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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封道:“你找不到他的。我的子弹无数。这样下去,我们只会两败俱伤。”

向水充耳不闻。

砰。子弹射入了腹腔。

“你最好停下来。”

向水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印子。

向封这次瞄准了他的头。

向水终于说了话,是一种平静的叙述的口吻:

“你的手在发抖。”

事实证明,子弹是挡不住向水的。

太快了。

鲜血淋漓的手握住他的脖子,突出的白森森的骨头像是向水唯一裸露的眼白。

在实验室待了一辈子的向封终于意识到,白色可以是冷静理性的象征,也可以是疯狂的标志。

向封被掐着脖子,半句话也说不出,最后眼睛直往上翻。

死了。

向水甩开他的尸体。

唇齿间不知道是谁的鲜血,他手脚被钉住,就直接上嘴了。

他吐了两口,带着浑身的鲜血,走在廊道里。

空荡荡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即将迎来新生的雀跃被不知名的无法描述的涩压了下去,入目的白被他的鲜血染脏,他一味地回忆,像是掉入了回忆的圈套如何也走不出来。他的身体沸腾,因为他将活下来。可是心脏却一阵阵疼痛,每一次跳动,都缓慢至极。

他木讷地往前走,每一步都是迈向新生的。

其实一点也不难找。

向封没想过他会从里面出来,说什么藏起来,只是想空手套白狼罢了。

所谓的只剩最后一步,是说所有诡区的承载已经转到了肖白的身上,只差死亡速度超过复原的速度。

不过诡区的承载已经够肖白受的了。

压抑着诡区不从身体外泄,这意味着他只能待在仪器里,隔绝外界,处于真空之中,氧气是从管道直接输送进鼻腔。

他就站在仪器外。

这个仪器是巨大的,运送到艾斯市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交错的电线和大量的数据屏幕记录着肖白的情况。

他躺在里面,好比一朵漂亮的小花躺在了尸山血海里。

里面的人眉头紧皱,不笑了。

大概是很痛苦的。

他只需要按下按钮。

就能结束这一切。

结束肖白的痛苦,结束人类的痛苦,结束他的痛苦,只需要死一个肖白,他才发觉,只需要死一个人就能结束一切,这是一件性价比很高的事。

肖白看起来很痛苦,被固定在仪器里,脖子上的骨头都凸出来,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摁下按钮时,仍然直勾勾看着里面的人。

他不知道,这一幕会成为缠绕他很久的噩梦,在每一梦里光顾,在星空灿烂时降临。

死吧。

结束了。

不会再有新的未知生物降临,一切都会步入正轨的。

最后的肖白整个人已经没了人样,鲜血溅在玻璃罩上。

里面的人其实在尖锐的刺扎入身体时就因为疼痛睁开了眼。

可是看到了外面的人后,努力撑起笑容,比口型:

“别看。”

肖白刚说完这两字,头就爆了。

向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抖成了筛糠,眼睛睁着,看着里面的人彻底没了,还不愿意移开眼。

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成为了他的魇。

他不喜欢肖白。一点也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就算肖白死了,他也不会喜欢的。

他这样想着,拖着身体去找其他的研究员,里面有个异能力者。

能力是转移诡区降临承载者。

卡米尔也找到了。

戴着抑制能力的铁环。

向水不打算把她脖子上的铁环拆下来。

无论怎么样回溯时间,都是一样的,都是要死的。他活下来了,他很开心。

很开心很开心。

很开心。

这就是他想要的,他救肖白的目的就是要他替死。在那个山洞里,他伸手,却没掐死白雪,用自己的水系异能力交换肖白,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他想要的就是这些。

他想要的就是活着。

“哥哥。”

“哥哥。”

“到家了。”

家?

什么家?

矮木市。

哦对,艾斯市的实验室里的异能力者已经清空矮木市的寄生体,经过清理,已经可以居住了。

“好。”向水下了车,进了房子。

几年了。

三年了。

他想要的就是这些。

他可以去上大学,然后交很多的朋友,他有空还可以去旅游,可以去大草原上睡觉,可以...

他的生命轨迹,原本是一条直线,现在可以弯曲,可以像山路一样。

“哥哥?”

“哥哥!”

“你在干什么?!”

向水抬眼就看到了戴着一个漂亮颈环的卡米尔。

“哦,我在放烟花。”向水平静地回答。

卡米尔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成了玻璃珠:“现在是白天。”

“嗯,晚上一个人出来放,很像傻逼。”

卡米尔:“我可以陪你出来。”

向水:“舞蹈表演不要迟到了,我先回去了。”

他习惯性把手里已经燃尽的烟花棒拿了回去,放到了抽屉里。

才发现已经满满一抽屉的木棍子。

几年了。

五年了。

不是说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只是时间问题吗。

骗人。

他想要的就是这些,就是这些。

他已经忘了。连肖白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不记得他的样子,不记得他的眼睛,不记得他的手指,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向水埋进软和的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里,身体又冷又沉。

他盯着镜子,想的却是自己这张脸挑着眉的样子,大概是像肖白一样贱贱的。

-

“哥哥。”

“哥哥,你解开我的颈环吧。”

卡米尔总是这样说。

几年了。

六年了。

向水在房子里闷了一年,整个人都是沉冷的气息,抬眼时,近乎死人的阴冷之气缠绕了周身。

他眨眨眼,木讷地回:“卡米尔,你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