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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渐渐开始纷扰嘈杂。

小雨早已停了,沈今宛探出头去,额前一抹鬓发湿润,往下落了水珠。

齐王府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江鳞叶并未多做停留,只是从人群里穿过,让她远远张了一眼,大门敞开,却除却门庭外,漆黑一片。

府前跌坐着一个女子,生无可恋的抱着手上一柄牌位,嘴里不停喃喃着什么。

“火是你放的?”沈今宛抬起头看向少年,问道。

方才他和齐王的对话里,分明是让人误会这火势来源于他。

“你也觉得是我放的?”江鳞叶面无表情反问道,顿时让沈今宛哑口无言。

放火虽能将齐王府化为灰烬,却也是极不聪明的法子,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不像是江鳞叶能做出来的。

沈今宛深深朝王府前那个女子瞧了一眼,沈灵香怀中的牌位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赫然以鎏金字样写了金氏二字。

顿时明白了一切。

............

齐王匆匆回府,看见的却是满墙院的焦黑色与门口乱糟糟围了一圈的人。

“都散开——”他低呵一声,嫌恶地撇了坐在地上的沈灵香一眼。

“还坐在这作甚?蠢货!”

谁料沈灵香缓缓抬起头,充血的眼睛里哀切怨怼:“是你!是你杀了我娘!”

她的拳头抵住身旁圆柱,撑着站起身子,却抱住手上的牌位不肯撒开。

“李瑾!我被你骗得好惨啊!”

她一只手猛然抓上他的衣领,原本就爬满伤疤的脸上表情狰狞:“李瑾!你杀我小娘!李瑾!你杀我小娘——”

“疯子!”李瑾暗声咒骂,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把她拖下去.......”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匆匆赶来,架起沈灵香就往府里拖。

沈灵香拼命挣扎,嘴里依旧不停地喊着“李瑾,你杀我小娘”,那凄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府中回荡,让人心生寒意。

齐王望着一片狼藉的府邸,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沈今宛,为什么总是你坏本王好事........为何总要与本王作对.....”

他近乎是歇斯底里,手上拳头捏到青筋暴起。

“殿下......”

齐王府管家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一辈子都安稳度过,谁知到了晚年却经历了这样一场人祸。此刻颤颤巍巍地跪在齐王面前:“老奴有罪!老奴有罪!未看好王府!老奴有罪!”

“沈姑娘闯进了那间屋子里......见到了那盏箭矢.........非嚷嚷着要给金姨娘报仇,与她争夺之时,被她撞翻油灯,才引起的失火。”

“原本失火事小,扑灭了便是,谁知整间祠堂都被人浇了火油,这才.......这才......”

那老管家扯着嘶哑的嗓子,却说不下去。

沈灵香挣脱开侍卫的束缚,攀在门槛上,眼睛死死的盯住他。

门前百姓已被驱逐,只剩下面色铁青的齐王,他一把冲上前掐住沈灵香的脖颈,用了七八分的力气。

她被掐得呼吸不畅,手一松,牌位“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顿时缺了一个角。

“本王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报答本王的?”他几乎将所有怒气都撒在了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

“你就是这样报答本王的!”他将人往府邸里一摔,正好掉进碳化的草地里,灰黑色的粉末缓缓升起在半空。

“咳咳——咳咳——”

沈灵香抱着被掐红的脖子,用力的咳嗽。

稍微缓过来了些后,抬眼讥笑着看着齐王,伸手去捡她母亲的牌位:“我母亲死在你手上!呵.......啊啊——啊——”

她疯了似地抱头痛哭,又抬头大笑,张牙舞爪地朝府外跑去,头发散落,一头撞向了迎面而来,没来得及刹车的马车,顿时血从额头上留下,她赫然睁着眼,倒在了轮毂之下。

张大着嘴,竟是直接死了。

“啊——”马车里探出头来的,正是季家嫡女季易欢,见到前几日还鲜活的女子就这样被撞死在自家马车之下,紫红色的指甲都挡不住她眼底的惊恐,尖叫着缩进马车角落。

.............

“什么?沈灵香死了?是被季家的马车撞死的?”

沈今宛刚在江家坐下,手上的茶水刚碰到干涸的嘴唇,便接到了小厮来报的消息,惊讶得睁大眼睛。

“不仅如此.....”那小厮屈膝半跪,见到江鳞叶让他继续说的手势,才开口:“齐王府的火,也正是沈氏所放。”

她暗了暗神色,对此毫不意外,她已经将话挑明到这个份上,若是沈灵香还是不懂,怕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只是她没想到沈灵香平日里瞧着是个柔弱蔫坏的,做事却如此狠绝刚烈。

江鳞叶衣服被雨濯湿,刚换了一身舒爽的,就见到沈今宛坐在堂前,手上捧着那支箭头端详。

而紫玉钗,早已别回她的发间。

他神色顿时柔软了不少:“在想什么呢?”

箭矢在烛火下晃动了一下,隐约能瞧见斑斑锈迹,铁红色的,也许是血迹。

三菱形的箭头上带着倒刺,若是扎进人体内,就算是拔出,也会带下皮肉,不可谓不阴毒,这般毒辣的箭矢,在京中难得一见.......

手旁还有另一支箭头,与前一支相比,看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却是由上等的铁混钢制成,坚硬无比,可穿透掌宽的盾牌。

这种极其简单却又极致复杂的工艺,正是出自北狄。

“齐王谋反一事,你怎么看?”

沈今宛余光中瞧见江鳞叶的身影,毫不犹豫地问道。

“他今日敢放我们走,就证明身后定留了后手。”江鳞叶把玩着茶杯,玩世不恭地开口:“若由你我开口捅破此事......怕是正中他的下怀。”

沈今宛勾了勾嘴角,两万大军,说多不多,说少却实在不少。

就算是找个坑给埋了,也得要半座山头。

“何不如借他人之手,一齐对付此事?”

江鳞叶含笑:“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