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兮端着炒粉的一次性塑料碗撞了一下他的碗边,笑着把嘴巴塞满。
她相信江南的话,将来他一定会让自己过上好的生活。
就算不能过好的,只要能跟江南在一起,就这样能四目相对,能有一份果腹的晚餐,她亦足矣。
MIO二楼的橱窗里,靳轩夹着香烟沉默而立,沙发旁边放着一个干净的纸袋,里面装着精致的保温饭盒,再里面,是比炒粉要健康美味多少倍的美食。
可惜,现在的小豆芽,她并未被美食吸引,她要的不是吃好,仅仅是吃饱,她心里叫做“欲/望”的那颗种子,还不够壮大。
一阵冷风迎面吹过,撩开何兮面前的齐刘海,江南一下子看到她额头上干涸的伤疤,惊愕不已的捧起她的脸,“你额头怎么了?怎么又受伤了?”
“别提了,差点没摔死我,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江南皱眉,“你可长点心吧,别把自己摔穿越了。”
何兮笑笑,问,“什么叫穿越,往哪穿?”
江南想了想,说,“吃饭吧,快凉了,我才不会让你穿越,穿到哪里都不行,你只能在我身边。”
今天晚上生意不错,大概是又有一位美女销售加盟,温温和何兮两个人笑着闹着就把带来的货卖的差不多。
温温嘴巴馋,刚九点多又饿了,跑去买了三个烤红薯,给何兮跟江南一人一个。
江南没吃,把红薯揣进何兮的口袋里让她取暖,何兮跟温温的两颗小脑袋瓜靠在一起,默默的啃红薯。
何兮说,“温温,你是不是该回家啦?你爸妈不找你吗?”
温温烫的说不出话,对着空气吐了好几口热气,才勉强说,“我都多大了,老找我干什么,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就会回家了。”
何兮问,“你刚才一直在跟我哥发信息吗?”
“不是不是不是,你哥要学习,我不会打扰他学习的,我只是告诉他,我今天晚上去你家住,他说晚上过去。”
“……”
这时,隔壁老板娘的儿子走到她们面前直盯盯的看着她们手里的烤红薯。
温温刚要伸手摸他,何兮就制止住,“别动,他/妈很泼的。”
温温说,“呦,从我出生到现在三百来年,我还没碰见过比我泼的,要不让她给我开开眼?”
何兮对小胖子挥挥手,说,“回你家地盘去。”
小胖子默默的走了,今天她们都没有看到隔壁的老板娘,只有老板拎着儿子。
温温故意逗小孩子,问他,“听说你/妈很厉害,你/妈呢?”
小胖子说,“跑了。”
何兮把温温拉回来,不让她再跟小孩子说话。
虽然不知道小胖子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看隔壁老板那副愁眉不解的模样,估计也是十有八/九。
由此可见,什么外形什么身份什么金权全都是狗屁借口,爱情啊,它从来不需要半点理由它只要有心动,只要有勇气,就能成立。
连隔壁老板娘那种长相身段的女人都有人拐,谁能不相信这世上有爱情呢?
收摊后他们一起回家,温温挂在何兮的肩膀上给她讲自己家里的长长短短。
温温的生活令何兮羡慕,或许她拥有的不多,可是她拥有了一直不离不弃的家人。
何兮家门口。
江南拍了拍防盗门,笑着说,“这么好的门,这回不用怕那些追债的人破门而入了。”
何兮低头摸钥匙开门,打开灯,江南愣住了。
他换下鞋子在房子的每一个房间走一遍,从卧室到浴室再到厨房,打开橱柜,打开冰箱,然后走到悬着晾衣架的小阳台,看到滚筒洗衣机和墙壁上的热水器。
全新干净的chuang品,茶几下面铺着长毛地摊。
算不上华贵,却与从前有着云泥之别。
他对何兮笑笑,笑的有些勉强,说,“很漂亮的房子。”
何兮张开一只手,说,“一个月五百块,水电另算。”
“很便宜。”他说。
温温瘫在沙发上,说,“岂止便宜啊,简直就是跳楼价,不,跳楼也没这个价……”
江南眉心轻拧,看看温温,又看看何兮,握住何兮的手臂将她拉回房里,随手将门反锁,他问,“兮兮,房子真的是你租的吗?还是……”
“还是什么?”何兮斜视他,“你在怀疑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可是谁会把这么好的房子这么便宜的租出来?那些家具家电都是新的,这里的东西都是新的,冰箱里那些进口的食品也不是你买的,对吧?你告诉我,谁会把这样的房子五百块租出去?”
“不缺钱不在乎这是五百还是五千的人喽。”她说,抬手将身旁的开关打开,房间里一片光明。
何兮说,“不用说对不起,江南,你怀疑的是对的,只是你怀疑的可能偏激了一些,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只是靳轩刚好有这样一处闲置的房子,他大伯原来的老房子,他愿意租给我。”
何兮有些后悔刚刚自己手痒打开灯,房间太明亮,竟让江南眼中的失望难过无处可逃,就这样赤/裸裸的呈现在她眼前,清晰又锋利,刺痛她的眼眸。
良久的对视以后,江南问她,“你不是说过,以后再也不和他联络了吗?”
何兮慢慢红了眼眶,她说,“江南,在你不在的时候,我遇到很多问题,很多不可抗力的因素导致我没办法做到不跟他联络,可是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出卖自己。”
“我们不是无话不说的吗?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还有什么没对我说?”
何兮摇头,“没有。”
她不敢告诉江南,她要了靳轩的20万,除了她自己,恐怕谁也不会相信,靳轩会平白无故的借钱给一个与他保持君子之交的女孩。
“靳轩对你是有企图的,你忘记了吗?”
何兮垂下眼眸,说,“不可抗力。”
江南无奈的叹息,沉默许久后,他终是不忍心再责备下去,声音放的极轻,他说,“抬头,让我亲亲你。”
何兮乖巧的抬起头,踮起脚尖,嘟着嘴巴凑上去。
江南搂住她细软的腰肢,深深的吻住。
他带着何兮一步一步蹭到chuang边,把她压到柔软的大chuang上,蓬松的羽绒被像云朵一样环在他们身旁。
江南吻她尖尖的下巴,吻她圆圆的耳朵,他说,“兮兮,你再等等我……”
何兮搂住江南,冰凉的小手伸进他的衣领里取暖,“我不是一直在等吗?”
江南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里的哀怨慢慢变成缠/绵的眷恋,他将手掌放在她的小腹上,附身吻住何兮,缓缓推动她的毛衣。
突然,他坐起来,从下至上一把掀起何兮的毛衣,双手覆盖在她的迷人高ting的曲线上。
正要再次亲吻她的动作陡然定住,江南怔怔挪开自己的手掌,迟疑的望着何兮身上陌生的内/衣。
他又飞快解开何兮的牛仔裤拉链,一把将裤子扒下,看到和内/衣同款的内/裤。
何兮下意识的用手臂遮住自己匈口。
江南震惊的说不出话。
她身上的蕾/丝内/衣性感至极,也陌生至极,一看便是很贵的东西,这一定不会是何兮自己买的。
他盯着何兮的身体看,直到眼眶烫的无法忍受,他眨了眨眼,差点滚出眼泪来。
他说,“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跳到地上捡起自己刚刚脱掉的外套,打开门飞快跑出去。
温温仍旧保持刚进门的姿势横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问江南,“你是着急买那个啥么?就是那个啥?小雨伞啥的?那也别这么着急啊,看起来忒没出息……”
她的话音刚落,江南已经摔门而去。
温温哈哈大笑,紧接着是何兮从房间跑出来,外套也不穿,鞋子也不换,就这样匆忙的追出去。
温温摸摸自己的嘴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过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江南走的飞快,何兮甩着拖鞋小跑,好不容易把他抓住,挡在他面前,她说,“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说完这句话就小心翼翼的看着江南,生怕他会痛苦的捂住脑袋原地蹲下撕心裂肺的大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多痛多痛吗?
原谅她只看过琼瑶,她以为所有爱情的故事,在遇到误会时,都是这个发展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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