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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公馆的松木香里混进一丝消毒水味,阮景盛站在玄关处,看着江映月蜷缩在波斯地毯上撕扯纱布。那些缠绕在她腕间的医用绷带,此刻正被机械地拆解成棉絮,像极了三年前她在画室撕毁联姻请柬时的模样。

\"映月,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糖藕。\"阮景盛蹲下身时,翡翠耳坠扫过江映月正在渗血的手背。对方却触电般缩回手指,将沾血的棉絮藏进沙发缝隙——这个动作与十八岁那年如出一辙,当时她也是这般藏起被钢琴盖砸伤的手指,只因陆承影夸过她弹琴时的手很美。

陆承影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她现在需要静养。\"

\"静养?\"阮景盛突然掀开提包,二十三个药瓶叮当滚落在地,\"碳酸锂、舍曲林、劳拉西泮...这些都是你消失那年她攒下的安眠药!\"最底层的素描本摔在茶几上,泛黄的纸页自动摊开——每页都画着不同角度的陆承影,有张侧脸像被泪水浸泡过,铅笔痕迹晕染成乌云状。

江映月忽然抓起那张侧脸素描,指甲在画中人太阳穴处抠出凹痕:\"疼...\"她无意识地呢喃,额角沁出冷汗。去年深秋的心理咨询记录显示,每当她回忆陆承影在江微微生日宴上切蛋糕的画面,就会产生偏头痛的躯体化症状。

\"你走的那年除夕,她抱着你送的音乐盒在江边坐到天亮。\"阮景盛扯开旗袍高领,锁骨处赫然有道月牙疤,\"我去拉她时被推下礁石,这道疤就是见证。\"她突然掀开江映月的刘海,露出藏在发际线处的缝合疤痕,\"知道这伤怎么来的吗?你订婚消息传出的那晚,她撞碎了收藏室所有跟你有关的东西。\"

陆承影的指节捏得发白,他记得那尊被江映月摔碎的琉璃马——是他们十六岁在陶艺课共同烧制的。此刻那些碎片正躺在保险柜深处,每片都用金箔镶着修复日期:正好是他离开的第三百天。

\"她母亲成植物人那天,你猜她攥着什么进的手术室?\"阮景盛将褪色的电影票根拍在桌面,2018年4月5日《爱在黎明破晓前》的票根皱得像枯叶,\"这是你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她看到护士给你发暧昧短信那天,特意买票重温却昏倒在影院。\"

江映月忽然开始撕扯真皮沙发的铆钉,这是她焦虑症发作的前兆。陆承影冲上前扣住她手腕时,发现她无名指内侧纹着串微小数字:。那是他们初遇的日子,纹身颜色已泛青,显然是在某个神志不清的深夜私自纹的。

\"你以为她为什么接受联姻?\"阮景盛冷笑着播放手机录音,电流声里传来江映月沙哑的呓语:\"只要嫁进阮家...就能用婚检当借口...光明正大查有没有怀过他的孩子...\"录音终止在剧烈的干呕声中,与此刻江映月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重叠。

窗外暴雨如注,陆承影发现江映月正在用指甲抠抓后颈某处。掀开衣领瞬间,他如遭雷击——那里纹着串被划烂的德文\"Vergebung\"(原谅),正是他德国出差时寄回明信片上的句子。更可怖的是纹身下方密集的针孔,心理咨询记录记载着:每当收到陆承影的消息,她就会用胰岛素针在纹身处注射冰水。

\"她最后一次记忆清空前,托我转告你...\"阮景盛将注射器扎进江映月颤抖的静脉,镇静剂推入瞬间,江映月突然用德语呢喃:\"Glucklich sein...\"(要幸福)这是陆承影当年在慕尼黑教堂对江微微说过的誓言。

当江映月陷入药物性昏睡时,阮景盛掀开她的左袖。二十道新旧交叠的刀痕组成日历刻度,最深处那道对应着陆承影的生日。而此刻她无意识攥着的,正是从陆承影西装口袋摸出的订婚戒指——内侧刻着江微微名字缩写,却染着江映月的血指痕。

......

阮景盛离开了。

陆承影看着江映月,满是心疼。

青瓷药碗在床头柜蒸腾着热气,陆承影半跪在鹅绒被上,腕表硌着江映月嶙峋的腕骨。她别过脸躲避汤匙,褐色的药汁顺着下颌淌进真丝枕套,晕开一朵枯萎的花。

\"你以前最怕苦。\"他舀起第二勺吹了又吹,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虎口处褪色的钢笔茧,\"加了枇杷蜜,是你外婆老宅那棵...\"话音戛然而止,江映月突然扬手打翻药碗,滚烫的汤汁泼在他锁骨,顺着胸肌线条在衬衫上洇出深色痕迹。

白玉汤匙在波斯地毯碎成三截,陆承影钳住她双腕按在鎏金床柱上。江映月挣扎间踢翻了锦缎脚踏,后腰撞上鎏金雕花瞬间泛起红痕。\"放开!\"她弓身咬住他手腕,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时,突然被掐着下巴灌进半口药汁。

\"咽下去。\"陆承影拇指抵着她喉结施压,掌心还残留着药碗的余温。江映月呛咳着将药吐在他领口,琉璃纽扣沾上褐色污渍:\"你凭什么...唔!\"

温热的唇突然封住所有呜咽,苦涩的药液随着舌尖顶入齿关。陆承影扣住她后脑加深这个吻,直到她喉间发出细弱的吞咽声。分开时银丝混着药汁挂在嘴角,他指腹重重擦过她红肿的下唇:\"还剩七口。\"

江映月蜷在锦被间发抖,看着他重新盛满药碗。鎏金汤匙在碗沿轻叩三下,清脆声响惊起窗边白孔雀。陆承影解开三粒衬衫纽扣,滚烫胸膛贴着她冰凉的脊背:\"是要我继续用嘴喂,还是你自己喝?\"

\"你混蛋...\"她扬手却被攥住手腕,腕间翡翠镯撞在床柱发出裂响。陆承影突然含住药汁低头,这次吻得更凶,舌尖撬开牙关时故意咬破她下唇。血腥味混着药香在口腔炸开,江映月抓挠他后背的指尖突然卸了力。

当第八口药汁见底时,陆承影仍厮磨着她湿润的唇角。江映月尝到他唇间残留的枇杷蜜甜味,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场高烧,少年也是这样用嘴渡她喝姜汤。泪水砸在他手背的瞬间,他忽然打横抱起她走向露台。

\"摔下去会死。\"他把她放在汉白玉栏杆上,双臂撑在两侧。夜风掀起她真丝睡裙,小腿悬在二十八层高空摇晃。江映月攥紧他敞开的衬衫,听见布料撕裂声混着他低哑的威胁:\"再吐一次药,我就抱着你从这里跳下去。\"

鎏金药碗再次递到唇边时,江映月终于乖顺地启唇。陆承影却突然撤回汤匙,就着她喝过的位置将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他扣住她后颈吻上来,将最后一口药哺入她口中:\"这是惩罚。\"

月光淌过满地狼藉,陆承影单膝跪地给她脚踝涂药。白日挣扎时撞到的淤青在雪肤上格外刺目,他忽然低头轻吻伤处:\"当年你也是这样倔。\"温热呼吸喷在脚背,江映月缩腿的瞬间被他攥住脚踝拖进怀里。

\"明天开始改用栓剂。\"他抚过她腰间松垮的系带,玉色药管在掌心泛着冷光,\"或者你喜欢更疼的方式?\"江映月扬手要打,被他反剪双手按在落地窗上。冰凉的玻璃贴着脸颊,身后是他滚烫的胸膛:\"你每逃一次,我就把药量加倍。\"

晨雾漫进卧室时,陆承影正在更衣间系领带。镜中映出江映月缩在蚕丝被里的身影,他忽然扯松领带返回床边。残留药渍的银匙撬开她紧闭的牙关,薄荷味的解酒药混着龙舌兰渡进口中:\"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