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京不得不睁开眼,抓着太后娘娘的手腕压在心口。
再次将玄英搬了出来,“玄英说,你要早些休息。”
温仪景撇撇嘴,“可我不困,白日里睡的有些久了。”
说着话,她抽回手就去掀被子。
整个人也往下面钻。
萧玉京反应慢了半拍,双腿无力可躲,有些慌乱地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莫要胡闹。”
温仪景哼了一声,仗着他不敢太用力地抓他肩膀,继续胡闹。
萧玉京无奈地闭上了眼,因为双腿不便,受困于这狭小的床上,担心自己不小心伤着太后娘娘,连挣扎都不敢太用力。
他只能任由太后娘娘胡闹。
心中涟漪阵阵。
等太后娘娘终于胡闹够了,萧玉京将紧贴着自己躺下来的人和以前一样转了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她。
之前她欲迎还拒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在太后娘娘来月事的时候,也有试过。
只是今日,萧玉京双手格外的安分,唯恐引得太后娘娘血气翻腾。
如此一来,太后娘娘的确比往日都更安静,帐子里只有萧玉京一人呼吸越来越重,难以克制。
破天荒的,萧玉京第一次主动邀功,他稳着声音,问,“今日的礼物,夫人最喜欢哪个?”
温仪景:“……夫君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关心这个呢?”
萧玉京:“……”
太后娘娘今晚上如此主动,大抵还是喜欢今日自己的安排。
温仪景轻轻握住萧玉京落在自己肩头的手,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
不过两下,萧玉京便将太后娘娘抱得更紧了些。
……
萧家大姑母和萧家几位婶娘再次登门求见太后娘娘。
萧家的男人,最近来这边找萧天启的时候也多了。
萧家本就有一块肥肉,如今这块肉更肥了,都想能从中分到更多的利益。
男人们这边努力了几天觉得效果不太明显,便又安排了女眷来见温仪景。
以前萧家没有女主人,女眷们想努力都没有门道。
如今好像是有了那么点的机会,家中男人便都觉得有机可乘了。
其实女眷们都是不愿来的,太后娘娘手段非比寻常,她们并不想招惹。
可自家男人不懂,一直冷脸催促,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登门。
心中祈祷太后娘娘如今可以更好说话些。
温仪景最近不被允许的事情太多,实在有些无聊,便也就允了萧家女眷登门。
不过即使见客,温仪景人也是舒舒服服的靠坐在屏风后的,并没有正经的照面。
玄英说,有些上了年岁的女人眼尖的很,只看女子样貌体态,便能知道其是否怀孕。
不过这个屏风也有些门道,温仪景这边能看清厅堂里众人的表情,可厅堂里的人却是只能看到温仪景一个模糊的轮廓。
“自从奉高回来,身子便一直没好痛快,诸位莫要介怀。”温仪景看着落座的诸位女眷,笑盈盈地说。
“少夫人身子要紧。”其余人略显尴尬地附和。
心中连连叫苦,这正经的话都没开始说呢,太后娘娘这就要下逐客令了。
“周楠丫头也在奉高,没曾想出了这种乱子,少夫人在奉高可有见过那丫头?”萧家二婶娘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件事情,她已经好奇了很久。
便是连萧鸿芮这个当娘的,也不知道多少细节。
只一封女儿的遗书做了个衣冠冢了事。
其余女眷听到这话,面面相觑。
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们手中已经紧巴巴过了一年,可不想再倒贴啊。
可大家相识这么多年,却也都知道这个二婶娘的脾气,唯恐天下不乱的很。
萧鸿芮脸色顿时难看极了,不悦的看向自己这个不安分的嫂子。
偏对方好像根本看不到。
温仪景笑了声,“收尸的时候是见过的,表妹为着家族名誉,牺牲性命,倒是让人有些佩服。”
许多事情走到某一步的缘故,在场的女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温仪景的话,让她们莫名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可快的又让人有些分辨不清楚。
“我知晓,诸位为着家中男人,也都是要硬着头皮来见我。”温仪景直接讲话挑明了。
“少夫人既然将话已经说开,那我便也直接些。”萧家二婶娘直接站了起来。
其余人思索着太后娘娘直接挑明的缘故,突然间却是品出了周楠自杀所带来的身处同种境地的荒凉。
“当年上交给朝堂的生意产业本也都是萧家各族共同之物,如今陛下全都交给少家主,是否有些失了公允?”当年,这个萧家二房手中产权远胜其他房中。
“二婶娘这话,是质疑陛下的决定?”温仪景漫不经心地问。
萧家二婶娘脸色一变,连忙从椅子上挪开朝着温仪景跪了下去,“民妇绝无此意。”
“那就是想要分家了?”温仪景声音越发慵懒了。
萧家二婶娘脸色彻底白了。
分家,那当然也是不行的。
在东昭城,他们二房和萧天启便一直都是最亲近的。
之所以能占有那么多的财产,也是因为借着萧天启的风。
若是分了家,只凭他们一房,如何撑得起那些?
太后娘娘洞若观火,是她冒进了。
“我手中有一道糕点方子,诸位凭借自己的本事,谁能在三日内获得更多的机缘,我便会为其争取一个自由挑选铺子的机会。”
“之后,自己院中能分到的东西,也都会按着你们的能力来分配。”
温仪景说完,让长离给每个人都送上笔墨纸砚。
“现下都写出你们心中的谋划,等之后落实起来,希望不会天差地别,不然,这分配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了。”温仪景语气笑盈盈的。
可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娘娘这话既然说了,便没了转圜的余地。
萧家二婶娘脸色难看的很,太后娘娘这是欺负她并无经商头脑?
一个有异心的儿媳妇儿,手中有这么大的权势,合适吗?
有些人却是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今日自己已经努力过,回去也好交差。
却也有人提笔的时候疑惑的看向太后娘娘,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让她们去挑选铺子,这个她们,指的是谁?
……
“温白榆带着温沧渊跑了?”得到这个消息,温首阳整个人都炸了。
“温仪景身边那么多人都是废物吗?怎么能让人跑了呢?”温首阳想要骂人,被素商瞪了一眼便又闭了嘴。
只是心里还是委屈的很,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林秋,还不想死呢。
素商倒是平静的很,“温沧渊将蛊毒的事情告诉温白榆,或许等的就是这一天。”
人家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想解蛊毒。
几次下山试探底线,如今终于找到了逃离的机会。
“可玄英不是给温沧渊诊过脉?他那个鬼样子,跑出去又能活多久?”温首阳不觉得温沧渊有这个脑子。
温沧渊离开京都,或许没多久好活,到时候连累是他啊。
“温白榆从小就心眼多。”温首阳后悔极了当初带着温沧渊去看温白榆。
“大概是你们比较蠢。”素商嘲讽道。
过往的种种,温白榆固然有错,温首阳也绝不无辜。
“素商,这真的不是温仪景设计好的吗?”温首阳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突然又凑到素商面前问。
“如你所说,温沧渊出城禁不住太多折腾便会危及生命,夫人又何必冒这样大的危险?”素商反问道。
温首阳想不出所以然,可素商无声地表示该就寝了。
温首阳顿时不再去思考这些事情。
……
萧家的女眷在温仪景这边尴尬地坐了一会儿,便一个个都起身告辞。
只有萧鸿芮一人,等人都走光了,她还坐在那里。
温仪景也没说话,坐在那里安静的等着萧鸿芮接下来的话。
却突然,萧鸿芮起身竟然直接跪了下去,朝着她磕了一个头。
温仪景愣了一下,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面色复杂。
“少夫人,楠楠走前,可还和您说过什么?”萧鸿芮仰头语气卑微地问温仪景。
那一封冷冰冰的遗书,写的太少了。
温仪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漫不经心的问跪在地上的人,“你会在意吗?”
周楠分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萧鸿芮这个当娘的功不可没。
如今这副姿态不知是要唱哪出。
周楠早已经开启新的生活,全然不在乎这个母亲了。
“当然在意,她是我的女儿!”萧鸿芮急切的说到。
“既然如此在意,难道猜不到她最后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温仪景语气凉凉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