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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神色疲惫的皇帝由两个貌美宫女捶腿,闭着眼睛听一旁丹炉炼丹的声音。

眉毛花白的瘦高国师原地打坐,时不时观察着烧得正旺的丹炉,瞥见炉火正旺,他对着皇帝说道:“陛下,丹药将成,还请陛下移步,与琴妃娘娘共寝。”

琴妃是皇帝近日新宠,十分貌美,恰好国师掐指算得此女有益于皇帝长生,因此恩宠不断。

皇帝翻了个身,依旧没睁开眼睛:“今日便算了,朕瞧着琴妃眉目之间有些疲惫,朕看了厌烦,还请国师另寻貌美佳人与朕共寝。”

几句话就定下了琴妃日后的恩宠,两个宫女听了,眼底的欣喜藏都藏不住,看来有人能给自己腾位置了。

国师低眉垂眼,看上去一片恭敬,实则不然,这个皇帝早些时候将自己召来,端的是求仙问道,其实不过是人到中年有气无力,想要召见更多的妃子,又不愿意去太医院,才寻了这样的由头。

若说琴妃疲惫,不过是他自个儿腻了,想要寻个新鲜。

“陛下,臣听闻苏州多佳人,不若差人去苏州。”

皇帝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将一旁的宫女搂在怀里,摆手示意国师自己去办。

“陛下,世子来了。”老太监恭敬地说道。

见状,国师借口退下。

见到谢霁,皇帝微微起了身,身子前倾。

“臣谢霁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皇帝浑浊发黄的眼睛依旧凌厉,笑着看谢霁行了礼坐在一旁才说道:“霁儿何必多礼。”

谢霁低头说道:“皇伯父随和,但礼不可废。”

皇帝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由着宫女给他递来了鹿血酒,喝了一小口说道:“听闻长公主去了一趟你的别院,还闹了一番。”

这件事情被压得死死的,几乎没有人知情,可皇帝疑心深重,生怕别人觊觎皇位,早些年的时候就在各个大臣家中安插了奸细,谢霁的别院也不例外。

谢霁并不意外皇帝知道此事,说道:“不过是件小事,皇伯父不必担心。”

皇帝眯了眯眼睛,继续问道:“听闻是个外室,不如你带过来,让朕也见识见识。”

究竟什么样的外室让谢霁不惜和长公主吵架也要保下来,肯定有些过人之处。

可大家都知道皇帝是什么性子,要是真把宋以珠带到跟前,估计宫里又会多一位娘娘。

谢霁也知道皇帝的心思,拒绝道:“那外室粗鄙不堪,臣也只是图一时之快,若是见了陛下,她估计得彻夜难眠。”

听到了这话,皇帝也知道这是拒绝,也不再说什么。

但多少咽不下这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谢霁,说道:“霁儿啊,可是这事若是闹大了,言官上书,朕也难以保全你。”

“臣愿意领罚,以平众怒。”谢霁跪在原地行礼说道。

皇帝这才点了点头,像是施舍般地说道:“那就罚你去庭前领二十杖,令状元郎肖时序监刑。”

肖时序,年轻有为,疾恶如仇,从进入官场的那一刻起,就看不上谢霁这类人,让肖时序监刑,就是在故意给谢霁难堪。

“臣领旨。”

谢霁话音刚落,皇帝推开身边的宫女,走下台阶,拍了拍谢霁的肩膀:“给儿回头去太医院拿些伤药,另外,朕知道你年轻气壮,后宅只有一个女人如何能行,灵国送来了两个贡女,你一并领回去。”

谢霁应了声,皇帝这是恩罚并施,要是他不领回去,未免太不给皇帝面子。

殿内炉火烧得正旺,时不时有宫女端着东西进进出出,殿外谢霁跪在台阶下,一棍接着一棍打在他的后背。

肖时序面如冠玉,鼻梁高挺,身姿修长,像是长在土地的一支翠竹,他穿着绯红色官服,初入官场,还没有学会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对谢霁的厌恶。

姗姗来迟的老太监走到肖时序旁边,笑着说道:“世子这刑也差不多了,状元郎不如进偏殿坐坐。”

肖时序朱唇皓齿,偏生性格执拗:“不必。”

“老奴多说一嘴,陛下也只是一时气恼,您看着差不多也就得了。”老太监说道。

寒风吹起肖时序宽大的衣袍,他目视前方,看着谢霁受刑的样子,薄唇轻抿,这是他无数次上折子都想要除掉的奸臣,这次他受刑,自己又这么能错过。

谢霁的嘴角溢出鲜血,上身伤痕累累,仰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两人。

天空飘起了一场雪,这应当是最后一场雪,雪花飘落在肖时序绯红色的官袍上,融合成水渍。

老太监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瞧见肖时序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只能噤声。

直到行刑完毕,老太监赶忙去扶着谢霁,眼底里满是心疼,他也是看着谢霁长大的。

“老奴这就去寻轿子来,世子且等等。”老太监连忙说道。

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声嗤笑,谢霁寻声望去,只见肖时序站在谢霁身前,虽说是恭敬的行礼,但眼神里满是不屑:“世子,方才是下官得罪了,还望世子莫要怪罪。”

谢霁直了身子,两人身量不相上下,目光交接时火花四溅,谢霁勾起唇角,擦去血迹:“状元郎何罪之有,日后官场之上,还需状元郎不吝赐教。”

“那是自然,小官自小就看不惯人面兽心的人,当然愿意和世子多多相处。”肖时序对上谢霁的眼神,他虽没有权势,但并不畏惧谢霁,一派云淡风轻。

这话绵里藏针,实则讽刺谢霁人面兽心,不堪与其为伍。

老太监站在原地急得额头满是汗水,陛下明知这两人不对付,还将两人凑在一处,这下子好了,简直是修罗场也不为过。

剑拔弩张的气氛蔓延开来,一人站在台阶之上,绯红色的官服衬得他像是雪中仙鹤,另一个在台阶之下,后背鲜血弥漫,宛如阴狠白狼。

半晌,谢霁笑出了声:“那今日就此别过,状元郎。”最后几个字他声线拖长,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