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初中都没上完的潘丽写诉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尽管在丁强的口述下,仍白字满篇都是,但丁强并未在意,他认为出身农村的田齐亦不过是这个水平。
接下来他亲自拿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田齐的手签名并摁上指印,算是大功告成,鉴于田齐不会去派出所记笔录,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见财起意。明年就内退了,当乘此捞一笔巨财,然后领着潘丽过桥到对面定居去,远离家中那个水桶腰又傻历害的黄脸婆念此满脸皆是笑意。
梁心怡来送晚饭,见田齐已能简单对话亦很高兴,便代风平喂他饭。
正吃着呢,叶枫来到了,叹道:“本份如田大哥,却遇上你这个不甘寂寞的人,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会说人话吗?信不信我揍你个儿。”历色的风平放下碗就弯腰脱鞋。
吓了一下的叶枫后跳一步,红着脸骂道:“小子怎跟乡下泼皮一样!当着你未婚妻的面,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梁心怡和田放都被逗笑,叶枫却问她道:“听说上午你打了人?”
梁心怡点头,把事简短地说了遍。
叶枫听后皱眉,暗叹了声:“近朱者赤墨者黑啊!”道:“那姓潘的已在她的姘头本区公安局副局长的帮助下,作了个轻伤害法医鉴定,而凭此就够拘押人,相信明天一早就会有派出所的来传你。”
闻言三人大惊失色。
“我不怕,更不后悔。”梁心怡很快冷静下来,又道:“我就不信小小一个副局长就能支手遮天。”
叶枫暗赞她遇险不乱,为女人中的男人,道:“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为避免没必要的尴尬,还是躲两天的好。”
“不错。”风平即点头,对她道:“无非就是这几天的事,你去和亭姐作伴,帮她把房子装修完善。”
言此眼冒历芒,冷笑道:“狂犬哮日,不知天威。老子给他来个犁庭扫穴。。。”
叶枫没等他说完即苦笑道:“你也是智勇双全之人,且已有不少跟随的至亲至友,就不能为他们的处境设想一下?张口闭口就还喊打喊杀!”
“听、听他的。”田放支起了身子,他怎放心风平去涉险。
风平上下瞅了叶枫两眼,没好腔的问:“看来你这小白脸已胸有成竹了?”
“再说我小白脸,我跟你急。”叶枫很气愤。
梁心怡亦白了风平一眼,嗔道:“叶大哥诚心为你好,哪有这样报答人家的?真烦人!”
风平哼了声,这才老实些。
叶枫也不再打击他,遂道:“这个丁强是个贪婪好色之徒,曾因和部下乱搞男女关系而被处分过,当时若不是徐家替他讲情,怕早已被开除了。”
“你知其根底?”风平奇之。
叶枫瞪了他一眼,继续道:“这不是接了你的电话,我才托赵晋查那潘丽的背景嘛,而赵晋赵公子可谓是本市新闻消息最为灵通的人。”
风平不耐道:“管他什么徐家、赵公子的,你直接说怎么办吧。”
叶枫不理,仍按自己似的思路道:“赵晋在电话里说他手上有丁强似的不雅照片等证据,约我今晚到他那去取,这不我先找你来了。”
梁心怡即击掌点头,道:“好主意,以毒攻毒,上上之策,迫使他们不再敢起歹意。”
田放亦不停点头,道:“对,让、让他、他们不敢就、就行了。”
“哈哈,放哥能连成句了。”风平大喜。
叶枫和梁心怡亦喜出望外,纷纷道贺。
“这都、都是平弟的功劳,又、又给、给了我第二次生、生命。”田放说着泪下。
风平忙抚其手安慰,这种病人实在不宜情绪激动。
“你怎么做到的?”叶枫奇之。
风平心中一动,想姓叶的功力尚在自己之上,且路子阴柔,几乎与梁心怡的并无二致,何不让他帮一回呢?遂“哈哈”一笑,把如何为田大哥治疗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笑对叶枫道:“既然适逢其会,你也别藏着掖着了,就请为放哥发一回功吧。”
“好”叶枫出人意料的一口答应。他又盯着风平意味深长地说道:“为放哥疗治我义不容辞,但日后当我求某个人为他人发功时,希望那人亦不要借故推三推四。”
风平知他意有所指,但也没太在意,只竖大拇指,称赞道:“叶枫果然是个侠少,就请即刻开始吧,我们在外为你护法。”说完即拉梁心怡出门。
“我什么时候才能象你们这样发功救人啊?”梁心怡很羡慕。
风平微笑,道:“其实你已有了根底,只不过大师母未传你攻击方法罢了,这也是为你好,以免你成为个侠女,看不顺眼就想伸手抱不平。”
“我明白!”梁心怡伏到他肩膀上叹息。
风平微笑,道:“再免费告诉你个秘密,叶枫的路子与你一样也是冥玉真气,他是我师姐的后人,所以我骂他理所当然。。。”
梁心怡不让他说完,嗔道:“说来谁信你的,这个思想断不可取,不亲不近的应什么长辈?还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共事的好。”
“当然,当然。”风平糗笑。他已把梁心怡和韩亭当作一生的伴侣看待,而且人家言之成理。
五分钟后,两人听里面有了动静,便开门进去。见叶枫一脸疲惫地擦着大汗,而田放的气色又好了很多。
不言田放的感谢话语,叶枫直问风平道:“我得回家换衣服,你到底去不去山西会馆?”
风平遂不再犹豫,说道:“先把成子接来照顾放哥,再送心怡去亭姐那住几天,以防不测。然后随你去见见那个什么赵公子,看他到底是啥样的鸟。”
途中叶枫叙道:“‘山西会馆’以酒店作幌子实是一家私营拆借抵押银行,赵家在这方面的经营可追溯到清朝时闻名全国的晋商票号,他们家旗下又有多家煤矿,称得上巨富大户。这个赵晋却一改先辈们的低调处世作风,学古人走江湖路来了,手下能人无数,黑白两道无不忌惮之。”
风平失笑,道:“枪打出头鸟,网撒露头鱼,这小子想被政府镇压吗!”
叶枫却道:“此人行事计算周密,从不授人以柄,是以一帆风顺,而能在三大公子中排名第一,想是大家都认可他的智谋吧。”
到地方时已经深夜十点了,但赵晋不敢怠慢叶枫,亲自出门迎两人到住的客厅叙话,而不是办公室。
风平冷眼看对方身高不过一米六平凡恬淡,属于在人群中难以找到的人物。而赵晋亦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只与叶枫寒暄,对他则是上下打量几眼,也不与他握手致意。可以说一见面就没对上眼,让叶枫暗地里皱眉。
刚一坐下,赵晋就对叶枫道:“此人锋芒太盛,须叶总多加诱导,以免平地起巨浪,而殃及许多人。”
风平见他托大,便不快地道:“观你年纪不过三十,又语不惊人貌不压众,学人家什么咬文嚼字的?”
赵晋不意他这个客人敢在这里如此放肆,一呆后,不屑地大笑起来。
风平则戏谑地对叶枫道:“他笑的倒有特色,嘴咧得跟百顺他娘撕的似的。”
“百顺他娘是谁?”赵晋收住笑。
风平答道:“我们那里的资深接生婆子。”
“啥玩艺?”赵晋勃然大怒!
叶枫忙拦住,而自己因强忍笑意,致使喉管岔气,猛咳起来劝和的话一时说不出来。他想一百回也怎么也想不到两人头一次见面竞是这个了场景!
“别拦着,我非宰了这个竖子。”赵晋暴跳如雷。
“让这个花驴熊过来,看我怎样当回屠夫。”风平凑热闹似地亦蹦着脚骂,但眼里充满谑意。
“瞧你们俩个跟街头泼皮似的样子,像什么话!”一风姿卓越、无论身材和脸蛋均称得上大美女的三旬丽人出内室大声斥责。
赵晋显然很在意她的感受,即安静下来。风平奇之,便也默然静观。
却见那丽人直走到他身前伸出手来,道:“我是赵晋的发妻唐静,很高兴能认识当代奇人。”
“我叫风平。”风平伸手相握,对这个端庄大方、姿色不逊于梁心怡的赵夫人大有好感。
“别碰我媳妇的手。”赵晋不乐意了。
一众壳尔,风平嘲讽道:“能摸下来什么?把她的魂摸走?”
“因为你和其它人不相同!”唐静收手叹息。
“啥意思?”风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你是个采花大盗。”赵晋给出了答案。恨恨的又道:“年纪青青的就勾三搭四,有两个绝色的未婚妻了,还不满足,与妇人淫乱,实乃无耻之极。。。”显是知道些他的根底。
风平不等他说完即大叫道:“你瞎叫唤什么,我又没勾引你老婆,你急什么?”
“臭小子!”唐静笑骂。
叶枫叹道:“看来他已入了你们夫妻的法眼,调查个差不多了!”
“当然还只是片面。”
一顿,唐静又坦然地道:“还是受徐公子之托调查他最近的动向,之前的事倒一无所知。”
风平苦笑,道:“我一平民百姓,却受人关注至此,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赵晋冷笑,道:“口无遮拦又与多名美女维持不正当关系,能是善良百姓才怪呢。”
“我警告你对我说话客气点,不然。。。”
“不然,你能怎样?”唐静不等他说完就挺胸逼了过来。
“不敢怎样,喂,你、你别这样横撞!”风平赔笑,节节败退,尴尬的同时惊奇的感觉到对方身上竞有内劲流动,是个女修真者?
“傻眼了吧?懂古之秘术者非仅你认知的那几家。”叶枫的话证实了风平的猜测。
就在唐静和赵晋洋洋得意之时,风平得无名氏传讯,遂冷笑道:“‘越女心法’虽历史悠久,但亦没什么了不起的,何况你根本没修至聚气驭剑的地步,吓唬人么?”
这回轮到唐静吃惊了,被人一口揭破老底,便有些不太自然。
但仍嘴硬地道:“敢和我较量一番吗?”
“不敢。”风平很干脆。又挑眉谑笑道:“我怕压趴下你的时候,赵公子会掂家伙跟我拼命。”
“好了、好了,还是坐下来谈正事吧。”叶枫不得不打圆场。
唐静就坡下驴卸了气势。
待坐下后,赵晋直向他两个道:“我手头上倒有一些丁强的资料,但收费不低哟。”
“原来你把这当成发家致富的门路,真令人寒心!”风平很是不屑。
唐静不以为然地反问道:“那些贪官污吏穷奢极欲地榨取民脂民膏,我们这样做不也是替天行道吗?”
“跟人要钱就不对,你们这叫犯罪行为。”风平义正词严。
“我们收集这些资料不花钱?世界上还有免费的午餐?怕是任何事都有代价的!”赵晋斜了眼这个土包子,满脸尽是不屑之意。
唐静接着道:“实话给你说吧,徐公子为了打听你的行踪和背景,亦花了三万块呢。”
“这公母俩钻到钱眼里去了,无可救药!”风平叹息。
唐静不为他的粗俗而恼怒,笑吟吟地道:“骂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买的东西得加倍掏钱。”
“掏出来吓死你!”风平调戏于她。
赵晋即起身大叫:“送客,我不做你们的生意了。”两人的打情骂俏让他醋意大发。
“稀罕么?没你们我照样弄废那姓丁的。”风平言罢即去,且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山西会馆”。
“这小子还梃狂妄的!”唐静苦笑。
叶枫皱眉道:“我怕的就是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事,那样会牵涉到很多人的,且有一发而不可收的可能。”
赵晋不以为然道:“叶兄太高看他了吧?”
叶枫即摇头,道:“或许你不愿相信他有那个能力,而我也只能透露一点的是:他的背景远非常人所敢想象的。”言罢即告辞,追风平去了。
唐静望着叶枫的背影发怔,后问赵晋道:“能让叶家人如此在意的人物有几人?”
赵晋一愣,答道:“在全国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