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心里的幻想完全被击破,她手中再没了权势,她的皇后梦也就此中断,或者说是倒退了一大步。
闻人凛可不管她如何想的,眼下他只关心床上之人。
这时,有宫人小跑着进来汇报。
“陛下,灵妃娘娘已小产,她身上的余毒还未清理干净。”
闻人凛冷漠开口:“送入冷宫即可,不必给她医治。”
宫人得了天子口谕便又匆匆退了出去。
东太后有些感慨:“这后宫当真没有一日是安稳的,就连姜嫔这般纯善之人也逃不过那些阴狠毒辣的手段,看着今日的姜嫔,哀家也不知怎么总会想起从前的淑太妃。
那时的淑太妃也是怀着身孕被人设计小产,每每想到那些往事,哀家便总觉得心中愤怒又压抑。”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会在姜嫔身上看到淑太妃的影子,或许是因佳柔跟在姜嫔身旁伺候的缘由,瞧见了旧人她便总会回想起往事来。
闻人凛沉沉目光落到姜月饶那张略带苍白的脸上,对方便是那没半点攻击性的菟丝花,只得依附着他生长。
而他却未保护好她,一连好几回令她受伤,此次更是中了毒,实在是他的过错。
想到这,闻人凛心底便有内疚与恐惧翻涌。
他语气沉重而缓慢:“的确是朕疏忽了,在这后宫之中,不论朕多留心却总有那不长眼之人。”
“姜嫔孕育皇嗣有功,便晋封为皇贵妃,授协理六宫之权利,晋封礼便等诞下孩儿后再办。”
闻人凛的话回荡在殿内,令人振聋发聩。
东太后觉得皇贵妃有些太过,但看到姜月饶那双澄澈双眸后便也不想阻拦。
皇贵妃性子与她很像,若在这后宫没有权势傍身,腹中孩儿也的确十分危险。
贤妃整个人都几乎要瘫软下去,她呆呆的看着坐在姜月饶身旁的天子,心底的痛与恨几乎叫她麻木。
想当初叶贵人盛宠时都没有的待遇,却被姜月饶给轻易得到了,对方甚至什么都没有做过,仅是怀了个孕……
“陛下,不可这般,嫔妾实在是受之有愧,也实在是受不起,”姜月饶语气焦急,并无半分欢喜之意,反倒是带着几分惶恐。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男人给阻止。
闻人凛看向她的眼神霸道而温柔:“有何不可,你腹中的孩儿是朕的第一个皇嗣,这皇贵妃之位理应是你坐。”
若非是饶饶身世的缘由,他甚至都想要让其坐上皇后之位,不过现在想这个还为时太早……
往后若是饶饶的孩儿有出息,他不会对其吝啬皇后之位,但在这期间若是有那合适皇后之位的女子出现,他也并不会阻止。
姜月饶被男人制止,眼底这才露出几分欢喜之感来,目光也变得有些缠绵与缱绻。
“凛儿说得对,你腹中的皇儿可是后宫第一个孩儿,皇贵妃你自是担得起的,”东太后也连连说着。
姜月饶语气轻柔而温和:“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这夜,姜月饶如愿被天子破格晋升为皇贵妃,六宫之权交由她管理,封礼待她诞下皇嗣后一同举办。
晕倒的西太后被送回永寿宫由专门看管,小产后的灵妃则被立即送入冷宫,清灵殿被遣散,春梅也跟着去了冷宫,柳絮功成身退后被小桌子私下接回临安宫。
陈嫔在当夜便被乱棍打死,整个后宫能上的了台面的妃嫔,顷刻间便只剩下皇贵妃与贤妃二人。
贤妃是失魂落魄的离开的,其余嫔妃倒没什么感觉,好处与坏处终归是落不到她们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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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便十分安逸了,姜月饶开始安心养胎,临安宫的一切都被换了个遍,所有的东西都被换成了更为奢华的规格。
年关这次宫宴出的结果令姜月饶十分满意,唯一觉得有些可惜的就是没能让灵妃挺着肚子跪到勤政殿门口去。
当年的淑太妃可是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呢。
不过灵妃的下场还算令她觉得满意,她也在心里盘算着,待风头过去些后,自己再亲自去瞧瞧灵妃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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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的冷宫内。
寒冬已过,春日来临,但依旧是冷的,时不时还会飞些雪花,倒春凛冽非常,尤其是在这人迹罕至又阴冷潮湿的冷宫内。
破败又萧瑟的屋子,灵妃躺在木板上一动也不动,她面色蜡黄而无人色,唇色青黑,蓬头垢面,双眼空洞,身上穿着破旧的棉衣,双手双脚都长了许多冻疮。
如今的她只能算是苟活。
这时,打扮得还算整洁的春梅推门走了进来,她脸上有些伤口,手指与手背也有些淤伤,她手中抱着一床打着补丁的棉被。看起来很是厚实,手里还用布包提着些东西。
春梅来到床前,用棉被为灵妃盖上,又将手中的布包捧到对方面前。
她笑着说:“娘娘,娘娘,奴婢用针线换来了棉被,今日奴婢还弄了些米油来,待会儿奴婢为您熬些热热的粥来,吃了粥您的身子便会好上许多。”
下一刻,灵妃便狠狠将她手中的布包打落,用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这个贱婢,这些东西是不是柳絮送来的?都给本宫丢出去,本宫宁愿冻死都不用她送的东西!”
布包落到地上,露出一些大米与一小罐的猪油罐子,那罐子是陶瓷做的,磕到地上便碎开, 大米有许多也倒在了地上。
春梅看着地上的食物,她心疼极了,忍不住带着哭腔对灵妃说道:“娘娘,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等天气暖和了,奴婢便自己去为您寻食物,再不用那柳絮送来的东西,可好?”
这半月以来,她与娘娘能活下来,全靠柳絮送的东西,若是没有柳絮的施舍,她与娘娘恐怕早已冻死饿死在这冷宫之中。
“贱婢,贱人,贱人,她是姜月饶的人,你不准拿她的东西,都给本宫丢出去,丢出去……”
灵妃发疯似的厮打着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