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密集,其他人不明状况的人都呆在车里没敢下来。
就聂意站在地上拿着望远镜往前看,封恬把车窗降下,趴在边上说:“看到什么了吗?”
“看不到啊,让卡车挡着了。”聂意说,他想说要不过去看看,转头看到封恬脸上病态的潮红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留下来照顾他比较好。
封恬病恹恹地趴在车门上吹风,他随意一抬眼,忽然瞥到后视镜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邹宁凯的一个小弟,正拿着霰弹枪瞄着聂意的背影。
封恬霍地睁大眼睛,在那小弟上膛的瞬间推开车门扑出去,直接扑在聂意身上,跟他滚到一边。身后巨大的枪响震得耳内发麻,那小弟的子弹在聂意之前站过的地方崩起小片泥沙。
一枚红色的12号霰弹壳旋转着弹到地上。
那小弟慌乱地上膛想再开一枪,聂意受惊不小,好在反应不慢,立刻抽出一直别在后腰的usp对着那小弟连开两枪,打中他两肩,对方痛苦地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聂意和封恬惊魂未定地对视一眼,他扶着封恬起来。
两三只丧尸从公路两边的松树林中出来嗷嚎着扑向鲜肉,聂意拉着封恬往后退,那几只丧尸跪在地上把那个被聂意废去两手的小弟立刻啃得断了气。
咀嚼骨骼,吞食鲜血的声音听得聂意头皮发麻。封恬想到前面去找霍克白,现场却忽然大乱,所有车辆都失控般开动起来往前冲,往后倒。两侧树林里忽然涌出大片丧尸,他们嘶叫着逼近,见到人就啃,人们在公路上慌乱逃窜。
他们的悍马被一个女人驾驶的吉普车撞出去数米,女人吓得大声尖叫,慌乱之中连窗户都没关,直接被丧尸拖了出去,没惨叫几声就彻底安静了。
聂意急喘着开枪打死一只扑向他们的丧尸,下意识地后退。
“走啊……”封恬眼内恐慌,他去牵聂意的手,向后拉扯他,“丧尸太多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他们还在前面。”聂意试着想把车夺回来,但是丧尸太多,几乎快把他和封恬围成了一个圈,密集到令人发指。
眼前是无数张晃动的腐烂脸孔,聂意徒劳地蹦起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苍生的身影。
“这么多丧尸,他们过不来我们也过不去的!”封恬大叫道,“快走!”
所有人完全被突然而至的丧尸潮冲散,聂意咬着牙收起手枪,拔出军刀拉着封恬往丧尸少的地方跑,迎面撞上丧尸就直接挥刀扎爆。
翻下波形护栏,聂意逃进林子里寻求掩护,身后是一大片追着他们的丧尸。聂意刷刷两刀在树上砍出明显的刀痕,算是给苍生霍克白留个记号,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封恬冲进了林子里。
枪声乱响,苍生单手掐住一只丧尸的脖子将他从右边踢出去,一颗子弹呼啸着打爆了它的脑袋。苍生以枪声辨出对方的位置,迅速从左边侧翻出来,他的枪向来很快,一个点射准确命中那个杀手的胸膛,他整个人都被子弹的力道带得横飞出去。
苍生就势奔跑,另一名杀手的的子弹顺着他的足迹直扫过去,崩起半米高的石屑。
枪声只会吸引更多的丧尸,无数活死人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
霍克白单枪匹马杀进丧尸堆里,用步枪的枪托砸出一条血路,他一头金发在灰白的丧尸群里特别显眼,邹宁凯站在车顶几乎只要标准他这个大靶子点射就好。
丧尸潮忽然袭来,霍克白也没心思去管邹宁凯了,他以丧尸当掩护,迅速爬到一辆卡车后门上用单筒望远镜往后看,视线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丧尸。
霍克白一脚踹开扒在他靴子上的丧尸,喊道:“游隼!他们不见了!”
耳朵里全是丧尸饥饿的嘶叫和枪声,霍克白不能确定苍生有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暗暗咬紧了牙齿,他知道在面对这么多的丧尸时,根本冲不过,更别提在丧尸潮中去找封恬。
霍克白气得瞳孔都发白了,他弯腰折断一只丧尸的手臂,将混着腐肉的粘稠血液塞进伯莱塔的枪管里,扔掉了步枪。他攀上卡车车顶,邹宁凯正抱着一挺轻机枪对着尸群狂轰滥炸,霍克白的目光锁死他的身影,果断扣动扳机。
邹宁凯的余光注意到他,还没来得及调转枪口,急速旋转的子弹就擦着他的脸颊掠过,邹宁凯只觉得脸上一痛,血液殷殷流下来,等他回过神霍克白早没影了。
事实上,苍生的确没有听到之前霍克白喊的那句话。
他被两个全职杀手追杀,直跑到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周围只有几只零散的丧尸在晃荡。
“糟了,被他引来这什么鬼地方!”一个人捂着正不断出血的胸膛大骂道。
另一个眼圈发黑的青年沉声道:“不管了,凯哥说一定要杀了他和那个外国佬。你怎么样?”
“估计不会活着走出这片树林了,趁我还能动先杀了他!”对方咬牙切齿道。
“我弹药不多了……”黑眼圈小声说。
几片枯黄的树叶从树上簌簌落下来,受伤的杀手刚抬头就觉得脖颈剧烈一痛,苍生犹如矫健的猎豹般迅速从树上倒吊下来,一把掐着杀手的后颈,翻身下来,狠狠一脚踢在他膝弯,杀手痛叫一声跪地接着被苍生摁在脚下。
黑眼圈怕误伤了自己那个快死了的同伴没有立刻开枪,树冠茂密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线,他飞扑过去。
苍生没有他这么拖泥带水,制服一个敌人,立刻抽刀斩首,大片血液喷了出来。黑眼圈疯狂大叫:“老子杀了你!”
他在极近的距离连开数枪,巨大的声音惊起树林里一片片的鸟雀。苍生就像一只沉默的野兽,立刻弹跳起来躲避他的枪口,枪口焰连续闪灭,苍生血迷一目。
苍生站在一边,一手捂着自己的右眼,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慢慢流淌下来。尽管他躲得快子弹没有伤到他分毫,但是右眼却被子弹滑行的气浪给灼伤了。
对面咔嚓一声,黑眼圈的手枪没子弹了,手枪出现空仓挂机状态。他咬牙扔了枪,抽出一把警用军刺朝苍生袭击过去。
苍生的右手上是聂意之前刚给他缠好的洁白纱布,此时晕满了血,他的右眼则完全看不到光线了。看着杀手的逼近,苍生稀罕地慢慢皱起了眉,他抽刀一击迅速做了截杀,手中的战术长刀嗡嗡急颤。
黑眼圈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堵墙,苍生以完全压倒性的技巧挑飞了他手里的军刺,将刀刃横在他脖子下冷冷道:“你不是个合格的杀手。”
“少他妈废话。”黑眼圈正欲反击。
苍生向来不给对方留有余地,更何况眼前的是末世前就跟着邹宁凯的狗腿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苍生刀尖上移,往前猛跨一步反手狠切,一道恐怖的血线炸开,他从左往右划瞎了对方的两只眼睛同时也切断了他的鼻梁。
黑眼圈大声惨叫着,苍生将刀插回后腰,单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狠狠扔到了丧尸堆里。
四个人被邹宁凯的突然叛变和出现得毫无预兆的丧尸潮冲得四分五裂。
苍生杀完人后要躲避越来越多的丧尸,他奔波了一整天,等他重新回到公路上时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公路上的丧尸潮完全消散,满地都是子弹壳和二次死亡的丧尸,还有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霍克白和邹宁凯都没在这里了,苍生逃命般踩着尸体往后面跑,他原本就心急如焚地跑了很久,额头上满是汗水,公路上一片狼藉,他来之前就想过可能会见到聂意残缺的尸体或者根本就看不到他。
几只丧尸围着一辆吉普车嘶嚎,苍生大口喘着气,沉默得近乎可怕,他抽刀挨个解决过去,行动缓慢的丧尸在他面前就像脆弱的纸片。
车里是个瑟瑟发抖的黄头发青年,是邹宁凯的小弟,苍生一言不发地把人拖出来摁在车前盖上,一刀扎穿他的右手钉在上车,抹了一把眼下的血,他抓着那小弟的左手食指,平静又冷漠地出声问道:“聂意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那小弟弟哆哆嗦嗦。
他颤抖的话音一落,苍生立刻杀伐决断地掰折了他的食指,那小弟痛得大叫,苍生抓着他的中指,问:“聂意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啊……”
咔嚓一声,苍生又折断了他的中指。在那小弟癫狂的惨叫声中,苍生就像个偏执的疯子,又抓住他的无名指,漠然问:“聂意在哪?”
那小弟痛苦的大哭。
苍生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不说话。”然后果断掰折了他的无名指。
“我再问你一遍!”苍生猛地伸手扼他的喉咙,愤怒得无以复加,“聂意在哪!”
“凯哥之前吩咐让我们趁乱杀了他和那个明星……”小弟脸被掐得通红,害怕又艰难地说:“他们要不是……死了就是逃走了。”
“往哪里逃了?”苍生手上用力,他之前确认过,地上确实没有聂意和封恬的尸体。
“我不知道……你杀了我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
苍生把人扔下,拔走军刀往悍马的方向小跑两步,他站在原地把自己想象成聂意,当时场面混乱,那么多丧尸围堵过来,他会往那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