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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翊坤宫的周宁海来报,华贵妃似是被梦魇着了,突发高热呓语,已经有一阵子了。”

苏培盛接到消息跌跌撞撞又轻手轻脚的‘滚’到皇上面前,面上有一种‘吾命休矣’的惨白。

“糊涂东西,都是怎么伺候贵妃的!”

明黄色的衣角在苏培盛眼前一闪而过,年逾四十的皇上突发生机,似一阵风般飞快到了翊坤宫里。

苏培盛捡起被皇上“剐”掉的帽子,小跑着追了上去。

“小夏子,快去太医院,把当值的太医都叫去!”

苏培盛打了门口有些呆愣的小夏子一把,急匆匆的吩咐完追上皇上的脚步。

翊坤宫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曹琴默坐在年世兰的床边,不停的为她换着头上的凉水帕子。

“襄嫔,世兰怎么样了?”

皇上赶到时,年世兰的状态已然是十分不好了。面色被烧的通红,嘴唇干燥起皮泛着不正常青白,瞧的人心咚咚直跳。

曹琴默眼底泛着青黑,双眼已然红肿,细看来,双手也是颤抖着的。

“皇上,娘娘从昨晚开始高热,江太医开了药可是娘娘喝不进去。没办法,只能这般为娘娘降温,可是效果却微乎其微。”

“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娘娘的!昨晚的事为何没有人来告知于朕?”皇上摸了摸年世兰的额头,只觉得入手的肌肤滚烫的骇人。

颂芝哭着跪倒在地,往日里可爱的圆眼已经肿成了细缝,她砰砰的磕着头诉着委屈:“皇上,求皇上给我们娘娘做主啊!

昨儿周宁海先后跑了十余趟不止,可是景仁宫的太监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休息了,不予禀报。周宁海闯不进去,想要高喊也被景仁宫的江福海给堵住了嘴巴。

周宁海的头都磕破了,也没人进去通传啊皇上!”

颂芝说的是事实,只是翊坤宫的人也并未太过努力。按照襄嫔娘娘的话,还是摆着‘截恩宠’的表情去景仁宫摆出了闹事的姿态。

只是江福海为了不惊动禁军和皇上身边的人,还特意拉扯了周宁海到一旁,两人纠缠中,周宁海这个瘸子装模作样的被推倒,都是有迹可循的。江福海自觉占了上风,自然不会想去通传。

年世兰此番的病也并非那般严重,而是在试年府医的新药。

这是万密斋留给年府医的典籍中的其中一张‘排毒重塑经脉’的方子。使用过程因着痛苦些,年世兰便听从曹琴默的话,留到了今日才用。

“齐月宾,孩子。”

年世兰突然发出了些声音,只是模糊沙哑,皇上离的远些有些听不清。

“世兰,世兰你说什么?”

皇上凑近了,才听到年世兰的呓语:“王爷,齐格格。”

皇上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无力感,那个孩子是世兰的心病,他无力为解。

曹琴默突然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道:“皇上,娘娘那个孩子臣妾并不了解详情,但端嫔端了那碗堕胎药是事实啊皇上!

不论心不论内情,娘娘并没有恨错人。如今娘娘这般,说不得是因果未了。求皇上,叫端嫔在佛前日日诵经,给娘娘祈福也好啊!”

颂芝带着翊坤宫的下人也跪了一地:“求皇上。”

皇上看着曹琴默焦急的眼神心里头五味杂陈。

世兰自端嫔事发后,便对他后院的女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唯这位家世低微的襄嫔为了求个庇护,能在世兰身边待下去。

如今就算往日里世兰对其并不像曾经对待端嫔那样和颜悦色,这时,也是真心为着世兰着想的。

这番一对比,就显得端嫔曾经的情谊十分可笑了。

这堕胎药确实不是她的主意,但太后找上她的时候,她也并未犹豫太久。

不好明面上做些什么,那便由齐月宾来净化这段罪孽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苏培盛,传朕旨意,着令端嫔每日于宝华殿诵经三个时辰,为华贵妃祈福,并抄写地藏经百遍,供奉佛前。”

襄嫔的要求合理不过分,只是祈福而已,又不是降位责罚,皇上甚至还觉得曹琴默太有分寸了。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这个旨意叫后宫的反应不一,最受刺激的,便是端嫔本人和景仁宫的皇后。

“你说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本宫要见皇上!”

端嫔恨的维持不住自己温婉的形象,挣开吉祥搀扶着的手就要去养心殿见皇上。

“端嫔娘娘,华贵妃如今昏迷不醒,皇上日夜操劳,怕是没空见您。”

苏培盛带着禁军把延庆殿围了起来:“娘娘,皇上的意思是,除却祈福,您就在延庆殿好好将养身子。”

端嫔忍着心头一口上涌的血气,低低头掩住眼底喷涌而出的恨意。

“是,臣妾,遵旨。”

刚才被愤怒冲昏的头脑已经冷静下来,她张了张嘴,让嘴角溢出丁点血渍,而后故意欲盖弥彰的露在苏培盛面前。

苏培盛见状只是在叹了口气,而后就离开了。

端嫔强撑着的力气骤然消散,从吉祥的身上滑落到地上:“年世兰,那一壶红花早就抵消了我的罪孽,你如何敢如此折辱于我!”

她含着心头血的呢喃只有吉祥听的分明。只是,主仆俩再恨,也得忍着痛去宝华殿给华贵妃祈福诵经,这简直比这么多年的打骂还要刮齐月宾的心。

说来也是奇了,在端嫔诵经七天后,华贵妃的身体便有了好转的趋势。不仅高热开始下降,药能喝进去后,一些清淡的米汤也能顺利的喂了进去。

曹琴默看了一眼颂芝,点了两下桌子。

颂芝微微点头,端着碗下去。

一日后,端嫔打胎作孽牵连华贵妃为孩子拖垮身体的流言,悄悄在后宫里传了开来。

进宫晚的,如敬嫔欣贵人,对华贵妃的大部分观感都是畏惧且厌恶的。但这段时间去翊坤宫侍疾和端嫔祈福之事后,两人又有了新的想法。

本以为去侍疾就算华贵妃昏迷着,翊坤宫的宫人定也是不好相处。

没想到,襄嫔在此便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娘娘未醒,皇上只是担忧叫了姐姐们来,不过这些事我和丽嫔姐姐做就好了。”

说是做事,其实也不过是偶尔给华贵妃换个凉些的帕子罢了。

其余时间两人在翊坤宫似是在家般,吃些点心打打络子,好似并不畏惧华贵妃的样子。

欣贵人倒是比敬嫔放的开些,毕竟华贵妃虽然凶悍,但到底出手保住了她的孩子。总归好印象逐渐加深,心里头已经少有排斥了。

敬嫔是在潜邸时经常被叫去立规矩,不是站一个时辰便是给其布菜。

不过,次数也并不算多,毕竟华贵妃盛宠,才不想看到她和曾经的王爷共处一室呢。

如今这般,倒是让敬嫔生了两分怜悯。原来凶悍如华贵妃,曾经也因着误信她人,受了这么重的伤。

又想起那个老好人一般的端嫔,两人对视一眼。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华贵妃是明着坏,还好防范。这般暗地里要命的,可真是敬谢不敏了。

曹琴默满意的看了眼手里络子,这才哪到哪呢?既抱养了她的宝贝温宜,又任她在后宫凋零,如今不过是一点剜心之举罢了,这是忽视她温宜的利息。

(关于年家能人多并不需要求曹琴默一事。

年家再本事也是奴才,不可能全权插手到一个皇子的王府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年世兰什么性子,真放她自己在雍亲王府,能做出来什么不好说。

况且,曹琴默受不受宠也是当时雍亲王的枕边人,在他们眼里,明明付出金银和看顾就能收获回报的买卖,比自己折腾可强多了。

曹琴默求庇佑这个事,恰恰很符合利益交换。你有需求的去帮助别人,反而更叫人放心。比无所求的用起来踏实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