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贵心里正烦着呢,如今家里的一摊儿的烂事,让他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哪里有空理会这些?!
更可况,还是他自小就瞧不起的老二问的,老二算什么?凭什么质问他?
平日里,程长贵还有心情或者为了一些个长远的目的装一装兄友弟恭,拢一拢人心,这会子却是没这个心情了。
于是听得程长富问了以后,他连头都没抬,自己个儿闭目养神,好像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似的。
程长富本来心里就火大着呢!这会子看到程长贵这油盐不进的样儿,顿时那唯一仅存的一点儿理智也没有!
他也顾不上这马车开在溜溜的往前奔驰着呢,一把站起来,越过昏迷的程定旺,手就抓上了程长贵的衣襟,用力一拽,程长贵就被他拽到身边儿来了。
程长富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程长贵,咬牙道:“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长贵没成想程长富敢先动手,本来憋得没处发的火这会儿可找到宣泄的余地了,当下也来劲儿了,他一把打掉程长富的手,特别欠揍的讽刺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不想跟你说话!”那眼神、那语气,透露出强烈的蔑视和讽刺之意,足以让一个平日里还算理智的人失去理智。
而程长富这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个顺毛驴,有点儿什么事儿,跟他好好说不打紧,那是万事儿好商量!这回,程长贵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程长富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瞬间荡然无存了。
程兆儿心说不好。还没等程兆儿有个什么对策和反应,借着昏黄的灯光,马车里,程长富拳头已经举起来了,然后,程长贵脸上就挨了一个钵大的拳头!
肉碰着肉的刺耳摩擦声忽然响起,然后面前的男人就往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马车壁上!
程长贵大约也错误了估计了程长富的动手能力。才这么毫无防备的就白白的挨了一拳。
程长贵撞上车壁的一瞬间,估计就回过神来了,然后只觉得“轰”的一声。怒火大约瞬间就差点把他自己个儿就点燃了?
他仿若被按上了弹簧般,撞上车壁的一瞬间,他就弹了起来,一把扑上来。对着程长富,他也挥起了拳头来。
一时间。两兄弟也顾不上旁边嘴歪眼斜的老父亲,二话不说就扭打在一处。
程兆儿在一边惊呆了,还有这样儿的?!这马车空间本就狭小,这打了起来。她待在里面,难免就要被波及到了,这要是挨了一拳两脚的。她是冤不冤呐?
刚想大喊着阻止了,马车吱呀一声忽然就停了。
然后。程长庆铁青着一张脸就掀了马车的门帘子,进来了,进来以后,他一把上前,就把两个连在一起的人给分开了,然后,一人给了一个大耳刮子,直把两人打的眼冒金星,然后看了一眼旁边无所觉的程定旺和一边儿已经被挤到角落里的程兆儿,程长庆大声呵斥道:“干什么呢?你们两个?都不想好好过了是不是,都给我消停点儿,谁再给我找事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到底是做老大的人,本身程长富和程长贵两个做弟弟不管心里如何想,程长庆要是真的发起火来,他们到底有些犯怵!
这下子,被程长庆逮了个现行,两人深知自己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径自捂着被程长庆抽了的脸,一人一边谁也没出声,谁也不理谁的分开了去。
程长庆没理他们,看了看程定旺,还是那个样儿,啥都不知道。他也不放心自家闺女跟这两个炮仗在马车里待着了,一招手,把程兆儿叫到车外去了。
他觉得,宁可在外面吹风,都比在里面安全。
此后,一路无话,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中,就到了镇上!
程兆儿也没浪费时间,眼见着目力所及的药铺子都是打烊状态,程兆儿便让程长庆直接驾着马车到了秦府。
秦府留下的管家果然是认识程兆儿的,程兆儿表明了来意之后,没费什么力气,秦府的人就帮忙找了一个大夫来。
因为没地儿可去,大晚上的,这朱大夫还是被秦府的人从睡梦中挖起来的,秦府的人索性好人做到底,还提供了一间客房。
程兆儿好生的谢了秦家的管家之后,也没有推脱,真个没地方去,程定旺也折腾不起,还不如就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在这先暂时落个脚。
具体什么情况,到天亮了再说不迟。
那朱大夫倒是比来福村的何大夫要医术高明的多,诊了脉以后,把随身携带的布囊一放,二话不说,开始施起针来。
程家人不知情况,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等到朱大夫从程定旺身上拔出最后一根银针,程长庆才上前问道:“大夫,我爹怎么样了?”
朱大夫摇头道:“血栓阻淤,气急攻心,老爷子本就年纪大了,老夫看他之前似乎就有过一次血脉阻塞的迹象,这回比之上回要严重多了。目前暂时没什么危险了,但是,以后大约也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了!”
又皱眉道:“醒不醒的很难说,没准儿就这么躺着躺着,人就走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着,便留了药方子,人就走了。
留下程家人却是呆了,没想到居然如此的严重!
这时候,程长庆也忍不住了,转过头盯着程长贵道:“等天亮,我们再去找其他的大夫查一下,要是爹还是如今这种情况,老三你就给我好好的想想吧,究竟是怎么弄的,爹在你那儿就变成这样了,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可就给族里通报了!”
程长贵一听,也有些害怕了,要是这事儿被族里知道了,那些个丢人的家丑可就再也挡不住了。
他站在那儿,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不知道再想什么。
他越是这么难以启齿,就证明这事儿越不同寻常,程兆儿的好奇心早就被勾起来了。
许久,程长贵抹了一把脸,疲惫道:“我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