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曼娘
苏时瑾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听这些恭维话。”
曼娘低眉顺眼,语气温顺:“县主有何吩咐,奴家定当竭尽全力。”
苏时瑾若有所思:“既然你说擅长磨骨修容,那你看看这副样子,可还有救。”
凌黛递过去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豁牙丑女,可不就是沈如风的妹妹,沈竹茹。
云曼自然识得画中人,可她极力掩饰着眼中的异样:“可以是可以,就是怕她忍不住痛楚。请问,画中人是——?”
云曼与沈如风,有滔天的仇恨,她才懒得帮沈家人。
她进洛华苑,原本是想着投靠苏时瑾,对付沈如风与厉王。
“呵呵,她是靖远国公府三公子新纳的小妾。我要你帮她改头换面,再哄她喝下这瓶毒药。”
苏时瑾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瓶塞上缠着几缕红丝。
她将瓷瓶轻搁案几上。
“这瓶毒药,名为‘百日娇’。”苏时瑾语气平静,“服下后,百日内,人会越来越娇美。配合你的磨骨修容术,她必得专宠。待百日后,她将全身如焦炭。”
曼娘看着那瓷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果然与她猜测的一样。
苏时瑾也恨着沈家人,恨着沈如风。
“县主放心,奴家定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喝下这瓶药。”曼娘爽快应道。
苏时瑾指尖忽地叩住青瓷瓶,瓶身映出曼娘毫无波澜的眉眼:“靖远国公府如此高门勋贵,你听到我要毒害府中人,竟一口答应毫不推诿?你究竟是谁?”
曼娘俯下身子,紧贴地面:“不敢欺瞒县主,奴家是云雾山山匪云曼。”
凌黛的刀瞬间抵住她后心,却见曼娘拔出一把匕首插进自己肩头。
血一滴滴坠落在地上,腐蚀出缕缕白烟:“几个月前,沈如风伙同厉王,屠了整个山寨,而奴家是唯一幸存者。”
她拔出匕首舔了舔血渍,笑得像索命艳鬼:“奴家愿为县主的刀,剜沈家人的血肉。”
苏时瑾眸中寒光一闪,冷笑道:“原来你知晓,我要对付的是沈家人。不过,我凭什么信你?沈如风与厉王联手屠你山寨,你却能活着逃出来,还正好出现在我面前,未免太过巧合。”
曼娘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死气:“因为有个傻子,为了护我,只余一架白骨。我本是个死人,没必要欺瞒县主,还请相信奴家!”
苏时瑾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好,我信你一次。不过,你若敢有半点异心,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曼娘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俯身叩首:“奴家定不负县主所托!”
苏时瑾微微颔首,将青瓷瓶推到她面前:“去吧,凌黛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
曼娘捧起瓷瓶:“县主放心,奴家定让她在极致的美丽中,尝尽极致的痛苦。”
曼娘起身,肩头伤口仍在渗血,却恍若未觉,只深深看了苏时瑾一眼,转身离去。
待曼娘走远,凌黛低声问:“小姐,她的话可信吗?”
苏时瑾淡淡道:“信与不信,无关紧要。只要她按照吩咐行事,没有异动,别的不必深究。”
谁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这曼娘从骨子里,就透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不管她与沈如风,还有厉王,有何仇怨!只要不损害到她,她还是很乐意帮上一把,谁叫她们的仇人一致呢。
窗外夜色深沉,苏时瑾临立窗前,望着曼娘深深浅浅的脚印,眸中闪过一丝笑:“沈如风,你要护着的人,我要让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
熙王府,墨雅轩。
南宫鸿煊一袭玄色锦袍,正站在窗前,负手而立。
冷锋脚步匆匆,单膝跪地:“殿下!”
南宫鸿煊缓缓转身,眉眼微挑:“查出来了?”
冷锋恭敬回道:“那环形玉佩的主人,是工部尚书嫡子李武奈。不过,他已失踪多日。”冷锋补充道:“殿下,这李武奈,便是之前您打断腿的其中之一。”
南宫鸿煊凤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倒是巧了。没想到竟会是他。”
那日藏香楼外,两个浪荡子言语污秽,他下手重了点,断了两人各一条腿。
后来,冷锋倒是来说过,说这两个人,一个是工部尚书的儿子,一个是户部侍郎的儿子。
事后,两家人蹦跶了好久,也没找到凶手,所以此事不了了之。
如今看来,这李武奈怕是贼心不死,断了一条腿,竟还敢觊觎阿瑾。
“走,去工部尚书府,喝杯茶。”南宫鸿煊唇角微勾。
冷锋知道,又有人要遭殃了。琼华县主,如今就是他家主子的逆鳞,触之必死!
……
工部尚书府,朱漆大门轰然洞开,乌金卫——南宫鸿煊的专属侍卫,重靴踏碎满地月光。
南宫鸿煊迈过门槛时,听见棍棒声,还有怒骂声。
“混账东西!连个残废都看不住!”李长河沉着脸,狠狠责骂着。
廊下长凳上,趴着几个小厮,后背血红一片,浑身发抖:“老爷饶命……小的们跟着三少爷去报国寺进香,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
“报国寺?”南宫鸿煊冷声开口,“李尚书倒是教子有方,断了腿还要去寺庙拜菩萨!?”
李长河抬眼一看,几乎吓得跌倒在地,京中谁见到这个“活阎王”,会不杵呢?
“殿、殿下深夜造访……下官有失远迎……”
南宫鸿煊瞟了一眼,将环形玉佩执在地上,隐含杀意:“李大人,好好瞧瞧,这可是令郎的东西?”
李长河盯着地上的玉佩,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他哆哆嗦嗦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额上汗珠,顺着满是褶皱的脸滑落。
“这……这确实是犬子的玉佩,不知为何会在殿下手中……”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
南宫鸿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仿若腊月的寒风:“李大人,您的好儿子,怕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他微微俯身,“此玉佩,是袭击琼华县主的歹人留下的。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