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惨白的灯光下,乔慕云突然停住脚步,高跟鞋的脆响戛然而止。
“李山河,我现在火气很大。咱俩好久没打架了,来痛快打一场吧。””她声音很轻,却带着凤凰啼鸣般的回音,让方圆十米内的路灯同时闪烁。
李山河正要拉开车门的手顿在半空,转身时,看见妻子掌心悬浮着一枚红色能量魔方,六面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起,像被鲜血浸透的冰晶。魔方内部传来金戈铁马的厮杀声,震得周围车辆报警器接连响起。
“你实力跟我差太多了,不是我的对手,把你打坏了我可赔不起,你要是想打架,我可以带你去附近的武馆踢馆。”李山河声音依然平静,“先把修罗魔方收起来,这里是公共场合。”
乔慕云突然笑了。她今天涂的绛紫色口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朵带毒的鸢尾花。
“现在知道要脸了?”魔方在她掌心急速旋转,带起的罡风撕碎了肩头的真丝披肩,“看那个洋妞弹琴时,怎么不想想自己已婚的身份?”
李山河顿时郁闷:“我靠!是你不依不饶要带我来看音乐会的,人家在台下演奏,还不准我看,这叫什么道理?”
“李山河,咱俩结婚多长时间了,你什么德性我还不了解?”乔慕云冷笑,发梢无风自动,隐约有金色火焰流转。她的衣裙在能量场中猎猎作响,脖颈后浮现出凤凰翎羽的虚影。
五十米开外的保安亭,两名保安刚探出头,就被无形的气浪掀翻在地。沥青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诡异的金光。
李山河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纽扣。当他把外套搭在车顶时,停车场所有监控探头同时爆出火花。
“她是我四年前在伦敦的保护对象,雇主是英国军火商霍华德。”李山河靠在车门上,从内袋摸出烟盒,“当时有批人想绑架她,我解决了二十七个职业杀手。”
烟头亮起的瞬间,十二块晶片突然静止。乔慕云眯起眼睛,她身后浮现的凤凰翎羽虚影随之凝滞:“就这样?”
“就这样。”李山河吐出一口烟圈,信口胡诌,“刚才在音乐厅,我发现当年漏网的两个杀手。”
远处传来警笛声。乔慕云突然收起所有气势,魔方“咔嗒”一声恢复原状。她伸手捋了捋鬓角散落的发丝,这个优雅的动作与方才的杀神形象判若两人。
“早说不就完了?”她踩着高跟鞋走向副驾驶,路过一根路灯杆时随手一拍。五米高的金属杆顿时化作齑粉,却在倒塌前被血色能量吞噬得无影无踪。
李山河看着妻子坐进车里,苦笑着掐灭烟头。他刚拉开车门,突然转头望向音乐厅方向,看到艾玛正在保镖护送下坐进劳斯莱斯。
“愣着干什么?”乔慕云降下车窗,指尖敲着车门,“不是说带我去踢馆吗?”
“先去哪家武馆?”他淡淡问道。
乔慕云正在补口红,闻言露出嗜血的笑容:“你安排。”
李山河发动车子,黑色奔驰AmG Gt的引擎发出低沉咆哮。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车载平板上划了几下。
“龙渊武馆,燕京地区最大的古武培训机构,馆长司徒玄据说已经摸到了归元境门槛。”李山河瞥了眼妻子,“怎么样,够你发泄吗?”
乔慕云对着遮阳板的镜子检查妆容,轻描淡写道:“马马虎虎吧。不过既然号称最大,应该能找出几个像样的沙包。”
车子驶出停车场时,李山河注意到后视镜里艾玛的劳斯莱斯正朝相反方向驶去。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乔慕云冷哼一声:“怎么,舍不得?”
李山河失笑:“我只是在想,司徒玄那老家伙要是知道你要去踢馆,会不会提前跑路。”
“他跑不了。”乔慕云从手包里取出一副黑色蕾丝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我锁定他的气息了。”
李山河挑眉,心知妻子“天凰变”大成后,感知能力已臻登峰造极境,能在百里内锁定特定目标。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座仿古建筑群前。
朱红色大门上方,“龙渊武馆”四个鎏金大字在夜色中熠熠生辉。门口两尊石狮子眼中竟隐隐有光华流转,显然被施加了某种阵法。
“花里胡哨。”乔慕云下车时评价道,高跟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声响。她今天穿的是定制的墨绿色连衣裙,夜风吹拂她的裙摆,勾勒出修长的腿部线条。看上去像是要去参加晚宴而非踢馆。
李山河整理了下衬衫领口:“记住规矩,点到为止,别闹出人命。”
乔慕云给了他一个“要你多嘴”的眼神,径直走向大门。
守门的弟子见深夜有访客,正要上前询问,突然脸色大变——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之力禁锢。年轻弟子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惊恐。
“告诉司徒玄,江南第一美人来访!”乔慕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武馆,惊起屋檐下一群夜栖的鸽子。
最后一个字落下,武馆大门轰然洞开,门闩断成数截。警报声顿时响彻夜空,武馆内灯光次第亮起。
李山河双手插兜跟在妻子身后,摇头叹气:“你就不能按门铃吗?”
乔慕云没理他,高跟鞋踩过门槛时,地面微微震颤。前院训练场上的兵器架突然摇晃起来,数十件兵器发出嗡鸣,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把阔剑甚至从架子上掉落,插进地面颤抖不止。
很快,十几个穿着练功服的弟子从各个方向涌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壮汉,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功修为不俗。他的练功服上绣着金色的龙纹,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何人胆敢夜闯龙渊武馆?”壮汉厉声喝道,同时暗暗心惊,竟看不透这对男女的深浅。他的目光在乔慕云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无法理解为何有人穿成这样来踢馆。
乔慕云扫了眼众人,失望地看向李山河:“就这?”
李山河靠在门框上,点燃一支烟:“差不多就行了。”
那壮汉被轻视,怒喝一声“布阵”,十几名弟子立刻按特定方位站定,气息相连,竟形成某种合击之势。他们的影子在地上交错,隐约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七星锁龙阵?改良版?”李山河饶有兴趣地评价,吐出一个烟圈,“有点意思。”
乔慕云却已经不耐烦了,抬起右手,手套上的蕾丝花纹突然亮起红光,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脆响,十几名弟子同时倒飞出去,阵法瞬间瓦解。
壮汉勉强稳住身形,嘴角却已渗出血丝。他抹去血迹,震惊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让司徒玄出来,”乔慕云淡淡道,“别浪费我时间。”
壮汉擦去血迹,沉声道:“馆长不在,在下副馆长周震,领教阁下高招!”
他说完便摆出起手式,周身气息暴涨,竟是个七段高手。
李山河识趣地退到一旁,靠在廊柱上。
周震大喝一声,身形如电冲向乔慕云,右拳带着破空之声直取面门。
这一拳蕴含了他三十年功力,便是钢板也能打穿。
乔慕云动都没动。
拳头在距离她鼻尖三寸处戛然而止,仿佛撞上一堵无形墙壁。空气中泛起一圈圈涟漪,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周震脸色剧变,正要变招,突然感到一股炽热力量顺着手臂反噬而来。
“啊!”周震惨叫一声,整条右臂的衣袖瞬间化为飞灰,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像活物一样在他皮肤下蠕动,带来灼烧般的疼痛。
乔慕云轻轻吹了口气,周震就像被卡车撞上般倒飞出去,撞塌了远处的假山。碎石飞溅中,他的身体深深嵌入墙壁,形成一个“大”字形的人形凹陷。
“下一个。”她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弟子们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内院传来一声长笑:“哈哈哈,不知乔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老者飘然而至,脚尖在回廊栏杆上轻轻一点,便跨越二十多米距离落在院中。他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正是馆长司徒玄。
李山河抽了口烟,小声嘀咕:“终于来了个能过两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