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脑中的记忆竟然碎成了一片。

明明她今早刚送他出城,可不知怎么回事,她脑中的场景竟然已经有些模糊了。

谢槿宁按了按额头,许是近日来实在太累了。

梅落雪只以为谢槿宁是羞怯,也没再调侃她,她看向了谢郢川“说吧,什么事。”

谢郢川双手交叠置于案前,正色道“梅太傅监管南华寺,此次前来,是想找梅太傅要一份近日寺中往来香客的名册,不知太傅可否借我等一阅?”

梅落雪搁下了手中茶盏,起身走到后边的架子旁,谢槿宁与谢郢川见状,立即起身相候。

只见她从架子上取下了一本册子,递给了谢郢川“这便是近十日来南华寺往来香客的登记名册,包括姓名、籍贯、入寺时辰都记录在册,且拿去看吧。”

谢郢川接过名册,躬身行礼道“谢过梅太傅。”

“你们要这名册,可是与谢文清中毒一事有关。”

“是。”

梅落雪点点头,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回了位子,两人相视一眼,也跟着坐了下来。

谢槿宁问“\"师父可是想到了什么?”

茶烟袅袅中,梅落雪执壶的手微微一顿“倒也不是。”

她轻叹一声,看向了窗外“当年盛婉给谢文清做了续弦,是因为我的提议,你可知晓此事。”

“嗯。”

梅落雪垂下眼眸,淡声道“此事,是谢文清提的。”

谢槿宁和谢郢川的脸上同时流露出了惊讶。

谢郢川眉头紧锁,困惑道“可京中不是盛传当年是太傅您提的吗?”

梅落雪摇了摇头“当年,我在出事前夕就让阿仪同谢文清和离,阿仪原本已经答应了,可她回去同谢文清交涉后,便又忽然反悔,还让我日后好好照顾盛婉。”

“怎会忽然有如此大的转变?”

梅落雪继续道“个中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谢文清回京后,便私底下在陛下面前提出让盛家女做相国府续弦。我知晓此事后便使了些手段阻拦,很快谢文清便找上门来。”

谢槿宁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

“他威胁您了?”

可谢槿宁想了想,梅落雪为人清正,就算做些什么也是万分小心,不至于落下把柄在谢文清手上。

梅落雪神色复杂地看了谢槿宁一眼,重重叹了声气。

谢槿宁愣了一瞬,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用我来威胁您?”

当年,谢文清在回京后并没有马上派人来寻她,而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来的,若说他手上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梅落雪,便只有她这个友人之女了。

虎毒不食子,谢槿宁就算知道谢文清是个注重仕途的人,也不曾想到他会狠毒至此。

梅落雪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谢槿宁只感到一阵恶寒。

谢郢川的脸色也瞬间阴沉如墨。

他冷声道“他为何非咬着盛家不放?”

未等梅落雪回答,谢槿宁便发出一声冷笑“自然是为了塑造他顾念亡妻,不忘昔日亲家恩情的名声。以及他与外公更牢固的利益关系。”

窗外的风突然猛烈起来,吹得窗棂‘哐当’作响。

一片枯叶被风卷入室内,飘落在梅落雪的裙摆上,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蝴蝶。

梅落雪扫了眼那枯叶,叹声道“可如此一来,唯一牺牲的,便只有盛婉了。”

谢槿宁问道“可我听闻盛婉年轻时脾性不小,当时又为何能答应下来?”

“她自是反抗过的。”梅落雪说道“刚知道此事时,她还闹了一场。我虽受了谢文清的威胁,但我既答应了阿仪要照顾她,便不会牺牲她拿她来做交易。可有一日,她忽然来找我,我以为她是来寻我帮助的,可她一上来就质问我为何没救下阿仪。”

梅落雪望向远处的神色透着抹哀伤,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那日雨下得很大,她闯进我院子时浑身都湿透了。她质问我时,声音颤抖得厉害,可那双眼睛里的泪水却比窗外的暴雨还要汹涌。”

茶盏中的水面微微晃动,倒映出梅落雪苦涩的嘴角“她离开前死死攥着我的衣袖,要我答应谢文清的要求。”

“我不知她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却也照办了。后来再见时,她已判若两人。那个曾经耿直得近乎执拗,单纯得一眼就能看透的姑娘,变得能在各色人物间游刃有余,言笑晏晏间就能将人心玩弄于股掌。”

一个昔日性情耿直单纯的人,变成了一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

谢槿宁与兄长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话说到这,坐在梅落雪面前的两人心中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谢槿宁扫了眼那名册,抬眸对梅落雪说道“多谢师父告知当年之事,我与兄长定然多加留意。”

“嗯,这只是我的猜测,这名册上的每一个名字,你们都要细细查证。”

“好,谢谢师父。”

“谢过太傅。”

谢郢川将名册收入袖中,两人起身离开了雪庐。

谢郢川一路上都绷着一张脸,这下轮到谢槿宁安慰他了“都过去了,别想了。”

他闷声道“他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过他的孩子。”

从前,他当谢文清是为家族荣誉,为大局着想,心中还是爱着他们的。

可如今,经梅落雪这么一说,他发现过往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接谢槿宁回府如是,将他当作弃子亦如是。

若他真的在意谢槿宁,接谢沐瑶回府时,会不仔细查证吗?说到底,他需要的只是相国府嫡长女,至于这个嫡长女是谁,他根本不在意。

他从来没把他们的性命当作一回事。

思及此处谢郢川的指尖不自觉地嵌到了掌心里。

“兄长。”谢槿宁沉声道“无论如何,父亲在这个节骨眼上都还不能死。”

谢郢川怔了怔,看向了谢槿宁。

言下之意,就是提醒谢郢川不要冲动。

“你……”你怎会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