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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考虑别的,风平靠身疾撞了过去。

照二不防,即侧翻于地,震惊之中听见有人惨叫,原是一正在行走的路人作了他的替死鬼,被除抹了巨毒的“手里剑”击中,登时倒地不起。

叶枫也没闲着,纵身就向那发小环形暗器的中年男子扑去,不想人家的动作也不慢,在再次扬手打出一“手里剑”的同时“撒菱”撤退,晃了几下即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叶枫无意死追,对方抛在对方必经之路上的尖锐石子或铁蒺藜均有巨毒,犯不着涉险,再说即使抓住这种级别的高手,也休想问出什么来。

“竟有中忍的能耐!”照二起来后慨叹,对方摆明要致他于死地呀。

风平的心里亦苦涩难言,这一下飞机就遇这事,而且对方为阻止照二的赴约必再次或更多次的派人来暗杀,在日本的这些日子里恐怕难得再消停,看来这二百万美元的保护费并不容易赚啊!

叶枫亦有同感待坐上车后对照二道:“你大哥欢迎你的方式很特别呀,看来必欲置你死地而后快啊!”

照二用纸巾擦了把前额及鼻尖上惊出的冷汗,苦笑道:“这就是我现实的处境,只能拜托两位了。我决定把原来的酬金翻倍,叶老板的亦一分不少。。。”叶枫刚才的表现亦很优秀。

风平不等他说完即“唉”了声,道:“钱是好东西,但得有命花才是呀!”

“我对两位的神技深信不疑,一定能助我顺利完成大业。”照二几乎是大声喊叫。其实他在为自己打气,而且不打也不行啊!

叶枫一笑,对风平道:“古人云:‘开弓没有回头箭’又曰:‘狭路相逢勇者胜’。当前的环境只有华山一条路,亦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风平失笑,但没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

川口义仁六十来岁,清瘦斯文,学者气质很浓厚。

见面后即用茶道招待风平、叶枫、照二,汉语流利地道:“茶文化源于中华,但就目前的继承,日本倒是正统。。。”

风平不悦,管不管是否失礼,便问他道:“日本也有‘茶经’吗?好象陆羽的茶圣地位无人能撼动吧。”

川口即摇头,道:“你错了,日本史载:公元1214年,荣西和尚献茶治愈了将军源实朝的头痛顽疾,并献上《吃茶养生记》一书,亦从那时起,茶文化便在日本兴起。其后更有村田珠光、千利休等人为茶道注入了思想、规范等,岂可曰日本无茶经?”

风平哪懂日本历史?但岂能让对方得意下去,强辩道:“你们根本没有原生的茶树,茶道更算不上历史悠久,无非都从中华引进的罢了。还敢在上国的人面前吹嘘什么茶文化?诚可笑矣!”

川口尴尬一笑,道:“没人否认中华的灿烂文明,只是过去的许多优良传统已被你们至少在前二三十年间所抛弃了。”

闻此,风平大不以为然,反问道:“也包括这席地而跪的礼节吗?汉唐遗风确实在我国现代的社会已绝迹,何也?太使人不舒服了,而且这并不代表儒家思想的精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行表里如一的中庸之道才是中国人的座右铭。形式上能奉礼守节,而内心似豺狼虎豹,觊觎他人、他国,这样的人或国度才是最可怕的。”

川口义仁知他指的是什么,苦笑叹着道:“我知道大部分中国人都还没从二战的阴影中走出来,这要真正实现中日友好,还须很长一段路要走!”

“那倒未必。”风平淡淡地道了声。

复老气横秋道:“中华是大国心胸,恕道早已深入民心,只要你们知错能改,我们会既往不咎的。”

“好一个既往不咎。”随着声音,一四旬上下的西装俊男走了进来。

又不屑地问道:“以你们目前的国力,即使想追究过去,怕也是无能为力吧?”

原是川口义仁的长子,日本国会最年轻的议员之一,川口俊回来了。

风平失笑,道:“一个北朝鲜绑架了你们几十个人,就让日本上下惊慌失措。若真到中日两国再有一战的地步,恐怕全世界无人不相信你们会亡国灭种。”

“你、你胡说。。。”川口俊大怒。

但良好的素养使他能控制住情绪,平静下来后,道:“现在全世界都在讲和平发展,相信你们的领导人也不希望再发生战争吧。”

“这倒是实话。”风平一笑了之,遂不继续这个话题。

稍后晚宴开始,通过照二的一番介绍,川口俊在得知风平的大能耐后,态度立刻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大和民族历来尊崇强者。而风平自忖身在异邦,便亦有心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再说些‘煮鹤焚琴,大煞风景。’的话。

从照二和都能操一口流利汉语的川口父子交谈中,风平知他们为啥能走到一起的真正原因,原来是政治。川口父子皆为日本的民主党党员,而板田太郎是现执政党自民党的忠实信徒,政治派别路线不同,使原本出身于板田商社的川口父子倾力帮助板田家的次子照二,以期能让商社转为支持民主党。

风平在国内还从不问政治,更不用说去关心小日本的时政了,然而他此行可是有任务的,便以目示意照二,让他打听那从中国叛逃来的女工程师的动向。

川口俊听照二问起此人后,沉吟着道:“前几天确实听防卫厅的一个朋友谈起过这个叫马爱芹的原中国二炮女工程师,说她向往自由世界而随其未婚夫在中国工作多年的白川信一来到日本,现正在东京市里生活。”

风平心下一喜,便再次目示让照二打听确切地址,川口俊又道:“听朋友说此女掌握了不少关于中国的新式导弹的秘密,但要价太高,正与防卫厅讨价还价,而似乎还未谈拢呢。”

风平闻言又是一喜,正在寻思下一步之时,有人来用日语报道:“板田家的大小姐,板田雨舞社长来了。”

板田照二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道:“不见。。。”

言未了,就听一声音传来:“你这么怕姐姐呀?”一仪态万方的和服美女姗姗而来,人未到香风先至。

这几人叽叽喳喳的日本话风平和叶枫虽是听不懂的 但见这如花似玉的苗条美人到后板田照一二惊慌失措的样子 大概已知来人是谁了。

板田雨舞和川口父子寒暄过后,直把目光盯在风平和叶枫脸上游移,而问照二道:“这两个年轻人就是你请的保镖吗?”

照二忙用汉语先对两人道:“这是我姐姐板田雨舞,板田会社的总社长。。。”

风平没听完,即放肆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几眼,谑笑道:“像花一样的美人,但太瘦太细,恐在干家务或生孩子方面都不会称职啊!”

雨舞脸色立变,即愠怒用汉语道:“哪来的粗言秽语的人?告诉你,我的汉语水平高得很,小子欺负人吗?”

川口父子亦是眉头大皱,怎会想到风平上来就这般无礼!

而已熟知风平作风的叶枫则暗自点头,非如此则压制不住板田雨舞的嚣张气焰。

见照二仍局促不安,风平仍笑道:“你忘了在飞机上给我保媒的事,想自食其言吗?”

照二即刻脸红脖子粗,暗骂风平混蛋,咋啥都敢往外说!忙道:“本是一句戏言,风平君可不敢当真!”

然而风平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当真了,还指望接受她的日式服务呢。”

照二大窘,哪敢接腔?

板田雨舞虽未完全弄懂,但已知其中大概,向风平瞪眼,连续质问道:“原来你这可恶的臭小子想打我的主意?作死啊?信不信让你出不了日本”

哈哈一笑,风平满眼尽是不屑,道:“我的房中不能有‘河东狮吼’,而你缺乏管束,三顿打得比谁都乖乖的。。。”

“找死。”板田雨舞失去了从容,不等他信口开河完就作势要冲过去。

川口俊拦了下来,他和其父川口义仁对视一眼均是苦笑,哪会料到叱咤东京商界风云不少年的女强人,今天会如此失态!板田雨舞亦意识到了这点,遂不再坚持,便坐下来。

重新落座后酒也没喝到好上,板田雨舞直视着照二,质问道:“你与大哥的恩怨,并不是非以你死我活的方式解决不行,为何不让我从中调停?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没有血缘亦有亲情啊!”

照二冷笑一声,恨恨地道:“他把我当亲人了没有?不说他几次派杀手到上海取我性命,这次若非风平君救我,怕是一下飞机就没命了。”

两人用日语激辩,风平哪能听懂?便与川口父子和叶枫就着寿司、生鱼片、鲸鱼肉等日本的料理,喝开了度数不高的日本清酒,当然不敢喝高,来干什么的?

板田姐弟最终谁也没说服谁,雨舞记得前恨,便迁怒正在吃肉的风平,指着他道:“小子,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风平把食物咽下,回瞪道:“咋地,要不现在咱俩抱着摔跤去?”

川口俊替雨舞吹嘘道:“雨舞社长几年前就是柔道黑带,空手道、忍术精湛。。。”

风平懒得听完,即嘲讽道:“女人家练这玩艺,不是自虐狂就是。。。”

“我杀了你。”雨舞不等他说完疾隔桌劈掌。

风平边用手接住,边谑笑道:“我收拾自以为是的泼妇,历来不留手。”

言罢一拧,即闻痛呼,而不等板田雨舞放狠话,他沉下脸道:“中国人从来是后发制人,而令弟花大价钱请我来,就是保他的命的,且干这行的岂会任人宰割?哥哥今天把话撂下,不管明刀暗箭,我全接了。”说完松手。

遭此大辱的板田雨舞并未象一般人那样暴跳如雷,而是揉了揉手腕,平复了下心情后,向风平冷声道:“你的确很强横,但刚强易折,好自为之吧。”说完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川口义仁苦笑,对照二道:“本来只有太郎董事长一人对你不利,现在凭空再树一强敌,使人堪忧啊!”

照二则用汉语大声道:“如她真心帮我,何以任由太郎苦苦相逼?于亲情于利益,她都只是假惺惺尽人事,绝不会站在我这一边的。”现在只能倚靠风平他俩了。

当晚就宿在川口家的后院,且三人同睡一房间里的榻榻米上,为了照二的安全,只能如此了。

照二宽两人的心道:“没人敢在国会议员家里搞暗杀,况且以我对太郎的了解,他一般不会再采取同一种方法对付某个人的。”

“那你跑隔壁睡去。”

风平不以为然地又道:“事关事业的生死存亡,傻种亦不会再墨守成规,只有弄死你后他才能睡上安稳觉。”

叶枫亦点头认可这种观点,道:“这里的环境绝称得上险恶,即便你哥不派人来,你姐亦不会轻易放过风平的,宜早作打算,换一家最好。”

照二始忧心忡忡地道:“我最猜不透的就是雨舞的真实态度,想她帮她同胞兄长成份的面大,刚才又被风平羞辱了一回,更不好说了!为今之计当如何?”

“狡兔三窟,你还有其它容身之地没有?”风平没有开玩笑,晚饭后他从川口俊坚拒说出马爱芹的藏身之地,并对他们有所警觉的情况来看,此地已非久居之所,当趁早离开才是。

“我的朋友太多了,容我思之。”板田照二认真比较起来。

半晌后,他道:“想来想去,也只有两处可去,一是这次约会的倡议人之一酒井健次,他本是商社的元老,十分同情我们母子并早对太郎的专横不满,且他的不少子侄非富皆贵,太郎不敢轻易去招惹。另一人名叫野田雄太,父兄皆是高官而他却倒行逆施干些帮会的勾当,混得风生水起势力庞大得出人意外。我们自幼就关系甚笃。而且几年前我曾助他脱困,一直嚷着要报恩呢。”

“道上的消息十分灵通,就去他那好了。”风平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