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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咳嗽一声,闻言倒也并不意外,自打贾敏身死,林思衡携黛玉上京,他一人留守扬州,日日殚精竭虑的与盐商斗法。

盐商官僚相互勾连,他却只有一人,朝中也无多少援手,诸事难成,日日苦熬。

况且盐商时不时用些手段,若非身边护卫细心得力,自己又再不去外头宴饮,只叫贾敏留下的两个姨娘服侍,只怕也步了贾敏后尘了。

唉声叹气一番,林如海便道:

“小师傅也知我身份,我林家世受国恩,老夫又得陛下信重,怎敢顾惜此身,而不竭力相报?

我那弟子自小聪颖,禀赋过人,又待人和善,骨子里却不是个温良的性子,只好在尚能约束己身。

扬州如今实乃龙潭虎穴之地,我只怕他因我之事,一时发了性子,要犯下大错,如何能不心忧。”

林如海刻意将身份揭开,了业却只垂首不许,默然半晌方道:

“小僧虽偏居山野,也曾听闻靖远伯威名,扬州虽有艰难险阻,也未必胜过河南,大人不必过虑。”

林如海却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终究放心不下,思来想去,将那一身被砍了几个口子的官袍卷子里,递到了业手中,再度求恳道:

“本不该强人所难,只是再无旁的办法,也只得求小师傅帮忙一二,小师傅不愿进城便罢,可曾听闻扬州城外码头,有一伏波帮?

求小师傅帮忙,替我将这身衣服带去给那帮主翁岩,再托一句平安便可。这当中实有风险,老夫不敢强求。”

了业闻言,捧着那身官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瞧了林如海一眼,终于点了点头,林如海欣喜不已,连连称谢,又从怀里掏出许多银子来要送他。

了业却避而不接,只低声道:

“小僧是出家人,要许多金银何用,岂不徒然害了修为?况且大人早已种下善因,如今不过是得善果罢了,不必谢我。”

这话听的林如海疑惑不已,还待再问,了业已推门出去了。

...

“林如海”进城已有数日,盐政衙门里渐渐往外传出些动静来,城中尚且安静,只不过进城的贩夫走卒,镖师武行略多了些,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城外却已经渐渐闹出些大的场面来,“林如海”既已回城主事,伏波帮明面上作为林如海座下犬马,借着查探凶手的名义,陡然放开手脚发难。

咄咄逼人,不去管江家的四海帮,只盯着黄家的长河去打,短短几天功夫,就已硬生生将长河打残,逼的长河帮主当街奔逃,躲进城里避难。

四海帮近年也受长河欺压,此时得了江少元的令,也配合着伏波,向长河动手,起初倒甚为卖力,只是眼见伏波声势煊赫,虽不倒戈相向,背地里却渐渐松懈,不肯再下狠手。

黄家遭此打击,却也无法可想,总归这些帮派都属于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计较的东西,也只得先吃了这哑巴亏,又开始找戴承恩说情施压,叫其约束帮派,不可扰了城中安宁。

戴承恩既为知府,有守土安定之责,也不愿叫城外一家独大,先与林思衡招呼了一声,便打发一队官兵去码头,美其名曰:“维持秩序”,叫码头不许再起争执。

这队官兵未必能打,只是穿着那身衣服,伏波帮明面上就不能去动他,况且戴承恩的面子要给,一时也只得见好就收,只是被吃进肚子里的地盘的份额,自然不会再吐出来。

眼见伏波动作凌厉,毫无拖泥带水,众人愈发认为林如海果然已经回城,扬州城平静的水面下,渐渐生出些隐晦的波澜。

...

“林大人这一回城,果真手段了得,黄家这些年愈发气焰嚣张,林大人一出手,又有伯爷相助,便折了黄家的手足,草民实在佩服。

只是林大人既冲着黄家去,莫不是已经查得,那行刺之人,就是黄家动的手?不知林大人如今伤势如何?草民实盼着能早去拜谢,也好恭聆训示。”

林思衡与江少元对坐在民丰楼包厢里,江少元近日又变得轻松写意起来,眉宇间郁色散去不少,此时说起城外码头上的事,神情间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

听得江少元发问,林思衡微微一笑,摇摇头道:

“这都是家师的手段,我久不在扬州,又怎好贸然行事?家师如今伤势未愈,眼下还不好见外人。

至于说长河,呵呵,倒跟凶手没什么关系,只是长河久有跋扈之举,扰乱码头秩序,干扰盐船运转,家师出手惩戒一二罢了。”

江少元便十分钦佩的又赞叹几句,再饮过两杯酒,林思衡忽然开口问道:

“有一事,早该问的,只恐江兄不豫,因而未敢擅言,不知...”

江少元忙道:

“伯爷有何垂问,但请直言,草民怎敢不据实相告。”

林思衡略一停顿,有些犹豫道:

“自我离扬之日,不过五六年,彼时江家正盛,黄家虽也蒸蒸日上,到底不比江家底蕴深厚,况且如今会首之位不是还在江家,如何短短几年,竟.......听说江大人得了炭疽?此症其实并不易得,江大人如何会...”

江少元闻言,神情一凛,江春病的实在太巧,他心中本就有些怀疑,此时听林思衡也这样说,心中更是添了几分笃定,咬牙切齿,瞪着眼睛道:

“伯爷不知,自伯爷离扬,没了伯爷压制,我又天性驽钝,那黄云便愈发嚣张跋扈起来,行事张扬酷烈,动则行卑鄙之事,暗施手段,搅得盐业不安,频频挑动各家与我江家争夺。

幸赖家父沉稳,屡屡平息事端,行事只讲一个以和为贵,各家钦服我父亲气度人品,去岁盐业大会,那黄之昀正是不满黄云父子霸道,方才与家父说好,狠狠驳了黄云的脸面。

虽是如此,我江家仍恪守本分,对黄家秋毫无犯,不料,盐业大会不久,我父亲突然就身染重病,竟......”

江少元一边说着,一边已有些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