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婧儿你别哭……宝宝……你别哭……你现在可是双身子,你这么爱哭,你就不怕……以后生出来的宝宝,也是个爱哭鬼吗?”义渠谨抱着芈婧,柔声哄道。
“要哭!就要哭!”芈婧噘着嘴,虎着脸,一脸不开心的说道:“你就知道关心宝宝,一点都不关心我。”
“傻话!我关心咱们的宝宝,还不是关心你吗?”义渠谨一脸陶醉的摸着芈婧的小腹,动作又轻又柔,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稀世之宝,“婧儿……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
义渠谨用一种芈婧只在日本动画里看过的,只属于玛丽苏女主角所特有的动作、表情以及语气,特别陶醉和说着。
芈婧干笑两声,揉了揉眼睛,不知怎么的,她有些不敢直视枕边人。
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是个充满异域风情“嗷嗷嗷”的汉子啊,怎么熟了之后这画风呢?显得比自己还要……还要……衬得自己太汉子了吧?
芈婧托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好像不对,义渠谨小时候就这个画风,一有点好事就容易激动,一激动就这模样。
看来,怀孕这个消息,的确是让他很激动啊。
看在义渠谨的确很激动的份上,芈婧很大方的给了他一个好脸色,温柔的笑着说道:“什么错觉啊?”
“孩子……是不是……”义渠谨用一种朝圣的目光,看着芈婧的小腹,“刚才在动……在说话……在叫‘父王’啊?”
“呵呵呵呵呵……”芈婧冷笑一阵,然后一掌拍开义渠谨的手,翻身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穿衣服,光着身体靠着床边,顺手从床边小几上拿过一碟点心,一边吃一边咬着牙道:“那是我肚子饿了……肠鸣音而已……蛇精病,孩子才多大啊,就会叫‘父王’?”
义渠谨好脾气,被嘲讽了也不生气,反正他从小就被芈婧欺负惯了,现在不被欺负,反倒有些不舒服了。
“你饿了?你饿了就是咱儿子饿了……你没听见儿子在说‘娘亲娘亲,宝宝饿了,宝宝要吃东西’吗?”义渠谨趴在芈婧肚子上,虚压着肚子笑着说道。
“切!”芈婧冷笑一声,开始用牙齿“咔嚓咔嚓”的咬麻花。
香喷喷的麻炸小麻花,上好的精面粉用油炸成金黄色,再撒上芈婧最爱吃的芝麻,吃起来盐盐的,又香又脆又酥,既能解饿,又能解谗,芈婧无聊的时候就来吃这个。
但是今天,芈婧才吃了两口,手里的麻花就被义渠谨抢了过去,然后恨恨丢到了地上。
“你干吗?”芈婧瞪大眼睛看着义渠谨。
这个男人胆肥了是不是?竟然敢管她的事?她以前死了的老公,喜欢管着她那就算了,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呵呵!她可是太后!
别以为跟她睡过了,就能左右她的思想行为,她可不是后世赵姬这种蠢女人,身为太后,还会任由一个男人摆布。
天大地大,没有权势富贵大。
“吃油炸的东西对孩子不好。”义渠谨将小麻花丢出去,又从点心盘里拾起一个颜色极为粉嫩的雪媚娘,送到芈婧唇边,声音温柔的说道:“红枣口味的,补血又养颜,正适合你和儿子吃……来……长嘴……啊……”
芈婧看着张开大嘴,用嘴型比出一个“啊”的义渠谨,一边在心里暗骂一声“蛇精病”,一边乖巧的张开嘴,让义渠谨将雪媚娘喂进自己怀里。
自家做的雪媚娘用料十足、馅多皮薄,粉红色的冰皮弹性十足,软糯可口,吃在口中冰冰凉凉,一消运动过后的暑气。
而内中的红枣则极为爽滑软嫩,香香甜甜却是甜而不腻,就算是不爱吃糖的人,也能吃完一整个。
芈婧吃着吃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总是说儿子儿子……我要生个闺女呢?是不是生个闺女,你今天就要对我作威作福了。”
“你怎么这么想啊?”义渠谨看着低下头,一脸不快的芈婧,没有安慰她,反而叫起了撞天屈,“是女儿,那就是我义渠最尊贵的小公主;是儿子,那就是我义渠太子。”
“义渠太子?”芈婧抬起头,看着义渠谨,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的说道:“你没骗我?你可得想好了……”芈婧摸了摸肚子,一脸感叹的说道:“这可是奸生子,见不得光的。”
“什么奸生子见不得光啊?”义渠谨拍着胸口,大大咧咧的说道:“那是在你们秦国,在我们义渠……我是大王,我说是太子公主,就是太子公主,谁敢来管我?谁又管得着我?我想好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在宫里带是不方便的……我先把他们带到宫外……我在咸阳也买了房,让孩子住在那,再大一点……再带回义渠……就说,是我在外面生的,谁能来查我啊?”
听义渠谨这么说,芈婧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身为太后,在这个年代,有个情人不算什么,东方六国中有情人的太后多了,燕国太后就和苏秦关系暧昧。
要不是因为自己是太后,就算自己是大王的女人,也是可以正当改嫁的,嬴驷死后,他宫中那些妃子,除了年老色衰以及生育过子女的,其他人按照宫规,全部被打发出宫改嫁。
但是乱搞归乱搞,搞出孩子……呵呵,辛辛苦苦怀上这个孩子,可不就是为了让他回义渠。
到时候秦王也是自己的儿子、义渠王也是自己的儿子,介时义渠的国力没有办法和秦国抗衡,只能依秦国而生,久而久之,义渠和秦国自然就是一体的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一想到刚生下来的宝宝要被义渠谨带走,芈婧还是有些不甘心,“你要将孩子带回义渠啊?”
“难道你要把他留下来?”义渠谨笑着摸了摸芈婧的肚子,“女儿还可以……大不了过几年,等女儿再大一些,我找个借口送女儿来秦,你就借机收个干女儿,再在秦国给她找门好婚事,儿子可就不行了……义渠的太子,怎么能不在义渠长大呢?”
义渠谨也不是不知道芈婧那点小心思,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温柔乡,从来是英雄冢。
更何况怎么想,自己都没有吃亏。
秦国正是强盛之时,义渠人除了能添添乱之外,根本不是秦人的对手,几年前他趁着秦魏交战之时,阴了秦国一把,可是好景不长,转头又给秦国打回去了。
随着秦国越来越强盛,义渠谨也不指望自己能一举灭秦了,他现在只求义渠别被秦国强行吞掉就好了。
若是自己和芈婧的儿子当上义渠王,就算是为了儿孙好,芈婧这个秦国太后,也得护着义渠国、护着他儿子。
“可是见不到儿子,我会不开心的嘛。”芈婧抱住义渠谨的胳膊摇了摇,一脸郁闷的说道。
义渠谨伸出手指,轻轻挑起芈婧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那行啊,跟我回义渠,我养你。”
“讨厌!你明明知道不可能。”芈婧轻轻一拳捶在义渠谨胸口上,声音娇媚的说道:“就算是儿子,到了六岁的时候,你也得给我送回秦国来。”
义渠谨一听这话,立刻不开心的说道:“为什么?送到秦国来干什么?当质子吗?我儿子可不是用来寄人篱下当质子。”
“什么寄人篱下啊?什么当质子啊?那也是我儿子好不好,我会坑自己的儿子吗?”芈婧冷哼一声,斜眼看着义渠谨说道:“你一个男人,就算照顾得再精心,也总有照顾不到之处……后宫险恶,一个没娘的孩子难免会遭人暗算,我可不想让晚年丧子。”
“那你就跟我回义渠呗,我带着你,你揣着娃,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去。”义渠谨拉着芈婧的手,笑眯眯的说郑睿。
芈婧没说话,用力白了义渠谨一眼。
先不说她是秦国的太后,不顾秦国以及自己儿子的颜改嫁就算了,问题是改嫁的对象还这么……一言能尽。
改嫁给比秦国更强势国家的大王,那叫人往高处走;改嫁给秦国属国的大王,简直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就只说她已经是秦国的太后,好不容易千年媳妇熬成婆 ,天老大我老二,想吃吃想玩玩,想对谁摆脸色就对谁摆脸色,再也不用担心老公有新欢,稷儿的太子之位不保。
她凭什么又要走回头路啊?继续去过那种时时担惊受怕,害怕老公被哪个小妖精迷走,又害怕儿子太子之位不保的生活啊?
只要她还是秦国的太后,义渠国的王位就只能是她儿子的;相反,她要当了义渠的王后,鬼知道哪天就出来个小妖精。
“我准备在咸阳开一个学校,学生的要求是六岁以上适龄的孩子。”芈婧开口说道。
“学校?读书的地方?那关我还有儿子什么事?”义渠谨不解的看着芈婧,“就算是招小孩子入校读书,我儿子也不是秦人。”
“除了招收秦人之外,我还准备招收秦国各属国王公贵族的子弟。”芈婧扭过头看着义渠谨,嘴角抿起,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容,声音娇媚的说道:“亲爱的~~~~~~~~”
“好好说话!”义渠谨用手搓了搓胳膊,一脸无奈的看着芈婧说道:“你每次这么说话,我就紧张,咱们不能正常说话吗?”
芈婧当没听见义渠谨的嘲讽,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头往义渠谨怀里一靠,继续用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道:“亲爱的,你不打算支持一下你心上人的事业吗?”
“支持!支持!你打算……别动那里……”义渠谨一抓住芈婧在自己身上不安分游动着的小手,用隐忍的声音说道:“你说支持,我当然支持,可是你要我怎么……支持……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芈婧趴在义渠谨怀里,以下巴抵住对方结实有力的胸膛,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动啊动,一边动一边娇声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派几个学生来我的学校读书就可以了。”
“这……我……嗯……”想要拒绝的义渠谨,闷哼了一声,铁青着脸,咬牙切齿说道:“住手!”
“不住!好好玩!”芈婧乐呵呵的笑着,继续劝说道:“你现在先派些学生来读,等过上几年,你派的人多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那时正好再把咱儿子派过来,这样别人就不会觉得意外和怀疑了……你说……我出的主意怎么样? ”
不怎么样!死丫头!给我松手!
义渠谨双唇双目紧闭,双手握成拳,全身肌肉紧绷,额上青筋跳动,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
“好不好嘛?”芈婧见义渠谨这副样子,脸上露出一个冷笑,手中一用力,声音娇媚的说道:“说话!快说话!”
“啊!你……”义渠谨尖叫一声,身体在床上一弹,随后弓成虾米状,双手紧紧捂住小腹,赤红着双目,用力瞪着芈婧,咬着牙说道:“你……”
“原来你会说话啊?刚才问你话不说,我还以为你哑了呢?”芈婧笑嘻嘻的坐起来,伸手将床头的一个小柜打开。
柜门一开,白色的寒气自从冒了出来。
原本里头竟然放着一只冰桶,在冰桶的中央,有一只乳白色的瓷碗,碗中装着大半碗淡粉色的冰淇淋。
芈婧用小勺挖出一勺冰淇淋,又浓又稠的冰淇淋舍舍不恋的离开母体,吊着一根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
“快说,你答应……不说……”芈婧将冰淇淋勺移到义渠谨的胸口上方,勺子微微斜过来,一大勺冰淇淋就这样欲落未落的挂在勺子上,“嘿嘿,我就将这一勺冰淇淋全倒你身上,然后……嘿嘿……帮你降降火。”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义渠谨一脸紧张的看着那坨正慢慢慢慢往下坠的冰淇淋,开口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你。”
“什么条件?说?”芈婧用碗将快落下的冰淇淋接住,看着义渠谨笑着说道。
“等会……”义渠谨趁着芈婧不注意,忽然一个翻身暴起,将芈婧压在自己身下,同时手一伸,将芈婧手里的冰淇淋碗夺过来,“我要将这碗冰淇淋……”义渠谨晃了晃手里的冰淇淋碗,用一种邪恶的目光看着芈婧说道:“全抹到你身上,你说……好不好?”
“好呀!没问题呀!”芈婧连一秒钟都没多做犹豫,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芈婧答得那么爽快,义渠谨反而有些怀疑和不确定了,“真得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芈婧浅浅一笑,伸出两条白皙粉嫩的胳膊,抱住义渠谨的脖子,身体像蛇一样缠在义渠谨身上,红唇轻启,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孕妇可受不得凉,只要……你不怕你儿子受寒,我随便你。”
“算!你!狠!”
义渠谨晃了晃身体,从芈婧怀里挣开,抱着冰淇淋碗坐到床的一角,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用饿狼一样的眼神看着表情特别嚣张和得意芈婧。
要是其他孕妇敢在他面前这么得瑟,他早就一巴掌抽过去说“又不是老子的孩子,老子才懒得惯你。”
可偏偏不幸的是,眼下这个怀得还真得他的种。
当天晚上,义渠谨连夜出了宫,开始为芈婧怀孕的事而忙碌起来。
为了不让孩子成为奸生子,或者说让人怀疑孩子的身世,义渠谨先给孩子找了个“妈”。
当天,就有传言说,在咸阳做客的义渠王迷恋上了一名歌姬,并以重金将此歌姬从原主手中赎了出来。
歌姬在被赎出的当夜,就成了义渠王的小妾,义渠王对其爱之,同时两人风流艳事不停通过各种小道消息开始往外传。
就在大家津津乐道又一只草鸡飞上天之时,歌姬传出了有孕的消息。
目前还没有嫡子的义渠王大喜,对歌姬越好的好,好的咸阳宫里的芈婧都开始吃醋了。
“你说说你说说,你跟那歌姬怎么回事?”芈婧半含着酸意,气愤的说道:“听说人家才十四岁,年轻又漂亮,所以……说,你是不嫌我人老珠黄,不要我们娘俩了?你要是不要了,我……我……我……”芈婧用手在自己并不显怀的肚子上轻拍了一掌,委屈的说道:“趁着月份还不显,我让扁鹊给我准备一碗药……虽然我这么年纪再堕胎会有生命危险,但总比让孩子生出来没爹疼好……”
芈婧一边说着,一边以衣袖轻擦着脸上的泪水,口中抽泣道:“万一有事,就是我命不好……生也好,死了好,总归我们娘们在一起……唔唔……”
“别哭了别哭了,你听我解释。”义渠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用认命的口气说道:“你可千万别说‘我不听我不听’,你把我叫来,不就是想让我解释么。”
小心被戳穿,芈婧吸了一口气,一甩手拍了义渠谨一下,声音娇嫩的说道:“讨厌!说吧!你有什么主意?”
芈婧虽然比不上那些人精,但也不是个傻子。
义渠王迷上歌姬?有可能!义渠王在咸阳迷上歌姬?也有可能!义渠王在咸阳迷上歌姬,还把绯闻传得满世界都是?当然也有可能!
但是如果补充一个前提,义渠王的情人是秦国太后,那以上三个可能就都不可能。
纵然迷上歌姬是真;在咸阳迷上歌姬也是真;但是迷上就迷上,还把绯闻传得满世界都是,那是绝对不可能。
除非义渠谨脑子坏掉了,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好不容易和秦国太后好上,结果还没等回到义渠,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搞绯闻,这可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人家是布偶猫。
因此,只要动动脚趾头,芈婧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有阴谋。
年轻人,不要总想着搞大新闻。
“我啊,是这么想的……等你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就让这个歌姬难产死掉……然后说是她的孩子……你别生气,我总要给孩子找一个娘的……”义渠谨忙安慰因为听到儿子要认别人做娘,而情绪激动的芈婧,“这只是一个名份,让孩子过个明路,让世人都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等孩子长大一点,再告诉他真实身世。”
芈婧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说道:“哼!勉强可以接受,你继续说说……弄个歌姬就弄个歌姬,干嘛要把声势弄得这么大?”
义渠谨闻言,立刻不假思索的说道:“弄得这么大,才能证明我真爱她啊。”
芈婧脸顿时又是一黑。
“我真爱她,我才会爱她的孩子,才会对她的孩子那么好,拼死拼活也要让这个孩子继承我的王位呀。”义渠谨说着,伸出手,在芈婧腰上摸了一把,笑着说道:“我爱的不是她,我爱的是你,只是你的身份……所以传言里,我对她多好,实际上我对你就有多好……而且只有我和歌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人们才不会怀疑,孩子其实是我俩生的。”
听见义渠谨这么说,芈婧心里好受了一些,但面上依旧傲娇的说道:“我管你爱谁,我才不在乎呢,我啊……”芈婧摸了摸小腹,笑着说道:“我只在乎我儿子。”
“那我就在乎儿子他娘。”义渠谨说着,将芈婧一把抱进怀里,同样笑嘻嘻的说道:“来!儿子他娘,让我来摸摸,今天身体如何。”
“讨厌!”芈婧低咒一声,顺势倒进义渠怀里,开始为他检查身体。
眼看着两人就要滚成一团,开始友好而和谐的互查身体之时,屋外传来一个小孩清脆的叫声,“娘!你在哪里啊?你快来陪我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