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那个半夜被邹宁凯逮到的青年被推进了这里,和马库斯兄弟俩扔一块。
苍生跟霍克白去找邹宁凯商议事,聂意还在和封恬吃早饭。
三个人叽叽咕咕,聂意也没怎么理他们,吃完饭上楼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上路。他拎着医药箱和一把木吉他下来,给了封恬,笑道:“昨天就想给你了,结果忘了。”
“我之前就说好想要把吉他啊。”封恬很开心,扫了一下弦,“还不错。”
聂意唔了一声,说:“我比较喜欢你们队的g.c,他的吉他真的很好听。”
“他本来就是吉他手嘛,我的吉他还是他教的。”封恬的笑容有些暗淡,“不知道g.c和夏川在哪,是不是还活着。”
他寂寥地拨了一下弦,把吉他随手放在了一边,“算了,还是不带了。”
聂意拍拍他的肩膀,“活着就有希望嘛。”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乐观。”封恬说。
客厅里三个人忽然叫了一声,聂意扭过头,那个刚被抓来的青年脸上青青紫紫,冲聂意喊道:“你们应该把我们放了。”
“一会就放了。”聂意说:“我们只想从这里过去,等我们安全路过你们营地,就放了你们。”
“你们和外边那些人,不是一路人,对吧。”青年皱着眉说:“看得出来,你居然还会喂小马吃东西,别跟他们沆瀣一气了。”
“你想说什么?”封恬漠然道。
“你们那个领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青年说。
“我们知道啊。”聂意说。
“放了我们,你们可以到我们的营地去。”青年说道:“我们那里很好,至少没有你们这里的阶级统治,这里物资充足……”
聂意打断他道:“我们不会停下来的,不用太害怕,如果你们那里真的很好都是好人的话,我们绝对不动手,我们只是想路过。”
青年和马库斯对视一眼,霍克白正好推门进来看着那个青年,哼了一声道:“你在给他们洗脑吗?老实点。”
“邹宁凯说什么?”聂意说。
霍克白道:“到时候再说,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随便杀人。”
聂意点点头,拎着医药箱小跑着出去,苍生正倚在车门边在晨曦中转着手上的钻戒。
“走吗?”聂意把医药箱塞回去,问道。
苍生点点头。
霍克白押着三个人出来,邹宁凯的小弟过来把三个人塞车里。
封恬还有点发烧,裹着毯子在座位上懒懒的也不想动,霍克白钻进车里将封恬抱在怀里轻声问:“还难受吗?”
“还好,有点鼻塞,发发汗就好了。”封恬在他怀里蹭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地想睡觉。
霍克白摸摸他的头。
车队缓缓发动后聂意钻进副驾驶鼓捣那个十字弩,苍生开车,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黎锦和陆然没有留下来,不知道是临时改了主意还是邹宁凯不同意。
一路无话,走了几个小时他们很快就和那个二十多人组成的营地迎面碰上了,对方显然知道自己的人被扣下,早就拿着枪拦在路上等着了。
领头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持一把mp5冲锋枪,却只是挂在肩上,并没把枪口指着他们。他说:“我是孙文,我们没有要跟你们起冲突的意思,请把我们的人放了。”
“这小子可是扬言要杀了我们。”三个人被押出来,邹宁凯用枪戳着马库斯的太阳穴,咬着烟说。
邹宁凯向来都用别人当枪手,从不把自己暴露在外面,今天倒是很反常。
“他不过是个年轻气盛的孩子。”孙文摊开双手说,“请放了他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孙文身后还站着几个拿着枪的年轻男女,甚至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扛着霰弹枪,枪口垂下,保持着一个随时可以攻击的姿势。
在车里什么都看不到,苍生干脆推开车门下去,走上前,漠然道:“你们让开,安全后我们自然会放了他们。”
“想都别想。”孙文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把自己的同伴丢给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放了他们,我保证没人会动手,让你们安全离开。”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苍生说:“我不介意杀光你们,从你们所有人的尸体上碾压过去。”
“你少说废话!快把小马他们放了!”孙文身后一个女人喊道,神情激动地拿手枪指着苍生。
“你也有自己的同伴,为什么不能相互体谅一下!”孙文有些着急道:“我只是让你们放了他们,我只想保证我同伴的安全!”
苍生盯着他,声音冷漠:“因为,这三个人跟我无关。”
孙文烦躁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巧言令色……你是个骗子。”邹宁凯咬着烟说着,拉动枪击,毫无预兆地扣动了扳机,砰然一声,巨大的血花溅开,马克斯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你们这群该死的!”孙文崩溃地大叫,抬起枪口扫射。
邹宁凯连开两枪当着他们的面将剩余两人打死,躲着子弹绕到车后,唇角勾着冷笑。
苍生没有想到他会开枪,他穿梭在枪林弹雨中迅速找到最佳藏身地点,抽出手枪备战。
后方,听到枪声聂意吓了一跳,他满以为不会动手的!
“我出去看看。”霍克白推门出去,一阵风般冲出去,大喊道:“游隼!”
“不是我先开的枪。”苍生躲在公路边的一颗树后冷冷道。
霍克白端着一把步枪皱眉道:“我又不是玛利亚·聂,你跟我解释个屁。”
枪声四起,对方人多枪少,又不是正规军,慌乱中枪法根本不准,邹宁凯这边枪多火力猛,只用机枪就可以逼死他们。邹宁凯倚着车身,淡然吐出一口厌恶,“去杀光他们。”
“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弟同时出声。
他们像两根利剑般冲出去,对面但凡有人冒头,立刻被击毙,枪法神乎其神。
霍克白跟苍生对视一眼,苍生面无表情道:“深藏不露的全职杀手,封恬说对了,他们的确跟其他人不一样。”
几乎不用苍生和霍克白出手,那两名小弟迅速杀出了满路横尸,又退回到邹宁凯身边。枪声骤然停止,四周慢慢静了下来。
“这好像跟说好的不一样。”霍克白看着一地尸首说。
邹宁凯笑道:“世事难料,再见沙蒙先生。”说完他抬枪瞄准了霍克白的眉心。
一声枪响,霍克白闪躲不及被一枪轰飞半米远。苍生双瞳紧缩,刚露面那两个小弟便一梭子弹扫射过来,苍生马上躲回树后,身边木屑飞溅。他大叫道:“霍克白!”
“我没事!打在枪上了。”霍克白在倒地的瞬间飞出一把军刀擦着邹宁凯的手扬出一道血线,邹宁凯手枪掉落,两名小弟在扫射苍生,他趁机滚到一旁车旁蹲下来,用法语大骂道:“操!老子步枪的扳机让这混蛋给打没了!”
未免邹宁凯听不懂英文也是装的,苍生也切换了法文道:“你还有武器吗?”
“武器都在车里。”霍克白耳边是砰砰乱溅的火花,“我身上只有一把没有扳机的步枪!”
苍生把自己的伯莱塔抽出来,迅速扔给霍克白,两人只有两把手枪,苍生面无表情地倚着树干,冷冷道:“听我的口令。”
这时,邹宁凯的声音掺杂着狂笑响起:“出来吧,你们难道不担心后面的两个小子吗?”
“他们要是死了,我会活撕了你给他们陪葬。”霍克白冷冷道。
苍生和霍克白都是见惯血的雇佣兵,拿同伴性命威胁这一套在他们身上根本不起作用,苍生漠然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聂意的主意。”
“可你们现在只是两只躲藏的耗子。”邹宁凯舔去手背上的淋漓鲜血,他终于撕去了自己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