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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 > 第101章 只要是棠棠的,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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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只要是棠棠的,我都喜欢

箱子内,泛黄的话本整整齐齐码着,每一本边角都抚得平整。

最上面那册《游仙窟》的扉页上,画了个气鼓鼓的小像,还留着她十四岁时歪歪扭扭的批注,“此处不通!”

而箱底那支依旧泛着温润光泽的白玉簪子,正是她及笄那年随手赠他的。

“你……”

她捧起一摞书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是,少时,你送我的读物,都在。”

江行简靠在床头,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从她蹙眉到展颜,从困惑到震惊。

书院念书时,沈清棠不喜欢看那些文绉绉的大道理,唯独爱看话本子。

但夫子严格,她怕被发现后免不了挨打手心,情急之下都塞给了江行简。

那时他们还不熟,这动作太突兀,她只好笑着说,‘这个好看,送给你!’

可这箱子内何止是她的读物,还有她用过的手绢,以及后来定情时,她送他的簪子。

每一样都一尘不染,完好无损的躺在箱子里。

大到书籍,小到一枚她都记不得年岁的耳环。

“哪一本……”

“你想听哪本?”她慌乱地翻着书页,试图掩饰发烫的耳尖。

“哪一本,我都喜欢,只要是棠棠的,我、都、喜、欢。”

他声音低哑,字字缠绵。

最后那句,咬字清晰,像陈年的酒,不经意间就让人醉了。

沈清棠猛地合上书页,却关不住满室旖旎。

“不念了。”

她站起身时,杏色的裙摆扫过箱中那支白玉簪,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江行简的眸光暗了暗,却仍是温润地笑着,“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身子有些不适。”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天光透过窗纱,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行简苍白的指尖悬在半空,终究缓缓垂下,“去吧,让阿四给你煮碗安神汤。”

可当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他忽然从枕下摸出一方绢帕。

这正是方才从她袖中顺来的。

病弱的公子将柔软的布料,放在掌心轻轻摩挲,嘴角勾起一丝病态的笑。

沈清走出水榭时,有些精神恍惚,她看着天外泛起的彩霞,心头莫名一阵压抑。

“姐姐?”

怀喜的声音将她惊醒。

凉亭里,两人正担忧地望着她。

沈清棠自然不会直白的告诉他们方才发生了什么。

她主动扯开话题,声音轻快得有些刻意,“我在想……渝州的铺子该怎么办?还有我那两箱黄金,才花了几锭呢。”

怀喜:“……”

阿四:“……”

二人面面相觑,似乎在想方设法找点有用的话安慰一下。

“我还不知何时能回去呢,要是宅子再被人占了,我回去之后又住哪儿呢?”

沈清棠继续胡扯,甚至夸张地叹了口气,以此来淡化掉方才的惊慌。

“姑娘多虑了。”

阿四正色道,“等公子……咳,那些产业不都是您的?”

她掰着手指数,“儋州的盐井,青州的马场,北境的铁矿……尤其是北境!那儿私产众多,我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呢。”

沈清棠愕然,“你……不难过?”

阿四虔诚地合十,突然低声道,“公子解脱,您得富贵,我继续当差,又不影响我活着……当然了,我定会为我们家公子哭丧的。”

“对了,他书房暗格里还有三箱东珠……”

晚风卷着落叶掠过石阶,沈清棠突然觉得,阿四也不是一般人,脑回路跟她一样清奇得很。

“不过,此话一出,也算得上是姑娘对公子有所图谋吧,既如此,那这最后一程,你怎么都该对公子上心尽责吧?”

“姑娘只要能让公子开心,他什么都会给的。”阿四诱惑道。

“呵,说得有点道理哈。”沈清棠自嘲的呵笑一声,半开玩笑的说道。

一想到江行简的愿望,她哪笑得出来?

装完样子,她转头便离开了。

小窗半掩,露出青年病弱苍白的半张脸,他目光紧紧锁定少女走远的背影,唇角弧度上扬。

浅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郁,但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倒是希望他的小青梅能像年少时那般,对他有所企图有所求,主动的靠近他,依赖他。

哪怕一点点也好,只要她有渴望,他恨不能给她一切。

“公子。”

竹影忽至身后,神色有些凝重。

“追来了?”

江行简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凉薄。

“似乎是在接沈姑娘的时候暴露了行踪,不过属下已全部绞杀,尸体扔下悬崖了。”

“另外北境来信了。”

竹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双手递交给江行简。

信封展开,江行简垂眸扫了一眼,抬手点燃烛灯,将信烧了。

“让小镇上的暗桩盯紧点,一旦发现李长策的人闯进来,立即绞杀。”

“是。”

——

沈清棠一晚上睡得还挺沉的。

日次一早,她便发现原因。

这小屋的陈设似乎和以前在沈家住的没差别,每一个角落几乎都有那时的记忆,就连帷幔的颜色也是一模一样。

昨夜太困,又逢灯光昏暗,她竟没察觉出来。

吃过早膳之后,阿四唤她过去。

晨光透过纱帘,在床榻边投下细碎的光斑。

江行简倚在雕花床柱上,乌发如瀑垂落肩头,衬得病容愈发苍白。

他修长的手指正轻抚书页,听见脚步声时抬头,眼底瞬间漾开温柔涟漪。

“你来了?”

沈清棠的目光落在床边那张崭新的藤编躺椅上,鹅绒软垫还绣着她最爱的海棠纹样。

她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扶手,上面竟连半点毛刺都无,打磨得温润如玉。

“昨日答应我的念书……”

江行简将书卷递来,苍白的指尖在扉页停顿,“可还作数?”

那是她年少时最爱的话本,边角已经摩挲得泛黄,却保存得极好。

翻开内页,她突然怔住,所有她当年吐槽过的段落旁,都添了工整的批注:

‘棠棠说得对,此处确实荒唐。’

‘若我是这书生,定不会让小姐等三年。’

‘画只小龟赔罪可好?’

最后那页夹着朵干枯的海棠,墨迹犹新的批注尚带潮气:

‘今晨见院中海棠开了,想起你说要酿花酒,等病好了,我替你摘最顶上的那枝。’

她猛地合上书,却见他已阖眼靠在枕上,唇角噙着笑,“今日阳光好,适合听棠棠的声音。”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风,吹得他袖中露出一角信笺。

那是今早刚写的医嘱:若咳血加重,莫要让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