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水开着车绕路，他带的食物很少，一路上还有一些食品店，他搜集了一大堆的过期食品放在后座。
他也见到了零零星星的人，因为水电系统崩溃，水成了问题，需要在街上找物资。
也有人拦路，向水就当没看见，不踩刹车，反而踩油门。
有时候，向水真的觉得世界很小。
当他看清前面拦路的两个女人时，沉默半晌。
他停了车，看着窗户外哭泣的阿温，他记得自己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看着她这样哭了，演技毫无提升，也毫无下降，每一滴泪都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向水没降下车窗，看着她的眼泪落下，甚至能猜测到这滴泪的轨迹。
柔柔拍打车窗：“求求你了！求你了！你车上不是还有空位吗？！求你了...”
向水降下车窗。
一瞬间，风声清晰入耳，空气沉默尴尬。
柔柔：...
阿温：...
向水微微歪头：“有位置，坐顺风车吗？”
柔柔强制自己扯出礼貌的疏远的笑容：“我们拦错了，拦错了，我们要去另一边呢。”
阿温脸上的柔软瞬间消失，皮肤一下子变得青白，黑色的眼睛在他身上木木转了两圈，开口：“你这是要去哪？”
向水：“艾斯市。去吗？”
“去。”阿温扭头道：“柔柔，上车。”
柔柔沉默了一会，略有犹豫，最后还是跟着阿温上车。
强烈的推背感差点让阿温吐出来，她咬牙切齿：“你有没有驾照！”
向水：“没有。”
阿温：“那你开这么快是想投胎吗？”
向水：“赶时间。”
阿温悲哀地发现自己和向水也算是熟人了，甚至于看着向水，居然能察觉到向水的情绪。
阿温靠着柔柔的肩膀，问：“肖白怎么没跟你一起？”
向水：“他死了。”
阿温：...
阿温绞尽脑汁，希望能从生前的记忆里找一些安慰的词出来，最后干瘪地说：“没事，人都会死的。”
这一句话出来，不止向水沉默了，柔柔也沉默了。
阿温试图让这点气氛过去，顺口问道：“他怎么死的？”
阿温：...
向水的声音还算平静：“我把他搞死的。”
阿温和柔柔：...
向水：“晏李呢？”
阿温的身体滑下去，她懒得动，顺势躺在了柔柔的腿上，回道：“应该死了吧，我和柔柔身体里的大叶藻让我们可以在水下呼吸。你没发现吗？晏李是装的，他身体没有大叶藻。”
“很有意思，那栋楼是很破烂的工程，被水一浸、一冲，塌得可快了，他不能呼吸，死得应该挺快的。”
“我记得他一直待在七楼吧，一直在找什么东西。”
“蠢货，直到楼塌了，还在找。”
向水：...
他出了两秒钟的神，慢吞吞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来，塞进嘴里，直到甜滋滋的味道弥漫了口腔，他才勉强集中精力开车。
阿温懒洋洋问：“你不伤心吗？”
她声音轻飘飘的，比窗外打在玻璃上的风还要轻：“我记得他在七楼喊你的名字，还以为他和你关系很好呢。”
什么是关系好，什么是关系不好？他得到的第一个拥抱来自晏李，第一颗糖果来自晏李...这算不算关系好？
不知道。
舌尖一阵刺痛，他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嘴里的糖果随之被咬碎，尖锐的边缘就像是碎玻璃渣，在舌尖慢慢化开。
-
越是急，越是有东西阻挠。
因为水电系统崩溃，一路上有不少人想要打劫，原本五天不睡就可以直达的路程，硬生生因为这些事拖延了五天。
这些不是最要命的。
当向水脚下刚踩下刹车，准备解决前面拦路的人时，他眼前一黑。
熟悉的感觉袭来。
又一个诡区。
“宿主大大，我是您的可爱小系统，编号01，让我们喊出我们的口号，杀戮即胜利！！！”
向水：“什么鬼？”
脑子里的声音顿了顿，接着用小夹子甜腻的声音道：“宿主，您是杀戮秀赛事35号，参加后...”
向水打断：“规则，持续时间。”
“胜利条件：阵营胜利。
持续时间：三天三夜。
具体规则：参考狼人杀哦。”
向水眼前一黑，他没玩过这个游戏，只听说过，但也知道这是要耗费脑子的游戏。
在聊天的同时，他的视线已经绕着周围转了一圈。
面前是个圆桌，只有七把椅子，他的身体固定在椅子上，没法移动。
向水：“我的身份呢？”
“等待玩家到齐后会进行实地发牌哦。”
向水翻个白眼。
明明能直接通知，非要实地发牌，牌面除了提高暴露风险和增加游戏难度毫无用处，这个系统也是个装货。
“宿主请不要偷偷骂人家哦～”
居然能听到。
他合上眼，计算出去之后的路程，随后又睁眼。不知不觉中，其他几个位置上已经坐了人，都是黑影。
脑子里的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玩家到齐，开始分发身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