很有礼貌地被敲响了。
可惜的是,礼貌也就形式『性』地只讲了那么一下,讲完了,门未经允许自己就开了。
云肖累死了,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反正是个一塌糊涂。感觉小爸用热『毛』巾给他擦脸了,又十分疼惜地吻他脖子和胳膊上有疤痕的地方,就瘪了嘴要闹情绪耍『性』子。后来小爸就吻他嘴巴了,很温柔的那种,云肖闭着眼抱住了小爸,两个人恋恋不舍地亲了好长时间。
云肖不想起来,直接就躺着了。
白岸洲吃饱了,神清气爽地去参加宴会。手机就揣衣兜里,白岸洲不自觉地就会『摸』『摸』,猜想床上的人这会在干嘛呢。但是让人不满的是手机一次都没响过。
回来还不到十点,也不知道哭包子饿不饿,一个人待这么久无聊不无聊,白岸洲让人准备了宵夜,端到楼上,结果云肖横在被窝里睡得可真香。白岸洲不太平衡地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从被窝里拖出来又狼吞虎咽啃了一遍。
凌晨几点钟的时候,两个人都醒了,昏暗里白岸洲把光luo的温热身体抱在怀里,严肃说不许闹了。云肖轻声说我没闹,是你先不讲理的,你都不愿听我的解释,你老把我当小孩,或者是你的下属,咱们两关系不平等,你那样吼我,我心里挺难受的。
白岸洲像是在思考,隔了一会亲了云肖的脑门妥协道,我不好,那以后咱们都改改,行不?云肖说行,但总结来看就怕你不容易改,白岸洲听了这话立即用掌心拍他嘴,云肖又说这段时间压力很大,还好都过去了。
“你生气了就爱跟我摆谱。”
“心里有压力有事就要说出来,别自己憋着。”
两个人一个说东,一个说西,各说各的。
“你挤兑我,说我是贼。”
“在你需要的时候我没能陪着,是我做得不够。”
“我是贼那你就是王八。”
“……混账!”
白岸洲抱着人快睡着的时候,听到哭包在耳边嘀咕着问他为什么同一个小爸两世会差那么多呢,是哪里出问题了呢。白岸洲眼皮受惊一样跳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安心睡着了。
可惜的是白岸洲以为睡一觉就又能和好如初的算盘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