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美一听八王爷的话,愣了一下,曲膝弓背地说:“王爷纡尊降贵,来到寒舍,微臣求之不得,哪里敢问原因?”
八王爷在心里点赞:果然奸佞之人内心强大,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没有任何温度地浅笑道:“本王听说相爷的夫人被人杀了,所以特来查看真假。”
潘仁美暗惊:消息封锁得如此严密,是怎样走漏风声的?
他始终弯着腰,恭敬地答道:“夫人确实在昨晚暴毙,可能消息太突然,以致被讹传死于非命。”
八王爷挥挥手:“不妨,不妨。本王这次来带了仵作,一查便知真相了。还请相爷带路,让本王去见夫人最后一面。”
潘仁美惊出一身冷汗:夫人中毒身亡,症状明显,不需仵作都看的出,到时八王爷问起,自己又该如何回答?但是自己又没办法拒绝八王爷,真真是进退两难!
他将背弯得更加厉害:“王爷吩咐,微臣敢不照办?只是微臣看八王爷的属下均有倦意和饥色,所以抖胆求王爷一切都等吃过午饭后再进行,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整个朝廷都知道八王爷面冷心善,特别体恤下属,潘仁美这样将八王爷一军,八王爷不从也得从,只要先拖延稳住八王爷,争取时间,妥善处理夫人的尸体,便能逃过一劫。
潘仁美低头垂眸等着八王爷的回复。
八王爷视线一转,投到那票皇家护卫身上:“你们饿吗?你们累吗?”
“回王爷,我等不饿!我等不累!”八王爷的手下异口同声地响亮回答。
“相爷听见了吗?若没听见,本王叫他们再喊一遍。”八王爷不急不徐地说。
此时潘仁美急得头皮直炸,只得故作镇定地答道:“微臣字字句句听得一清二楚。王爷的手下果然对王爷忠心耿耿啊!”
“既如此,恳请相爷带路。”
潘仁美无法,只得磨磨蹭蹭地往前走,恨不能走一步退三步。
那群皇家护卫全是正当青春的热血男儿,哪里受得了这种龟速?人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郝豆豆欢快地走到八王爷的身边,说:“去夫人那里的路径我最熟了,大家跟我走!”
八王爷的万年面瘫脸终于绽放出一个惬意的微笑:“这样也好。相爷年迈。步伐自然迟缓,那就由你带路好了。”
潘仁美暗喜,刚准备跟八王爷告退。好趁机布局安排,却听八王爷又说道:“黑白两位大侠,麻烦你们留下来照顾相爷。”
潘仁美恨得牙根发痒,照顾老夫是假。监视是真吧。
潘仁美忙先谢主隆恩,然后才说:“王爷。微臣还没到老态龙钟,走不动路的地步,不敢烦劳黑白两位大侠照顾,还是让他们留在王爷身边听使唤吧。”
八王爷并不再理会他。跟着郝豆豆走了。
黑白无常面无表情地站在潘仁美的两侧。
正在为夫人办理后事的相府家丁仆妇见婷姑娘领着八王爷驾到,赶紧跪倒在地,八王爷抬手示意他们平身。命仵作检查潘夫人的尸体。
这时,潘仁美也急急从后赶到。他思忖再三,自己跟在八王爷身边更好,可以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资料,及时做出反应,免得受制于人。
八王爷嘴角抹过一丝嘲讽的笑意:“相爷怎么突然就有了脚力了?”
潘仁美故作愁眉苦脸状:“王爷说笑了,微臣又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怎么会突烈返老还童?只是想着王爷难得来寒舍一次,微臣怎么说也要舍命陪君子!”
八王爷不言一字,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把潘仁美晾在一边。
潘夫人刚死便盖棺,并且丧事没请一位宾客,显得很可疑。
八王爷要潘仁美解释时,他轻飘飘地答道:“明天我们家凤儿就要进宫为后,所以夫人的丧事只得从简从快,以免明天的喜事沾上晦气。”
话说得合情合理,八王爷只得跳过这一节,看仵作验尸。
当仵作把尸体从密封的棺材里抬出时,所有人都悚然一惊,潘夫人的尸体乌黑发胀,一看就是中毒身亡。
仵作依程序把验过尸体后变得如墨般黑的银针呈现给八王爷。
八王爷两只手指拈着那根发黑的银针逼视着潘仁美:“这就是你所说的暴毙身亡?”
潘仁美忙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罪臣该死!夫人确实为他人所谋杀!”
“是谁?”八王爷逼问道。
潘仁美泣不成声道:“罪臣也不知凶手是谁,罪臣在花园看到夫人时她已中毒身亡。只是因为想着隔天女儿大婚,故忍痛让夫人含冤。”
“我知道是谁杀死夫人的。”郝豆豆两眼直直地看着眼前。
“你亲眼目睹了凶案发生?”八王爷扭头问道。
郝豆豆却对八王爷的话置若惘闻,两眼亮晶晶的,似乎在看着某个某个看不见的人,听那个看不见的人在说话,不时地“哦”上一声,在场的人都觉得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不少,都冻出一身鸡皮疙瘩。
隔了一会儿,郝豆豆才与那个隐形人结束了对话,转脸含悲对八王爷说:“夫人刚刚告诉我,她是被宋一鸣毒死的。”
潘仁美心里一惊,简直怀疑相府的风水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不停的闹鬼?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八王爷意味深长地笑了:“既然夫人这么说,本王就去会会宋一鸣!”
再说五毒道长逃脱后,由于早上潘仁美派吴总管请他的时候,他连早餐也没吃就来了,一来就忙活开了,与白逸轩一战又消耗了不少体力,经过相府厨房的时候,闻到食物的香气,顿觉饥肠碌碌,便收了遁术,来到厨房。
厨房里的人见有生人进来,正待驱赶,却见来人面目凶残,大家都惊恐地看着五毒道长,没人敢开口。
五毒道长凶神恶煞般地将桌子一拍:“快些把好吃的给我端上来!”
这时才有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回答:“这些饭菜全是做给主子吃的,不能孝敬大爷,大爷坐会儿,我们给你现做。”
“我现在要吃!再要啰嗦,就是这样。”五毒道长将手对着桌角一劈,桌角像被刀劈一般掉了下来。
曾经给郝豆豆通风报信的那位妈妈自五毒道长进门起就听见郝豆豆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响起:“妈妈,你把温小柔给你的毒药洒在食物里,端给这个道长吃。”
那位妈妈趁五毒道长发脾气之际,偷偷的照办了,现在一看机会来了,忙瑟瑟发抖地呈上一盘猪蹄和一盘红烧鸡肉。
五毒道长如风卷残云般瞬间吃了个精光,扯着喉咙叫道:“不够!再来!”
那位妈妈惊怕不已地看着他。
五毒道长忽然停止叫嚣,面露痛苦之色,用手指着一众人等,厉声问道:“是谁在菜里下的毒?”
众人面面相觑,心惊胆战地往后退去。
“我要杀了你们!”五毒道长大叫道,向众人猛扑过来。众人惊惶,四下逃窜。
忽然凭空出现一个白衣少年,对着五毒道长喝斥道:“将死之人,还敢行凶!”他由十指间不断弹出火球,那些火球铺天盖地向五毒道长射去,那些火球一沾五毒道长的肌肤,立刻进入身体里。
不一会儿,五毒道长感到身体若被火在焚烧,痛苦难当,他嚎叫着一头冲出厨房。
白逸轩料他中了自己的雷霆火球,五脏将被火焚而死,也就没有去追赶。
五毒道长跌跌撞撞,无意之中闯地宋一鸣的房间,宋一鸣正趴在床上养棒疮,见有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看着五毒道长。
五毒道长情知自己快熬不住了,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一把抓过宋一鸣道:“我现在我把我平生所学全挪移给你,你一定要帮我杀死白逸轩!”
宋一鸣立刻明白自己有奇遇,忙满口答应,并在五毒道长的逼视下,发了毒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