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幅图画面;
一天深夜,司徒宇章家。夫妻俩人坐在大床上靠在床架上,司徒宇章搂着妻子白芸,轻轻安慰般地握着她的手,而白芸依偎在丈夫的怀里,低声抽泣,伤心呜咽;
“司徒,为什么啊?楚楚和云儿去深城都这么久了,清清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哩?她……她为什么会这么仇恨我,讨厌我?我?我可是她的亲妈啊!呜呜……司徒,你说,你告诉我,我这个做妈的真的……真的在小清的心目中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不可原谅的吗?司徒,我心里也晓得,清清和我年轻时一样,有很多坏毛病,任性、倔强,常常盛气凌人、自以为是。可是我……我没有怪她呀,真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罪过,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啊!可我、可我、我……我就是想清清也能像楚楚一样,叫我一声……妈!司徒,你说,我这点要求过分吗?”
司徒宇章说:“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芸儿,你放心,清清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会认你的,也一定会认你这个妈妈的,别急嘛。”
白芸不再哭泣了,“可是,都这么久了啊!”
司徒宇章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们应该给女儿多一点时间。清清和楚楚的性格毕竟是不同的嘛,我们应该充分信任她,她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对对对!过犹不及,过犹不及,是该多给她一点时间。”白芸喃喃道,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离开司徒宇章胸脯坐了起来,用力说,“嗳司徒,我们去看看清清好吗?”
司徒宇章很意外:“去看清清?”
“是啊!”白芸肯定地说,“我想去看看她,就看一眼,好吗?我们不让她发现,我们就躲在一边偷偷地看上一眼。”
司徒宇章笑了:“好的,好的。”
“那快走。”白芸激动异常,说完就准备下床……
司徒宇章急忙拉住她,两手扶着她的肩头,哄劝道:“瞧你这火爆的急性子,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去,好吗?明天我一定陪你去。”
白芸恍然大悟,神经质地喃喃说:“哦,哦,明天去,今天太晚了,明天去!嘻嘻,我明天就可以看见清清了,太美了,太美了。”
司徒宇章说:“芸儿,不早了,休息吧?”
“好的,休息。”白芸躺下了,脸上带着孩子般甜美的笑容,闭上了眼睛,嘴里却含糊不清地咕噜道,“嘻嘻,我明天就可以看见清清了,太美了,太美了……”
……
第2幅图画面;
下午5时左右。在一座高大雄伟的高楼的一侧,一个距离高楼约有50米左右,不易被人注意、发现的地方,司徒宇章一手搂着妻子白芸的肩头,和妻子一道站在高楼墙角边,两人都戴着黑色墨镜,就像是大明星出行生怕被粉丝认出而受到围观、骚扰似的。夫妻俩个,尤其是白芸专心致志注视着高楼的大门口,虽然戴着大墨镜,但依然是掩盖不住她脸上焦急不安、紧张忐忑的神情。
终于,清清挎着一个坤包的身影在大楼口出现了……清清的确是动人,身材匀称,一头长发像飘柔的波浪披于身后,一套质地华贵、做工考究的淡青色裙装穿在她身上,使她少妇饱满的胸脯和修长的身段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别有一种不同风韵的性感与艳美。这会儿的清清正处于与马云飞热恋之中,大概是赴约,脸上洋溢着明媚的春风、喜气洋洋,疾步匆匆走出大门,直奔停车场自己的那辆“宝利”车,打开车门上车,启动车子倒车,调头,又加速离开,不一会便远去,消失在了司徒宇章和白芸的视线中……
目睹,白芸满心欢喜,喋喋不休:“啊,清清在笑耶,我的女儿在笑耶!她笑得好开心、好美丽、好青春啊,嘻嘻,真好,真是好啊!”
司徒宇章轻声说:“放心了。”
白芸取下墨镜用手纸低头擦拭眼睛,嘴里却依然是连声喃喃:“放心,放心。我女儿笑了,这说明她很好,过得很开心。她的笑容好美丽、好生动。司徒,你发现没有,她的笑容栩栩如生……就像你画笔下的那个……那个快乐女神,真好,真好啊!”
……
第3幅图画面;
这是下午,依然是清清快下班的5时左右,天空下起了小雨,夏季里的雨水让人感觉到凉爽、惬意。
司徒宇章、白芸还是戴着一副大墨镜,还是站在那个距离大楼约有50米左右,不易被人注意、发现的老地方,不同的是司徒宇章这会儿一手楼着妻子的肩头,而另一只手却撑着一把黑色大雨伞,注视着大楼门口,等待着大女儿的出现。哪知等待了许久,在楼里工作的人三三两两、陆陆续续都下班出来了,人越来越少,清清的身影却仍未出现。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白芸着急了,自言自语:“奇怪,清清怎么还没出来呢?下班时间早过了,人都走光了。嗳司徒,你说……清清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怎么可能呢?”司徒宇章安慰说,“清清是领导,工作比较多,下班时间也不一定就准确,这很正常嘛!”
白芸说:“这怎么好啊!下班不准时,饿了怎么办?时间一长会患胃病的呀!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呢?”
话音刚落,清清的身影便出现了,只见她满脸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走到门前站定看看了天色,犹豫了片刻后毅然冲进了雨中,奔向自己停在停车场内的“宝利”车……
目睹,白芸的表情陡然间便痛苦、担忧起来,喃喃道:“司徒,你看,你看,小清没有笑容,她没有笑容,而是……是满脸的忧愁、不开心……小清她……”
司徒宇章说:“不是的,清清那是思考的表情,不是忧愁,你看错了。”
白芸思索着,认真地说:“不,不对!思索的神色不是这个样子,不是这个表情。清清她……她心里一定有事,不开心了,有烦恼了。哎呀,这怎么好啊,这怎么好啊!”
“唉……”司徒宇章无力地叹了一口大气,轻轻搂紧一些妻子,开导说,“芸儿,在工作、生活当中遇到一点烦恼,这是很正常的嘛,你啊……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吧?世间本无事,用人自扰之,这不好……”
“不,不要!”白芸倔强、固执地说,“我不要我女儿烦恼,不要。清清那么美丽漂亮,那么青春灿烂,她的生活也应该是美丽的,是青春快乐的,她应该笑。可是……她今天怎么啦?为什么看不到她的笑容?为什么?为什么啊?”
司徒宇章无法回答,一言不发。
白芸思维却被“女儿今天为何没有笑容”牢牢地纠结着,苦思冥想,不得释怀,自问自答,叨叨絮絮:“为什么啊?是国庆和她闹别扭了?还是明明、白白不听话惹她生气了?是谁?是谁?”
白芸不得其解,忽然紧张、恐慌起来,胆怯地说:“难道是我?是我又惹她不开心了吗?是我……是我不该来这看她吗?是我……天哪,这可怎么办啊?呜呜,这可怎么好啊?我?我……”
面对这般情形,司徒宇章万般无奈,除了把妻子搂住靠近自己一些,毫无办法。
……
认认真真描绘、叙述完以上3幅图画,司徒宇章精疲力尽,休息了一会儿才又缓慢地说:“我是一个美术工作者,只擅长作画,不会讲故事,但我说的……确是真真实实的,没有一丁点虚构的成分。那几天,我和你妈妈就是那样躲在一边偷偷地注视着你,默默地看着你,直到你开着小车离开,远去。看到你喜气洋洋,脸上充满愉快的笑容,你妈妈也为你感到快乐、欢欣。可是,因为你的脸上出现烦恼忧愁,她就莫名其妙地为你担忧,不停地唠唠叨叨、喋喋不休,就像一个弱智的儿童。”
这哪是什么弱智的儿童,简直就是精神病患者,而且病的不轻。
清清微微低着头,缄口不语,内心却是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司徒宇章说:“那天回来后,你妈妈就常常寝食不安,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唠叨个没完。你妈妈白芸,我了解她,也理解她,她想打听你的情况,可又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存在,战战兢兢的。她啊,更害怕因为她的出现而给你带来更多的烦恼,而她又是最不希望你烦恼和不开心的啊!我的孩子!你妈妈是爱你的,虽然她曾经在口头上伤害过你,但她那是站在儿子司徒云的立场上。唉……做大人的,做父母的,谁不爱不疼自己的孩子呢?就算行为言语有所极端,那也是……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你妈妈与我同甘共苦40多年,她无数次地跟我说到你和楚楚,总是含着泪水对我说,她年纪不小了,身体也每况日下、越来越差,今生今世也别无他求,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亲耳听到一声,听到一声自己的女儿……喊她一声……妈妈!可是令人遗憾的是,她的这个小小的愿望一直到死,也没能得到实现。你妈妈她,她……”
司徒宇章终于情绪激动、悲痛,声音沙哑的说不下去,老泪纵横……
清清心里酸酸的,伸手握着他的手,轻唤一声:“爸!”
司徒宇章平复了一下心情,抽出自己的手坐直身子,又抬起手抚摸着清清的秀发,面带慈祥的笑容,风轻云淡地说:“清清,往事已成过去,你妈妈和你弟弟云儿都去了,他们母子在天堂也可以做个伴,应该可以生活的很好,我们不必为他们操心了。只是你……爸爸只想劝你一下,提醒你一下……对待明明、白白,你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再走你妈妈的老路,明白吗?”
清清狠狠一震,惊诧地凝视着司徒宇章,一脸的狐疑,仿佛在说:怎么可能哦!
见此,司徒宇章微微笑了笑,语重心长、含义深刻地说:“孩子,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你和国庆离婚,毕竟是你移情别恋,这给明明、白白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明明、白白都不小了,她们有自己的爱憎和好恶观念,更为重要的是……明明、白白是你的骨肉,是你的女儿,明明、白白,特别是明明,她……她真的是太像你了,这……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听到这话,清清的心犹如压上了一块大石头,猛然沉重了下来,点点头说:“嗯!爸,这两天我陪你,等会我把小妹也叫回来。至于明明、白白嘛,周一……周一我再去学校门口看看她们。我会找她们俩好好……谈谈,明明……”
末了,她紧抿嘴唇,暗暗道:我就不信了,哼!明明这个小丫头片子,还能翻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