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不愿见我?”这是方姝进门的第一句话。
风平不敢看她的幽怨眼神,叹道:“事情都到了这一地步,夫复何言!”
岳芳华亦在心里叹息一声,识趣地道:“你们聊吧,我出去会。”
“姐姐别走昨晚我们聊了一夜,你该知道我这次来不是破坏你们关系的。”方姝拉住了她。
复道:“我无意让你们难做的,只是心里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还是坐下说话吧。”风平恢复了平静。
方姝并没依言在椅子上坐下,仍站着直视风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如果说我不曾与别谈恋爱,现在订婚的是不是我?”
这问题不好答,包括岳芳华都皱起眉头。但风平却很快点了头,道:“你是我的初恋,没人能和你抢这个位置。但却一定是你主动地跟我解除关系,因为我就是现实中的流氓、男女关系的道德败坏者。。。”
“别说了!”方姝不等他自骂完就大喊,眼泪奔涌而出,未几便扭头跑了出去。
“造孽啊!哪有骂自己骂得这么认真的?真是个混蛋。”岳芳华笑捶其背。
又叹道:“其实昨夜我啥都告诉她了,只是是她自己想不明白而已。
返身把她压在床上,风平“狞笑”问:“说,你想几天下不了床?”风平是转移话题的高手。
“我身上来例假了!”岳芳华对他歉然一笑。
“那你就上招待所住去,别在这里厌恶人。”风平边说边拉她起来。
“我明天就得回单位,今天就住这了。再敢拉人,我就大喊,不信没人收拾你。”岳芳华赌气似的又躺了下去。
是夜共宿一床,岳芳华躺在他的怀里,始说出了那张传真的真象:“其实都是亭姐的大哥的事,他找亭姐心切,不知在哪打听出你有可能是国安局的人,便找上门来。我们两家以前就认识,而我也想知你下落呀,便告诉他你的一些基本信息。至于后来的事,我真不知道,但却受了个记过处分!”
风平捏了她一下,苦笑道:“你还委屈,知不知道这张传真让我无所遁形?又被广西桂林的公安局当悬赏告示,贴在大街上!”
“对不起,我错了,你打我几下吧。”岳芳华吐舌头,哪有一丝道歉的样子。
“唉,还是先看看资料吧。”风平边说边把那档案袋拿在手里。
“真没一点纪律性。”岳芳华边嘟囔边背朝他,逐渐形成的良好保密纪律,让她不敢看不该看的一切东西。
仅有两张纸,头一张有一个人的两寸彩照,是个四十来岁、戴眼镜的斯文中年,下面有他的详细介绍,详细到在哪上的小学、初高中、大学、直至研究生博士,家庭背景,以及成员等等。
第二张主要介绍的是这个人的工作和工作过的地方以及曾获得的成就等,林林总总竟满满一张。
风平看后有些不解,这个汉名叫武力学英文名叫麦卡锡丹特的华裔生物学家没与国家有啥直接联系呀?人家从小就随父母移民美国,所接受的教育、文化皆是美式的啊!再看了一遍后仍没从字里行间中得到什么启示,便稍一运功揉成碎屑扔到垃圾桶里。
“我要学这个,好神气。”岳芳华转过身来。
风平一笑,道:“你想学就能学呀?可惜是肉眼凡胎一个,怕是没这个福气。”
“不嘛,连亭姐都有功底了,我为什么不能?你不能这么偏心。”岳芳华撒起娇来。上次她陪叶莹雪去深圳治病,见识了两女的神奇,当然以为是风平的“功劳”。
风平点头,却道:“想学也不难,但也只能让心怡为你筑基后,才能与我双修。不然阳气太盛,会出事的。”
次日刚吃过早饭,连正就来了,直道:“上面的通知已到,要求今天必须赶到上海。”
风平点头,这就是接受证件的后果,不能拒绝任何任务,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只是风家人都有点措手不及,说走就走啊?
还是老样子,出再远的门也不带行李,只用一塑料袋掂一套换洗的衣服,风平就上了连正的大排气量的欧美车。
待出了县城后,连正始讲解这次的任务,道:“想必你已经看了资料,这个叫武力学的美籍华人是个生物学的顶尖专家,他致力于基因学的研究,并有了卓越的成就,最近在医学报上发表了一篇名曰:‘关于亚洲黄种人的染
色体’引起了很多人。。。”
“得得得,你有完没完?说这些我听不懂的干嘛,直接说重点。”风平不耐烦了。
连正苦笑,道:“这么跟你说吧,他似乎掌握了一项技术,从好的方面讲能医治以前难以攻克的顽疾,反之被亡我之心未死的人制成生物武器,则能对我们造成灭顶之灾。你听明白了吧?”
“杀了他?”风平神色很凝重。
连正叹了声,道:“那是最后的选择,而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能如此,毕竟这是一项能造福后人的高科技。”
风平冷笑,讥嘲地问:“用民族大义感化他这个除了黄皮肤,已无一点中国人概念的洋鬼子?你认为可能吗?”
连正即肃然道:“纵有一线可能也得争取,这就是国家领导专门交给我俩的特殊任务。”
见风平的眉头拧在一起连正叹了声,道:“你更想不到的是要去的地方的环境有多么恶劣,我连遗书都写好了!”
“啥玩艺?”风平失笑,脸色反而放开了。
连正一笑,道:“如单从表面数据上看这个古称‘蒲罗中’明朝叫’‘淡马锡’近云:‘星洲’、只有七百多平方公里的新加坡,你会感到亲切,因为他们百分之七十多的都是华人。”
“那不是很好吗?”风平奇怪他的观点。
连正摇头,接着道:“这个世纪初他们被英国占领,1942年又遭日本人侵略,大肆屠杀亲中国的华侨,给他们的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65年立国后,他们的领导人的政策亲美、英,抑中国,不遗余力地去中国化,所以说那里的华人应是最没有民族认同感的。”
风平认可他的说法,转问道:“为什么去那里?”
连正答道:“我们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二月中旬他将从美国到新加坡去看望已在那居住且病入膏肓的父亲,还有可能为其料理后事,而这种机会不可多得。”
“明白了!”风平叹了声。
再次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她们真在新加坡吗?”
连正这回没马上回答,沉吟片刻后才道:“应该还在,我们几乎动用了那里所有的渠道,虽还没查到准确位置,但均没发现她们离开的讯息。”
风平遂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不再追问其它。
途中得知连正已升至司厅级别了,而其父已退了下来,不由问道:“促使你还这么玩命的原因是什么?不会想爬上局长的位置吧?”
连正即肃容道:“我从小就在一个特殊的家庭长大,以维护国家的安全利益为终生天职。”
“咳咳,这话说得,好象只有你一个正派人,而其它人都不想保家卫国似的。”风平苦笑。
话虽有些不满,但在心里亦为叶、连两家为祖国的赤子之心而感动。比之那些为物欲、地位而煞费心机的人,他们让人肃然起敬。
不再言路上的闲言碎语,傍晚时分到了上海,连正没停下来的意思,直奔机场。
而待刚刚放好车,一个三旬左右、身如标枪般的英俊青中年迎了上来,也不多说什么费话,只道了声:“叶局在对面宾馆的303房间。”言罢率先而去。
连正对风平介绍那人道:“他叫南烈,是李副局长的内侄,川中名门之后,其家传的龙行拳已有七分火候,十分霸烈。而且枪也打得准,所以有点持才傲物。在你未出现之前,上面本来是准备让我两个去执行任务,现在不知怎样安排了。”
“我抢了人家的立功机会了!”风平苦笑。
连正不以为然道:“倘若与他一块去,成功的机会不足一成,而与你在一起,让我有谢天谢地的荣幸。”
“噢,是吗?”风平刚要有所表示,人家已跑远了。
到了地方果然看见叶国真在房间里,还是那般从容淡定,甚至连衣服都是那个老样式。
目光在风平脸上停留了会后,先吩咐他们三人道:“其它的不再多说,现在先把你们的工作、身份两证,以及手机,钱包里的照片等,所有证明你们身份的都交上来,不能有一丝遗漏。”
在他们把东西得交上来后,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三个信封分别交给他们,道:“这里面除了两小时后的机票外,每人都另有一个身份及相应的资料,在上飞机前一定得烂记于心,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明白。”包括风平在内的三人都应得十分坚决。
叶国真点头,道:“此次行动以风平为主,连正和南烈为辅,具体操作事项,让连正代我传达。祝你们好运。”言罢径去开门。
但未即刻离去,向有点意外的风平招手。
待两人走后,南烈诧异叶局的决定,不由忙问连正:“这个叫风平的小青年以前从未见过,是何来路?我还以为他是刚加入的新人呢!”
连正一笑,心说你的级别还未到知这个事的地步。反问道:“难道你怀疑叶局的决定?”
“不敢,不敢。”南烈忙摇头。
连正又淡淡地道:“透露给你一点,风平目前暂为本局的巡视员,虽是个闲职,但你应该明白它绝非普通人能够得到的。”
“我明白!”南烈倒吸一口凉气。在他印象中,建国以来只有两人获得过这个殊荣,遂不敢再追问什么。
风平随叶局下楼至一僻静之处,叶国真头一句就道:“莹雪的病完全好了,全赖你的帮助。大恩不言谢,你需要什么尽可开口。”
风平微笑,道:“便宜不了你,只是现在还没想好。”
“好,到时我绝不会赖账。但你得快点,因为我也快退下来了。”叶国真点头。
风平听出他话中的倦怠,问:“你们这些高干退休的年龄都可延长五至十年,不该有这心态啊?”
叶局不答,反问:“你看连正其人怎样?”
“啥意思?你不会现在就托孤吧?”风平更加奇之。
叶国真沉吟片刻,缓缓地道:“连正为人中正无弊、心胸开阔,且业务熟练,自是我心中接班人的最佳人选。但官场复杂,不少时候已不能按才取士,所以我希望你到时帮他一把。。。”
“靠,我能帮上什么忙!”风平没听完就爆粗口。
叶国真不以为意,叹道:“等你们平安回来后,就都明白了!”
风平皱起眉头,低声直问:“你是认真的,为什么?”
叶国真“哈哈”一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该享几年清福了。”
待回到房间,却仅见连正一人,听他解释道:“我已让南烈先行离开,咱们与他上下飞机亦视若无睹,且到了地方亦分开来住。”
“这么小心谨慎!”风平错愕。
连正神色凝重地道:“从上飞机的那一刻,我们即将面对的便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特工,美国的中情局,以及新加坡的警察。所以不得不加倍小心行事。”
风平听后倒不以为然,他没有和美国人接触过,更别说什么情局的什么特工了,而认为美国人能怎样?脖子梗还能还芽不成?
不想上了飞机后,邻座的就是一高他好几公分的美国人,而且还是二十五六岁的短发美女,银发蓝眼、五官端正得象模子里倒出的那般精致。
“你好,我叫斯科特泰尔,汉名叫林莺,很高兴能与你坐在一排。”人家率先微笑伸出手,汉语虽有些别扭味,但尚称流利。
“你好,我叫索铭,也很高兴认识你。”风平报了这次行动的专用名字。
握向来手,却感觉很硬,而非平常女人家的柔软,不由暗自奇之。
“很奇怪吗?”这女人很健谈。
又很认真地解释道:“我小时候身体很差,爹地就让我在华盛顿的一家南拳馆练东方武术,并为此学习了汉语。这次到中国来,就是去看武术的发源地河南少林寺呢。你呢,是干什么的?”
言此,盯着风平的眼中竟闪出几缕异芒,而风平的眼神被其一触,即开始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