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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驿站之中,瀛洲使臣院落。

瀛洲使臣的院落是一处吊脚楼,因着瀛洲使臣在九洲情宴上受伤,是以为了彰显景安风范,故意拨了一处最华贵的院落给瀛洲使臣所居住。

瀛洲使臣院落之中,假山重重,奇花硕果,艳繁不已。

后面房中的声响讨论得越来越大,还带着淫荡的笑意。

“那什么提督的,应该尝一尝咱们瀛洲的刀鞘。”

“三相大夫的刀鞘要是入内,保管求饶。”

一阵阵不堪入目的淫词艳语声中,一群女兵紧锣密鼓的团团围在周围,为蒋阑珊放风,也将手中的尸首均匀的分布在瀛洲使臣院落。

假山中,密草中....

蒋阑珊翻身上楼,径直入了二楼,来之前就打听好了,瀛洲使臣重病,在二楼正屋。

“哐当一声。”蒋阑珊入内,看着那群女兵们入了瀛洲使臣随从的房内,一个个掏出了手中的袖箭,从一楼盘旋往后包抄,在黑夜之中入了后院。

蒋阑珊听着这淫荡的笑声,单挑了一边眉毛。

刀鞘?

求饶?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求饶。

她毫不犹豫的入内,在看到宽大的小榻子上一个头上缠满了绢布的人影,似乎是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正平躺着,眼中直直的看着床榻的上方。

这般响动,还没有动静?

她环视屋内,却看不清,只动了动耳尖,静,除了笑声便是格外的安静。

轻声快步上前,她才看清,床榻上的瀛洲使臣,双目睁大,眼中全是灰败之色,看起来,早已经死了许久,她未打开手中的火折子,只是转了身子摸索着,混乱之中,才踢到地上的一具尸首。

发出了一声肉碰肉的暗沉声音,而此时,在不远处的李朝使臣院落之中,一双眼睛,正无声的观看着瀛洲使臣院落之中的灯火。

“都处理好了?”他问道。

“金大人,都处理好了。”

“今日景安驿站莫名的士兵加剧增多,咱们的人只能在驿站之内活动。”

“一切按照大人吩咐,我们的人去驿站取膳,要些酒水的时候,将毒下入了瀛洲使臣的饭菜之中。”

“好。”为首的李朝使臣,金修盛,从喉咙中溢出一声古怪的笑。

他们来景安拜访,是要扩疆土的,可不是在这里赔着时间来朝贺景安女君登基的。

“走了,夜凉了。”

“是,大人。”

随着李朝使臣回了房内,在瀛洲使臣房内的蒋阑珊,弯下了腰身,触碰着脚底下的尸首,入手处浑身冰凉。

一具。

两具。

三具。

四具。

她惊讶的发现,瀛洲使臣的随从,死了四个,瀛洲使臣也死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人做的?

一瞬间心头疑虑全部盘旋在心头,这般突发的意外,让她猛地想到。

会不会是有人想要借她在九洲清宴上暴打了瀛洲使臣一事,想要以此来挑动瀛洲同景安的动乱?

虽然瀛洲使臣众目睽睽之下未死,被送入驿站,可是人死在了景安的驿站之中,若是有心之人挑唆。

她不敢再往下想,走到了窗边,锐利的眼神在无声的黑夜之中,打量着驿站之中的异常。

皇上原先吩咐的是,将科尔沁王夫妇的死嫁祸到瀛洲使臣的头上,好顺势激起科尔沁对待瀛洲的愤恨,转而将科尔沁收复,她今夜来瀛洲使臣房内,是想将科尔沁王的尸首丢入瀛洲使臣房内,可是如今。

瀛洲使臣死了,她的眼中发出许多疑惑。

转身匆匆退出了门外,吹了一口鸟叫声。

瀛洲使臣院落,突然一声鸟叫声轻轻响起,女兵们眼中闪现出诧异,鸟叫声的意思是撤退返回。

她们原地靠着墙,有条不紊的撤出,将手中的麻袋纷纷二人一组,再次返回了科尔沁王所居住的院落。

夜无声,月无光。

细碎的石子伴随着夜猫偶尔跳上墙头踩动着瓦片的声音。

一道黑影,匆匆闪过,贴着墙角,到达了科尔沁王所居住的院落。

众位女兵凝眉待命。

“放回原地,撤。”

蒋阑珊一声令下,所有女兵团团忙碌而起,将这些尸首,从哪处来的送回哪处去。

匆匆跟着蒋阑珊,从驿站的围墙处,结成人梯,一组又一组,摸着黑,出了驿站。

驿站外,一群黑影有条不紊的站成几队,等待着面前女子的发号施令。

蒋阑珊打了个回去的响指,事情太大,她一脸神情严重的,朝着紫禁城的方向,前进。

京都夜色之下的暗涌,无人得知。

这几日的京都人心惶惶,那尔布和刑部尚书府上的血色,彻底的将所有剩余官员惊住。

所有的刑部尚书府上女眷,也被押送而至京郊的浣衣局中。

进行劳作,浣衣局之中重兵把守。

簌簌的风声而过之时,安陵容正好眠,养心殿门外,立春正值夜,她抬眸看着满身风霜亮着火折子,迎面而来的女子愣神。

待人走到近前,她才勉强认出面前来人,她行礼道:“奴婢给蒋提督请安。”

“立春,皇上呢?”

“我有急事,烦请通传。”

立春点了点头,小碎步入了养心殿,头低低垂着,她不敢四处张望,只是恭敬站在榻前轻声唤道:“皇上。”

“皇上。”

“蒋提督入宫了。”

“皇上。”

安陵容被立春的声音唤醒,她揉了揉眉心,将圈在她身上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挥开,才起了身子,披上了凤袍,微眯了眼:“宣蒋提督正殿等候。”

惊蛰听着响动,随后入内,为安陵容简单略略绾发。

安陵容一双秀眉蹙得紧,阑珊来了?

到底是何事?

难不成事情有变?

毕竟按照她的预想,今夜若是顺遂,阑珊应该在宫外歇息。

待梳妆完毕,她的发髻绾好,才从偏殿之中起身,赤红色的凤袍随着金履的踏出,缓缓的走向了养心殿正殿。

才刚入内,蒋阑珊面色沉重,正要行礼。

安陵容率先开口:“免礼。”

她左右看了一眼立春,惊蛰。

这二人将养心殿大门关上,伴随着关门的声音,安陵容缓步走到了椅子上,与此同时,她问:“何事?”