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希硕见她如此顺从,唇角勾起一抹讥笑,走过去,用脚尖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道:“倒是个识趣的,可惜你的表妹就没你这么懂事了。”
苏仙颜压下心里的屈辱与苦涩,仰着头问:“郡主……想让仙颜做什么?”
陶希硕收回脚,做到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敲着桌边:“本郡主,想要你帮我办件事。”
说着,她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正在斟茶的婢女立刻被擒住。
眸子里是肉眼可见的慌乱,苏仙颜不急不缓拿起正在冒着热气的茶壶,一把浇在那婢女的手上,瞬间就起了水泡。
苏仙颜的耳边只剩下那婢女的惨叫,以及那双被沸水淋得通红的手。
陶希硕似觉得厌烦,挥了挥手,让人带了下去,她扬起一抹恶劣的笑:“你也可以拒绝,只不过她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苏仙颜咬了咬牙,脑中划过桑挽在众人面前不卑不亢的身影,又想到自己如今狼狈不堪样子,心痛一股扭曲的恨意上涌。
凭什么桑挽就能风光无限的站在人前,而她却只能任人践踏?
凭什么她得罪了陶希硕能完美脱身,她却得替她承受报复?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道:“但凭郡主吩咐!”
——
桑挽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秋日的风,虽算不上冷冽,在这山上却能感受到几丝冷意。
琦雨给她拿了件披风,准备出门找找苏仙颜。
正在此时,苏仙颜从外面走进来了。
“表姐去了何处?”
待苏仙颜路过她身旁时,桑挽眸子间闪过几丝晦暗。
“我见表妹与谢老夫人说话还要很久,回来的路上听小沙弥说大雄宝殿的菩萨最是灵验,就去上了几柱香。”
苏仙颜笑着道:“让表妹担心倒是我的不是了。”
桑挽摇了摇头,“表姐无事就好。”
两人在屋内闲谈了不久,苏仙颜下意思的摸了摸手腕,着急地站起身来。
“糟了!”
桑挽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苏仙颜着急得快要哭出来,语气哀求着,“我娘留给我的手镯不见了,表妹,你能不能陪我去找找?”
桑挽语气意味深长地看她,到底没拒绝。
从斋房到大雄宝殿需经过梅林,只是如今还没到冬日,只有干枯的树枝在风中嘎吱嘎吱地响。
恰在此时,从旁边走过一个小沙弥不小心将斋饭撒在琦雨身上。
琦雨皱了皱眉,小沙弥连忙道歉:“施主,实在是对不住,都是小僧的错!”
桑挽叹了口气,“罢了,你先离开吧。”
小沙弥如蒙大赦,朝着琦雨鞠躬道歉就离去了。
苏仙颜关切道:“你衣裳已经脏了,不如先回去换了再来,表妹这里有我,你可以放心。”
见桑挽点了点头,琦雪朝着她行礼,“那奴婢就先去了。”
桑挽跟着苏仙颜找了一路,快出梅林的时候,苏仙颜突然捂着肚子,面色扭曲地看向桑挽,“表妹,我肚子实在难受,可能得去一趟茅房,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好了就回来找你!”
桑挽还欲说什么,苏仙颜就跑得不剩踪影了。
梅林一路上都没看见人,桑挽不由得戒备起来,藏在袖子里的手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拿着药粉。
就当她快出梅林时,突然感到一股眩晕,眼睛迷迷糊糊地能看见一个人影正朝着这边过来。
——
酒馆的厢房里,卫星绝坐在青年的一侧,眸色深邃:“桑挽到底是谁的人,可有查到?”
说起这个,十七来了精神,“不管是谁的人,背景肯定不低!”
十七正想着摆谱,就见他冷冽的看来过来,只好全盘托出。
“要是背景低的话,她哪里来的胆子得罪陶希硕,估计是四皇子的人。”
谢炙抬眸,笑着看他:“怎么得出的结论?”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今天传来的消息说是贤妃在承恩寺对桑姑娘发难了,你想啊,要是她是三皇子的人又怎么会得罪贤妃?”
十七想到之前的事,更加笃定道:“更何况之前三皇子派人去杀孩子,也是她去报的案。”
谢炙眯了眯眸子,不置可否,却觉得桑挽并非是楚文衍那草包的人。
“不过啊,今晚桑姑娘这颗棋子就没多大用了,不管是谁的人都不重要了。”十七摊着手一脸无所谓道。
卫星绝看向身边的青年,冷冷道:“你这边还差多久才能处理好?”
谢炙没回答他,目光定定的看向十七,“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十七惋惜的叹了口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见谢炙带着冷意的看过来,他也不敢再卖关子,“谢翼为了讨好陶希硕,故意设计准备让桑挽今晚在承恩寺失去身子,而且她……”
他话还没说完,谢炙就起身准备离开,卫星绝皱眉看他:“去哪里?”
“看一出好戏!”
从楼上的包间能清楚看见青年干脆利落的上马,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有些着急。
卫星绝刚执行任务回来,才知道桑挽这个人,见他如此着急,看向旁边一无所知的十七,“他跟那个桑挽很熟?”
十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常在他身边,不能让任何人扰乱他的心,更不能扰乱我们计划,你可明白?”卫星绝蹙眉警告,声音泛着冷意。
他道:“谢炙注定要做大事的人,要是计划失败,连我都保不住你。”
十七被吓得毛骨悚然,坚定的保证,“我一定好好敦促主子!”
陶希硕一想到今晚桑挽那个贱人就会身败名裂,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贱商户,意外被封了个小小县主,就敢不知死活的得罪她。
她会让她知道,敢得罪她的下场!
回蓝从外进来,笑道:“郡主,苏仙颜传信过来说成了。”
陶希硕笑得更加的得意,“你叫母亲等一下带着人过来,我先去看看她的放荡样。”
回蓝还想再劝,就见她不以为意的摆手,“放心吧,这件事不全是我自己干的,里面还有谢翼的功劳。”
“谢翼虽然蠢了点,但对付一个女子还是易如反掌的。”
回蓝想了想也是,心下稍安,就没在继续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