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乌国青石关外的军营在清晨的薄雾中渐渐苏醒,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寒意和淡淡的柴火味。营地周围插满了旌旗,金龙图案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低语着即将到来的风雨。士兵们已经忙碌起来,脚步声、马蹄声和兵器碰撞的叮当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营地中央,守将李铁峰站在一座简易搭建的高台上,目光如炬地俯瞰着下方忙碌的景象。他身披厚重的战袍,晨风吹得袍角微微摆动,腰间的长剑在微光中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寒芒。李铁峰年约四十,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作为北乌国边军的中坚力量,他深知青石关的重要性——这里是北乌国的门户,若失守,后果不堪设想。他双手叉腰,沉声喊道:“快!粮草和箭矢立刻补充到位,后备军必须在天黑前赶到!”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传遍了整个营地。
副将赵勇匆匆跑来,抱拳行礼,气息略显急促:“将军,后备军已经从临江城出发,但山路崎岖,恐怕要到傍晚才能抵达。”李铁峰眉头微皱,转身看向身后挂在木架上的地图。地图上用红线标注着青石关、黑风岭和临江城的位置,旁边还有几处用墨点标记的小型哨所。他伸出手,指着临江城的位置,沉声道:“傍晚也行,但不能再晚了。弼麟国的动向不明,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完成布防。”赵勇点点头,立刻转身去传令。
在营地的兵器堆旁,年轻的士兵小李正扛着一捆长矛,步伐有些踉跄。他气喘吁吁地将长矛放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低声对身旁的战友小张道:“听说朝廷下了死命令,咱们得守住这关口,不然全都得掉脑袋。”小张一边用磨刀石打磨着手中的长刀,一边咧嘴笑道:“怕啥,咱们有李将军坐镇,弼麟国那帮家伙想攻进来,没那么容易!”他手上的动作不停,磨刀石与刀刃摩擦发出刺耳的“嚓嚓”声。小李被他的乐观感染,点了点头,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对,咱们拼了命也得守住!”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燃起了一丝斗志。
不远处,军医老张带着几个学徒在帐篷里忙着整理草药和绷带。他一边检查药箱里的存货,一边对身边的学徒小王叮嘱道:“战争一打起来,伤员肯定少不了。你把这些止血草多备点,别到时候不够用。”小王是个瘦小的少年,闻言认真地点点头:“师傅,我这就去库房再拿些。”说完,他转身跑向旁边的储物帐篷。老张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帐篷外雾蒙蒙的山峦,心中暗想:希望这场仗别拖太久,弟兄们能少受点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营地入口传来,扬起一片尘土。一名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李铁峰面前,喘着粗气报告道:“将军,黑风岭方向发现敌军踪迹,约有千人规模,像是先锋部队!”李铁峰脸色一沉,眉头紧锁:“千人?看来弼麟国已经开始试探了。”他转头看向赵勇,果断下令:“立刻召集斥候队,去黑风岭探查清楚,速去速回!”赵勇抱拳应道:“是!”随即转身跑向马厩。
李铁峰独自站在高台上,目光转向黑风岭的方向。薄雾中,远处的山影若隐若现,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
与此同时,在北乌国边境以南的黑风岭,弼麟国的先锋部队正在悄然集结。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山林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白纱,林中的鸟鸣早已被低沉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取代。这支千人队伍由副将赵武率领,士兵们身着黑色轻甲,手持长矛和弯刀,步伐整齐地在树影间穿行,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赵武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身材瘦削但眼神锐利,脸上有一道从左耳延伸到下巴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更加冷酷。他是弼麟国主将张猛的得力助手,以擅长快速突袭闻名,此次奉命带领先锋部队试探北乌国的防线。他勒住缰绳,举起一只手示意队伍停下,目光扫过前方雾气笼罩的山坡,低声对身旁的传令兵问道:“斥候回报如何?”传令兵立刻上前,压低声音回道:“将军,前方五里就是黑风岭的北乌军哨所,约有百人驻守,防御薄弱。”
赵武听后,冷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百人?北乌国还真是大意。”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士兵,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沉声道:“弟兄们,张猛将军有令,拿下黑风岭,打开北乌国的缺口!动作要快,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他的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士兵们低声应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们知道,这场突袭若成功,将为后续大军铺平道路,功劳簿上少不了他们的名字。
队伍稍作调整后继续前行,渐渐靠近北乌军的哨所。赵武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情况。哨所建在一处山坡上,四周用粗糙的木桩围成简易的防御工事,几名北乌士兵正在了望台上懒散地巡逻,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逼近。他低声对身旁的副官道:“弓箭手准备,骑兵两翼包抄,步兵正面冲击!”副官点头,转身将命令传达下去。
弼麟国的士兵迅速散开,动作熟练而无声。弓箭手们隐藏在树林边缘,拉满弓弦,箭头在雾气中闪烁着寒光。骑兵分成两队,从左右两侧绕向哨所后方,战马的蹄声被厚厚的落叶掩盖。步兵则紧握武器,整齐地列队,等待赵武的信号。赵武举起右手,目光死死盯着哨所上的北乌士兵。就在一名哨兵转头看向别处时,他猛地挥下手,低喝道:“放箭!”
一阵箭雨骤然从林中射出,如同黑色的蝗群划破雾气,直扑哨所。几名北乌士兵猝不及防,瞬间被箭矢射中,惨叫着从了望台上摔下。紧接着,弼麟国的骑兵从两侧冲出,挥舞着弯刀杀向哨所,步兵则紧随其后,喊杀声震天动地。赵武骑马立在队伍后方,冷眼注视着战局的发展。
黑风岭的北乌军哨所指挥官孙平是个中年汉子,身材魁梧,面容坚毅。他在哨所内驻守多年,对这片山地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听到箭矢破空的声音,他立刻反应过来,大吼道:“敌袭!拿起武器迎战!”他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冲到哨所门口,试图阻止士兵抵抗。然而,弼麟国的攻势来得太快,哨所外的几名哨兵还未拔出武器,就被箭矢射倒,鲜血染红了木桩围成的工事。
孙平挥舞长剑,迎向冲进来的弼麟兵。他的剑法虽不花哨,却招招致命,一剑刺穿一名敌兵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他一边战斗,一边大声指挥:“别乱!守住门口,挡住他们!”残余的北乌士兵听到他的声音,迅速聚拢过来,依托哨所的木墙形成一道临时防线。他们人数虽少,却个个拼死抵抗,长矛和刀剑在狭窄的空间里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弼麟国的骑兵从两翼包抄而来,战马嘶鸣着冲撞木墙,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步兵则从正面压上,喊杀声震耳欲聋。一名北乌士兵被骑兵砍倒,惨叫声还未落地,又一名士兵被长矛刺穿,血流满地。孙平咬紧牙关,挥剑砍翻一名试图靠近的弼麟兵,但敌军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防线摇摇欲坠。
眼见局势危急,孙平猛地转身,对身旁一名年轻士兵喊道:“快!点燃烽火,向青石关求援!”那士兵是个瘦弱的少年,名叫小孙,闻言立刻点头,转身冒着箭雨冲向哨所中央的烽火台。箭矢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一支箭擦着他的手臂划出一道血痕,但他咬牙坚持,冲到烽火台旁,颤抖着手点燃了柴堆。火焰迅速窜起,浓烟滚滚升上天空,在雾气中格外醒目。
孙平见烽火燃起,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只要青石关收到信号,援军就有可能赶到。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喘息,一名弼麟骑兵挥刀砍来,他侧身躲过,反手一剑刺中对方,却被另一名敌兵的长矛刺中肩膀。剧烈的疼痛让他踉跄了一下,但他咬牙稳住身形,继续挥剑作战。
哨所内的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北乌士兵的抵抗逐渐被压制。孙平身中数箭,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但他依然屹立不倒。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砍倒一名敌兵,随后被一名弼麟步兵从背后刺穿。他缓缓倒下,目光死死盯着青石关的方向,低声呢喃:“将军……援军……”声音未落,他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弼麟国的副将赵武走进哨所,环顾四周,满地尸体和断裂的武器映入眼帘。他冷声道:“清理战场,留下二十人驻守,其余人随我继续推进!”他走到孙平的尸体旁,低头看了一眼,冷哼道:“想求援?晚了!”他抬起头,目光投向远处的青石关,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哨所内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弼麟兵开始清理战场,将北乌士兵的尸体堆在一旁,准备加固工事。浓烟依然在空中飘荡,向青石关传递着危急的信号。
青石关的了望台上,士兵小张正倚着栏杆,百无聊赖地眺望着远处的山峦。晨雾渐渐散去,露出黑风岭的方向。就在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时,一缕浓烟从远处升起,在天空划出一道醒目的痕迹。他愣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猛地跑下城墙,边跑边喊:“将军!黑风岭有烽烟,像是敌军来袭!”
黑风岭的哨所已经被弼麟国先锋部队完全占领,北乌士兵的尸体被堆在一旁,血迹还未干透。清晨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弼麟士兵忙碌的身影上。他们正在加固工事,有的搬运木头加高围墙,有的将缴获的北乌武器堆放在哨所中央。弼麟国的黑色军旗高高飘扬,取代了原本的金龙旗,宣告着这片土地的短暂归属。
副将赵武站在哨所的高处,俯瞰着这一切。他的黑色轻甲上沾满了战斗留下的尘土和血迹,刀疤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狰狞。他环顾四周,目光中透着一丝满意,但眉宇间却没有半分松懈。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个开始,北乌国的反击很快就会到来。
一名副官走上前,抱拳道:“将军,战场已经清理完毕,弟兄们伤亡不大,只有十几个轻伤。”赵武点了点头,冷声道:“留下二十人驻守,其余人随我继续推进。告诉他们,务必守住哨所,等候后续部队。”副官应了一声,转身去传达命令。
赵武走到哨所边缘,目光投向青石关的方向。那道烽烟虽然已经熄灭,但它的意义他再清楚不过——北乌国的援军迟早会来。他低声对身旁的传令兵道:“派人回去向张猛将军报告,黑风岭已拿下,请他尽快派主力增援。”传令兵点头,迅速翻身上马,沿着山路向南奔去。
哨所内,弼麟士兵们忙而不乱。一队弓箭手被安排在了望台上,监视着四周的动静;另一队步兵则开始挖掘壕沟,准备应对可能的反攻。一名士兵扛着一捆北乌军的长矛,笑着对同伴道:“这些家伙的武器还挺不错,留着咱们也能用。”同伴咧嘴回应:“用他们的东西打他们,想想就痛快!”
赵武听到士兵们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但随即又恢复了冷峻的表情。他走到一处被鲜血染红的木墙旁,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痕迹。那是孙平倒下的地方,他还记得那个北乌指挥官临死前的眼神——愤怒、不甘,却又带着一丝希望。赵武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希望?你们北乌国这回是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